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是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放开他手，用眼神示意他没事，“以前你不是说我总是有那么多秘密么？这就是其中之一。我答应你，其它的都会告诉你。你听我的话，让我自己处理，然后回去等我，好吗？”
麦子超点了点头，我这才转身上了查仲文的车。
我不知查仲文吩咐了司机去哪，一路上，他不发一言，我也同样，车厢里就像是一个坟墓令人窒息。
夜幕降临，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车子在查家门口停下。我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得不问：“带我回来这里干什么？”然后看向旁边比这黑夜还要让人惶惶不安的阴沉面孔。
查仲文不看我：“你自己进去，还是让人押你进去？”
‘押’这个字，更是让我觉得不安，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想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我不会跟你进去的。”
查仲文对此嗤之以鼻，缓缓地抬眸看我：“好好看看我查家的门口，四年前，你就是跪在那里一整夜，求我让你进去......现在，你却不想进去？”
我又怎么可能忘记，紧咬着唇角，把他此时压着的怒火尽收眼里。
下秒，查仲文先我一步下车，绕到我这边，狠狠拉开车门，粗鲁拽着我下了车就往里面走。我手腕被拽得生疼，几次因为跟不上他的速度险些摔倒，他始终不管不顾，一路就这样强行把我带到他屋子里。
麻子过来迎接他，他喝了句“出去。”然后把我用力摔进卧室地上。
我膝盖毫无准备地磕在地面上，疼得龇着牙齿，却不愿喊半声疼，全身的抵抗细胞都在熊熊燃烧。
当着他的面，我不屑一顾地扯了扯嘴角，忍着膝盖的痛从地上爬起来。
“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么？”我皮笑肉不肉，“为什么要这么粗鲁呢。”
查仲文回以一记假笑，掌心抚过我的鬓间，顺着脸颊一直到我的脖子上。
我心跟着悬了起来，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直到后背触到墙壁上再无路可退。他虎口没有在我喉咙处用力，而是固定住我的脸颊两侧。这些日子我见多了他眸中的暖光，现在觉得他一双冷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骇人。
“你说。”他命令。
我笑：“解释这种东西在你这儿并没什么用，还是你直接给我定罪吧，我听着。”
他咬牙切齿地把脸凑近：“你告诉我，我让你哪里都不要去，等我返回。你要和别的男人去哪里？”
我胸口像被大石压着，因为在他愤怒的眼中竟然看到了受伤。
“我为什么要等你？”我冷冷开口，“你不是要给我自由和尊重么？我去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不就是我要的自由。”
“哼。”他鼻子里发出一声笑，“忘了我教过你的，任何承诺，只要不变成白纸黑字都是无用的？你太心急了，怎么不等我把合约交给你要你撕毁之后，你再要你的自由。”
我也仍是笑的，抬了抬下巴，毫不畏惧地看他：“是啊，我应该答应同你去美国，等你彻底放下心防把合约给我，我再露出真面目才是。”
“你的真面目......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喔？那现在不是很适合摊牌么？说吧，什么自由和尊重，要去美国重新开始，其实都是一个为我量身订做的坑吧？这些天，你所有的真心实意，都不过是用来麻痹我的，对不对？”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周泛起骇人的红色。“当你第一次去接触钟亮，要和他联手的时候.......给我准备的是坑，还是墓穴？”
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任他盯着。
“先在告别式那天，要我一定要出席。”
“劝你出席是真心的。”我必须说明这一点，“钟亮急不可耐地挑那天去曝新闻，并不是我授意。我也是那天才知道他这么做了。我不会去亵渎梁佳佳的告别式，更不会在那一天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你知道的，我如果真的要做，不会这么毫无计划，而且还花那么大功夫去平息风波。”
他看着我，沉默片刻，紧接着质问：“那钟亮的死呢？所有证据都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最后不能对我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但也可以利用这件事，影响我在龙海的威信，让我失去股东们的信任和支持？”
“钟亮的死和我无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更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平时是这样教你的么？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不能一招致命......”
“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不能一招致命，小打小闹，只会反被他连根拔起。”我接过他的话。
“所以你觉得这样的计量......真可以打击到我，让我一招致命？”
我诚实地摇头：“不会。所以......真的不是我。我只不过是想替那小姑娘出一口气而已，原本计划并不是这样。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一步，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想。”
下秒，他薄唇凑近我耳边，压着声音：“你不会，但是你的同党却急不可耐。”
我面上镇定，心跳却是速度加快。这个时候，我告诉自己，可以闹翻，但不可以真的摊牌。
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说吧，把从一开始你的那些心思都说出来，我们今天就来个了断。”
“说什么？”我目光失焦地冷笑，“说我跪在查家门口求你的时候是想什么，还是说......在这个屋檐下呆的这些年，我每一天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在想什么，我说什么还有用么？”
他松开了我，掌心落在墙壁上，胳膊形成一个‘牢’把我圈住，笑得让人胆战心惊。
我垂眸冷笑，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眼含泪水。
“不管你是真的要给我自由，还是假的，对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的自由，我的一切，都是我当时的赌注，赌我自己活到了今天。在这个地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承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活。
“这就是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得卑微又小心翼翼。查仲文，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又何必骗我说什么还我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