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他沉着脸，看看郑医生，又看看我，双手插在医生袍里，说：“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过，我不是木偶，不是可以随便扯来扯去的东西。”
“想要尊严，那就不要纠缠一个拒绝你的女人。”我不给面子地这样回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的第二个目的地，是安置李娟的房子。
现在，我完全不确定查仲文只是知道了这些事，还是已经采取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措施。昨天晚上，李娟就没有回我消息。
按了门铃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最后是去了物业，物业工作人员说李娟把钥匙留给了我。
我拿钥匙开了门进去，里面收拾地妥妥当当，只是没了李娟的行李。
在餐厅的桌上，李娟留了一个字条给我，要我去旁边那家购物超市找一个物品寄存箱。
密码她说我知道。
我找到了物品寄存箱，输进她的生日，箱子果然开了。
里面有一个文件袋。
我去到卫生间里再打开来看，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个U盘。
打开信，是李娟写给我的。
米儿：这样不辞而别不是我所愿，只是查仲文给我的时间实在太赶。感谢的话，我就此省略，始终铭记于心。我与星杰会到国外居住，请你原谅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他，选择了我孩子的父亲。原谅我不能把他留下来给你。
查仲文对我说，有时候真相不一定会带来好的结果。但我知道，不得到真相，你难以得到平静。U盘里面有录音，为了以防万一，我早早就存在了这个寄存箱里，查仲文并没有发现。只要你听了就会明白一切。
祝你好运，李娟。
我把录音带收好，信撕了冲进马桶里。
找了家网吧，我把U盘插上，再戴上耳机。
在这不足3平米的单间里，我像具没了生命的躯体，只有泪水在不停地涌出眼眶......
“你到底在说什么？”
“钱局长，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现在这个案子可是大案子，查仲博是何许人也，单单查家那个老太太就可以对您施不止一个压了吧？”
“就是因为这是个大案子，我们才没日没夜地查，生怕出什么纰漏。”
“您这没日没夜地查，那严华招了吗？”
“一直说自己冤枉，说他没杀查仲博。”
“他当然要一口咬死没杀查仲博，不然他能逃得了死刑？”
“现在也是拿着难办，我都快退休了，还出来这种事情，真是伤神。”
“所以啊，局长大人，我这不就是来为您排忧解难的吗？”
“得了吧。查仲博活着的时候，你还能有点帮我排忧解难的能力，现在他人没了，你的靠山也就跟着没了。”
“所以，我刚才对您说的，这案子必须马上给它板上钉钉。”
“你......你这到底是想要我干什么？”
“查家老夫人说了，严华必须要受到严惩！”
“办案得要证据！”
“查家佣人亲眼看见的，就是铁证啊。”
“那佣人只看见查仲博倒在地上死了，根本没看见是严华或者那逃跑的许嘉美开的枪！”
“但枪上有严华的指纹啊。”
“那也只是其中一个证据而已，严华一直在喊冤枉。”
“我的局长！他喊冤枉就让他喊，我相信你有很多方法可以不让他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局长，您如果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就好好地想想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一身的荣誉勋章，一世的英雄之名，不会想毁在这桩案子上吧。这案子现在只是一桩案子么？办得不好，别说英雄之名，就连最后的退休金可能都不保。
“但是如果办得好，这么大的一桩案子，你不仅保住了英名，还能够得到更多其它的东西。你真的需要好好想想啊。”
“可是......”
“一个勾引兄弟老婆的人，有什么冤枉的？！”
“我是怕......”
“您只管把这个案子给落定了，等人到了里面，我保证......您可以高枕无忧......后面的事情哪还需要您操心啊是不是？”
“咳咳，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查案。”
“是是是，钱局长辛苦了。”
......
我把耳机扯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泪。
录音里那个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包良义。
把U盘收好，我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包爷，是我。对，看你方不方便，我刚好路过，过来坐坐。好的，那就一会儿见。”
......
这几年，包良义的这家公司都算是行规蹈距。公司人数不多，20多个人，在写字楼里有办公室，经营得也算是像模像样。
关键是无论账面还是涉足的生意，都算是干净。
华风有一直监察着，我也是从他那里知道的。
我进到奇友，包良义的秘书引我进他的办公室。我余光扫了一下，不见陈俊。
“米儿小姐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欢迎欢迎。”包良义笑得浮夸，引我在沙发坐下，吩咐秘书上茶。
我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不管心里已经把他杀了上千遍。
“怎么样？我这公司还凑合吧？”
我仍是笑笑。
“米儿小姐这样，我倒是心里有些打鼓了。”他故作惊慌，“难不成，米儿小姐今天来，真是来找我算账的？”
我扯起一边嘴角：“包爷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既然不是来算账的，米儿小姐怎么都不说话呢？可把我吓坏了。”
“在包爷的地盘，我哪里敢随便说话？一不小心，包爷不高兴了，可是会丢掉小命的。”
他脸僵了僵：“米儿小姐又拿我开心了不是？”
“我？怎么敢？”
“敢！米儿小姐现在今非昔比，所以我以前就说过，这世上就没有永远的敌人。谁能想到，米儿小姐现在在查仲文那里说一句话就可以定人生死呢？”
我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我可是听说过米儿小姐很多事情了。之前龙海那个什么经理，我忘了姓什么了，仗着皇亲国戚听说势力还挺硬的。最后是米儿小姐出马，硬是把人给拉下了马，查仲文好像还把他给下放到工厂去做主管了？”
“喔，没什么。他和我不是同一条战线，所以就没有继续留在龙海权利中心的必要了。”我说得轻松。
一听这话，包良义来了精神：“那，我想和米儿小姐成为一条战线的人，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