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你坐好了,不要动来动去了,这凤冠若是歪了,让人见了,指定是要笑话的。”苏麻托着沉重的凤冠,正要举在大玉儿的头上,大玉儿却突然一个回头,直让苏麻扑了个空。
大玉儿的笑一下子就绽开了,那纯真的笑脸就像科尔沁的阳光似的,她在她的小狼皮座椅上弹来弹去,活像只淘气的小鹿。
“苏麻,我要嫁人了!我这次真的要嫁人了!”
苏麻习惯了。作为大玉儿的贴身侍女,她最喜欢听大玉儿讲她的故事,这藏不住自己的格格,也最愿意和这个被自己当成好姐妹的小侍女分享。
但这一次,大玉儿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几天的时间之内,她已经不下几十次地听格格说起她的婚事,大玉儿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她不懂什么是联姻,但她知道要嫁的这个人是个大英雄,征战沙场,所向披靡,这是听她的姑姑说的。
“我听说他像鹰一样的强健,他抱住我的臂膀一定也是有力的,还有我喜欢看他射箭,他一定是百发百中的!还有还有……”大玉儿说着、笑着,眼睛里闪着星星般的光彩。
“玉儿,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哲哲迈着碎步,端庄地走进来,旁边的纳日依始终低着头。
在大玉儿的印象中,哲哲一直是端庄美丽的化身,她是皇太极的大福晋,嫁去后金之后变鲜少回去科尔沁,这次回来也是纯粹为了帮忙筹备自己小侄女和丈夫的婚事。
“姑姑!”大玉儿敛起笑容,起身含胸作揖。
“玉儿,免礼,这冠沉,掉了怕是要闹笑话。今日你是新福晋,你最大,姑姑应向你道喜的。”哲哲脸上含着浅笑,仿佛面前这个女孩只是一个要嫁人的亲戚,这场婚礼也与她毫无关系。
“姑姑,玉儿想知道,姑父……哦不,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是不是个大英雄啊。”
“爷……你猜的八九不离十,爷是英雄,大英雄!号令万千的英雄!”哲哲有些苦涩,但她还是平静地讲述着这个她的天一般的男人。
外面的天已是日头高悬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吵嚷,听着是近了。
“迎新的队伍莫不是已经到了?手给姑姑,姑姑带你出去。”哲哲温柔地将盖头盖在大玉儿头上,轻轻牵上了她的手,抬步向帐外走去。
帐外,鲜红的迎亲队伍蜿蜒百里,了无尽头,为首红色喜袍的男人便是皇太极。
陪在一侧的,翩翩少年。多尔衮一向不喜太艳丽的颜色,若不是当日是皇太极的大喜之日,他定是一身干练的白衣,腰间挂上个香包,挂把佩剑,全然不受俗韵沾染似的。
红裙凤冠,大玉儿很久才从帐中踱出,即使盖着鲜红的盖头,也无法抵挡她明艳的光芒。科尔沁草原的风轻轻拂起红帘,大玉儿娇美而大气的容颜若隐若现,只是让最初漫不经心的多尔衮看直了眼。他直直地盯着小小的女孩,移不开目光,仿佛世界再无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