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见江易服软,他也不好继续倔,点点头:
“江叔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因为,很快,包括江易在内的整个江家,都将不再有以后!
江天南,你以为你把我养大就是对我有恩吗?
二十多年前,江家在华城的一笔生意,因为合作方资金周转困难,不能按期交货款,你竟然让黑.社会的人去强行要债,害得那家公司负责人跳楼,妻子发疯住进精神病院,没多久也意外去世。
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就是那对夫妻的儿子。
我曾在父母面前立下誓言,一定要你江天南血债血偿。
……
当年机缘巧合,路北在他父母面前立下誓言,从墓园离开的时候,遇到江天南,江天南见他可怜,一问得知他是孤儿,便没在多问,直接将他带回江城江家。
长大后,他和江易一起在外闯荡,成立了易门。
彭富城来江城的第二天,就有受了总统命令的特工来江城和路北密谈。
对总统知道当年之事,路北并不惊讶,总统答应在成功铲除彭氏和易门后,将江天南一家秘密交给他发落,如何处置,不会有任何人干扰。
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恨一朝爆发,路北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
……
此时江天南尚不知晓,因当年的一个误会,他以为小孩子不懂事而没去解释,注定造成一场灾难。
江天南在书桌后的太师椅内坐下,看了眼对面自进了书房开始,便已改之前在客厅的嚣张肆意,一脸严谨的江易:
“坐。”
江易在他对面坐下后,面色郑重道:
“爸单独叫我进来,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吧?”
江易出口的话全然和他那严正的面色不符。
“臭小子,连你爸都洗涮!”
若非中间隔着张桌子,江天南非一脚给他踹过去。
他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正色:
“彭富城的妻子,极有可能就是当年救了你妈妈的人之一,我要你尽快核实这件事的真假,如果是真的,我希望你能摒弃前嫌,和彭富城精诚合作!”
“爸,你比较相信,一年前那场空难,是总统策划的?”
“嗯!”江天南慎重点头,视线逐渐幽远,陷入回忆当中:
“我年轻时和周震有过接触,距离今日已经二十多年,那时的他就已经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残忍杀害无辜妇孺的人,二十多年过去,我有种直觉,他的狠,比之当年,只会有增无减……”
空难发生前一年,总统曾派人和他接洽,希望江家能去华城发展,取代彭氏集团,他拒绝,难保总统这个心胸狭隘的人不会因此记恨,生出毁掉整个江家的心思。
再结合蒋华今日的这个电话,事情如他所想的可能性已超过90%。
将前尘往事尽数告诉江易,即便江易面上也难掩震惊,身为一个国家的总统,还是资本主义国家,多党共同治理,相互之间竞争不断,阴谋阳谋从未停止,在这样的情况下,总统竟然还有余力做这些事,他的计谋,已然到令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若一切真如爸所想,不管彭富城还是江家,都会很危险!”
“所以,我才希望你和彭富城能摒弃前嫌,精诚合作!”
江天南语重心长:
“你对彭富城女人做出那样的事,他只是将你揍一顿,扔大街上,让你出个丑,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他是个极为专情的人,若我所料不错,那个叫孟洛的女子,应当就是一年前空难当中和占瑞一样,救过你妈妈的人,也正是彭富城的妻子——孟方怡!”
江天南终于说出心底猜测,父子二人都陷入沉思。
“爸,我手机里有孟洛的照片,我传给您一张,待会儿您让妈妈辨认一下,如果孟洛当真是孟方怡,那一切就都对上了,总统将是江家和彭家共同的仇人!”
江易说话间,已然拿出手机通过微信发了张照片到江天南手机上。
“我看小北在彭家还是总统府的选择上,很难与你意见统一,刚才我说的这些,你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想着路北今日的反常态度,江天南混迹商海多年的谨慎让他不得不防。
“爸,路北从下就在我们家长大,不会有问题!”
对路北,江易很自信。
“我也希望他没问题,但为防万一,这些都暂且不要让他知道。”
“……好!”
江易见父亲面色极为凝重,点头。
江天南便挥手让他离开了。
……
彼时,彭氏集团总裁办
彭富城看着突然出现的约翰,艾维斯兄妹俩,眼底明显有惊讶闪过。
“我本以为你们已经……”
“打住,彭少,我知道你接下来的话很不吉利,你不用说了!”
约翰皱眉打断彭富城,一脸郁闷的坐到小沙发上,完全不顾此时办公室里除了彭富城,还有另外三人,抱怨道:
“你都不知道,这一年多我们兄妹俩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们到加拿大后,中了暗枭的计,被他们引到大西洋一坐无人的孤岛上,那里洋流湍急,水相多变,我们制造了许多木筏,多次尝试,却无法离开,那里又没信号,就这样,我们完全与外界失去了联系,一直到半个月前,一艘货运轮船因为航向错误误打误撞从那里驶过,我们才得救,要不然,还不知得在那里待成什么时候!”
