“你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她继续，“包良义的案子现在已经是彻底翻了盘，再过几天就可以取保候审了。准确说，再过几天，包良义就会被放出来。他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了。”
我听着没有说话，包良义出来了，以他的行事风格，那就意味着会有一场新的血雨腥风。
原本，他可以受到法律的制裁。因为没了陈俊，所以现在就这样让他逃脱了。
“木已成舟。”男姐定定看着我，“后面的事，不要去多想。多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是，我知道。
“米儿，收拾好心情，去到美国再说。”
“男姐，你不应该让我去。”我说。
“为什么不应该让你去？”
“我如果继续和查仲文在一起......”我目光冰冷，“只是我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男姐半天没有说话，过来拍拍我肩膀：“折磨与否，取决于你。米儿，你如果不想再和他一起，你应该想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爱或不爱，放下或不放下，都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只想劝你一句，不要因为一时的愤恨而失去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就好像我，那时候为了查家，我放弃了陈教授。其实我并不后悔，但如果没有他的等候，我真的很遗憾。
“米儿，不要逃避，不要盲目。做人可以对别人糊涂，但对自己一定要清清楚楚。你爱的到底是谁，想和谁一起共度余生？现在你仇也报了，继续下去的伤害真的让你觉得开心吗？
“尊严什么的，和一个爱的人相比，真的是那么重要吗？好好想想吧，不要让人生遗憾就好。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祝福你的。”
......
我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手机突然响起，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
看见内容，我蹙眉，然后重新出了门。
在拘留所，我在包良义的律师安排下，见到了包良义。
他还是那样，笑里藏刀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他手里的小白鼠，他想要怎么捏都可以。
我气定神闲地坐下：“看你的气色还不错。”
他点点头：“谢谢你，米小姐。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真的栽了。”
“哪天可以离开这里？”我问。
“律师会抓紧。”
我点头：“把我叫过来，不止是为了嘘寒问暖吧。”
他看着我笑了一阵，笑容里有太多的东西，让人不由自主地凉了背脊。
“我这人吧，江湖性子。”他开始说，“那时候和米小姐结了盟，就是一心一意地对米小姐。米小姐要我做什么，帮什么，我都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以为，真像米小姐说的，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呢。没想到，我也不过是你米小姐手里的一只蚱蜢，差点就小命不保了。
“所以我特别想问问，从一开始，米小姐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害我吧？为什么？就因为你父亲在牢里遇害的事？还是我迫不得已帮老夫人去给钱星杰施压的事？”
他定定地看着我，而我不闪不躲，扬起嘴角笑了。
“你真的是迫不得已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笑：“迫不得已这四个字，确实不太像我。”
“老夫人死之前，对我说......”我面不改色，“她有叫你去给钱星杰施压，但没有叫你让钱星杰把我爸给弄死！”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乱，然后继续笑：“老夫人的话，你也信？”
“信。我怎么可能不信？她让我死的心都有，又怎么会怕承认对我爸做的事？”
“所以你害我，就是因为这个？”
“还记不得以前我提起过，许嘉美死的那时候，你非要逼她说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我想了很久，你到底是想让她说出来什么，还是不想让她说出来什么。想来想去，你不想让她说出来什么的可能性比较大。”
包良义脸上的笑容是僵硬的，故意凑近：“那你说是什么。”
“她之所以会那么快的自杀......”我回想起那一幕，眼底泛红，“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被你逼问出任何东西来，不然我在旁边，你肯定也会杀了我灭口。”
他咯咯咯地阴笑：“聪明，真的是聪明。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女人。”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之所以没有再找机会动我，是因为你的那个秘密暂时是安全的。”我也毫不畏惧地凑近他，“你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虽然没事了，可以取保候审，但你辛苦建立的一切已经毁于一旦了。
“你身后的那些人，现在也不再相信你了。你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颗弃子。等到你一出去，说不定还要接受他们的惩罚。啧啧啧，你后面的路并不好走啊，还是不能太乐观。”
他笑容彻底消失。
“别怪陈俊，真的，他也只不过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他握着那么重要的秘密，但你却没有稳稳地拿住他，让他生了异心。一切，还是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就是当时没能了结你这个祸害。”
我笑：“这样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和你说一声。你身后的那些人，不惜一切代价地要弄你出去，就是要保证他们的秘密真正安全。你心里比我清楚，什么样的秘密才可以真正安全。”
“死人的秘密。”他自己说。
“对，死人的秘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压低声音，“你一定满心想的都是怎么出去后要我好看，但问题是你要先自保。现在，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包良义了。一定要特别注意，好么？”
“你这个狠毒的贱人。”他彻底翻了脸。
我笑：“包爷，您现在是进退两难了。不管是在里面还是出去，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如果我再去加一把火，你猜会怎么样？”
“贱人！”他手重重拍在玻璃上，面目狰狞，“你和你妈一样贱！都是蛇蝎贱人！”
我环着胳膊，淡然地看他：“贱人才适合对付你这种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