简直就是一现实版的鲁滨逊漂流记!
只是鲁滨逊好歹有些农作物可吃,有个手下可使唤,他们就只能吃海里和岛上的飞禽走兽,以及树上的野果,偏偏很多东西不认识,还不敢吃。
听了这兄妹俩的奇葩境遇,彭富城认真瞧他们半晌,发现这兄妹俩不仅肤色黑了许多,粗糙了许多,身上还有股子来自远古的野蛮气息!
还真像是在与文明隔绝的地方生存许久的!
饶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彭富城,此时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而一旁的三人,嘴角早已经咧开弧度,只是碍于这兄妹俩的面子而强忍住没笑出声。
“说这么多干什么,说白了就是技不如人被算计,有什么好抱怨的!”
艾维斯受不了自己哥哥这抱怨的委屈小媳妇样儿,烦躁的扒拉了下因长期缺乏营养而黯淡无光的头发,扬眉冲彭富城道:
“彭少,我们自由后打听,才知道暗枭已经覆灭,以及彭家发生的事,也知道您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兄妹俩绝不会再出乱子!”
同样的错误,他们不会白痴到犯两次!
……
彭富城这里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系列行动,江易那里也没闲着,他在慎重思考江天南的话后,和占瑞取得联系,约在万景KTV见面。
下午六点,贞瑞准时出现在万景外,经理早得了吩咐,殷勤的将他引进去,带到顶层。
“占先生,江少就在里面,您请!”
占瑞微微颔首,道了声谢,推门而入。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烟味,占瑞没抽烟的习惯,微微蹙眉,却换来江易一声嗤笑。
“连烟味都闻不惯,跟个娘们似的!”
“你娘很喜欢烟味?”
论耍嘴皮子,占瑞可是个中高手,江易被他一句话气得差点一口恼血喷出。
想到和他是有重要事要谈,眸光闪了闪,强忍着没发火。
占瑞视线不着痕迹在江易面前的茶几上扫过,满桌的酒,没有一瓶是开了的,反倒是烟灰缸里已经推满烟头。
“很烦,却又不敢醉,江少这是遇到什么人生难题了?”
“你想知道?知道了,可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跑不掉了!”
江易整个人窝在高档皮质沙发里,深深吸了口烟,而后吐出一圈好看烟圈,烟雾后,精明锐利的视线紧紧凝着占瑞。
占瑞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也正看着他,两人视线透过烟雾对上,气氛在这一刻变得紧绷凝滞,仿佛连时间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占瑞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他皱眉:
“你有话就直说,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孟方怡对他将她藏起来,在彭富城解决掉总统前不让他们俩见面的事很不满,那丫头脑袋瓜灵活,说不定就会趁着他不在破解那些密码偷跑掉了。
“看来,孟洛在你心里的地位,的确很不一般!”
江易是江城的范,占瑞将孟方怡藏起来的事,并不能瞒过他。
“我不否认,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占瑞面色平静,依旧和江易对视:“倒是江少,既然知道再靠近都只会是碰壁,又何必自找烦恼!”
占瑞清楚,除了彭富城,孟方怡这辈子不会接受别的男人。
“可如果用强硬的手段,我也要将她留下呢?”
江易瞳孔一缩,说这话时,浑身上下尽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江少既然这么在意小菲,对她的身份,不会一无所知吧?那么,也应当晓得,和你有相同想法的人,并不止你一个,然而除了彭富城,其他人注定失败!”
欧阳泽当初不是没动过用强硬手段留下孟方怡的心思,但最终尚未付诸行动就宣告失败。
“呵……这么说,孟洛就是孟方怡咯?”
江易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看向占瑞的眸子里,冷光阵阵。
“江少这是不信自己的调查结果,在我这里找自信?”
占瑞锋芒毕露。
“呵……”江易嗤笑,再次窝进沙发里,闭了闭眼,几个吐纳后才道:
“你应该清楚,如果我和总统站在一边,彭富城必败无疑,到那时,我要将孟方怡留在身边,绝不是难事!”
“只要你不想江家最后被总统府覆灭,就不会选择这么做!”
占瑞并不因江易的威胁而有丝毫情绪波动,反倒是愈发悠闲惬意。
“你什么意思?”
想到和父亲在硕放说的话,江易蹙眉,莫非总统府真在拿江家当枪使?
“以江少的智慧,很多话不用说明白!”
占瑞不打算继续在这么问题上纠缠,直接转入正题:
“这是我托人劫到的一封秘密军令!”
说话间,他从西装兜里拿出一封牛皮纸包着的信件,递给江易。
江易接过,快速打开,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却足以让这位江城大佬也失了颜色。
兹令你部做好行动准备,命令一旦下达,务必在两小时内将江城帮派易门彻底清除!——总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