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落红山庄。天下第一庄。庄主是“一剑盖江湖”的武林盟主龙在天。
正德五年(1510年)七月十六,艳阳高照。数十匹骏马直奔落红山庄。二里路外,就已望见盟主府门口九丈九尺九寸高的四方斗儿杉木红漆的旗杆,旗杆上飘动着绣文虎的三角朱红盟主旗。
接到盟主加急令贴,四川唐门的唐大掌门唐羽、隐居青城山的司马青城道长、游侠无踪的咸阳神龙剑客游轻尘、金陵燕子矶的的飞燕剑客燕十三、统领南海七十二岛的日月海岛主东方月明、北岳桃花谷的桃花娘子、威震东南三省十八州的飘香剑客秦天海、极北荒漠的怪侠罗霄、普陀山庄的病相公霍无病以及武当森道人十大高手陆续赶到了藩红山庄。
落红山庄忠义堂,红门大开。武林盟主龙在天端坐虎皮椅上,不怒而威。堂下左右分主次坐满了江湖豪侠。龙在天扫视一遍大家,开口道:“本主急召诸位来,为的是组织‘杀龙除奸会’。这是一桩有关天下安危的大事。正德昏君自继位以来,不理朝政,终日寻欢作乐。阉人刘谨专权,居朝廷之上,攘袂扼腕颐指气使。政以贿成,官以钱得。擅改祖制,假传圣旨,残害忠良,涂炭生灵,为所欲为。如此昏君,如此奸臣,诸位说该不该诛?”
“该诛!该杀!”群情激昂。
唐羽道:“上月,监察御史皇甫嵩上疏正德请杀刘谨。结果昏君竟将奏章交由刘谨处理,刘谨这大阉贼将皇甫大人杖毙狱中,将其一家大小七个余口尽数抄斩,手段之残忍,令人触目惊心。”
飘香剑客秦天海道:“前年六月初三,正德昏君在上朝路上捡到一封揭发刘谨罪行的匿名信。昏君看后交与刘谨。刘谨大怒,当即命令满朝文武大臣跪在奉天门门外,逼他们交出写匿名信之人。当时正值盛夏,百官跪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当场就有三人中暑昏迷。跪到黄昏,刘谨又下令把五品以下的三百多名官员关进监狱。这阉人的手段是何等毒辣!”
燕十三道:“盟主!刘谨阉贼早巳激起天下共愤,你就发令吧!我等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事,诛昏君,杀刘谨!”
“对!何时起事!你就发令吧!”群雄振臂高呼。
龙在天含笑道:“难得诸位齐心,我等就定在八月十五举事!不过此等大事,群龙无首是万万不行的。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推选出一位领头人!”
“盟主!我等惟你马首是瞻!”堂下有人发言,赞同者甚众。
龙在天摆手笑道:“这万万不可!龙某乃一介武夫,难当重任。此等大事,领头人不但武功要好,智谋也要高。在下心目中倒有一合适人选。”
“谁?”
“原兵部尚书西门震之子西门雪。”
“西门震全家不是在去年被刘谨抄斩了吗?”桃花娘子问。
“西门震大人被刘谨满门抄斩之日,西门公子与友人去春山踏青,故逃脱了这一劫难。西门公子乃忠良之后,且年少英武、韬略过人、文才盖世。两年前,若非刘谨奸贼偷梁换柱、混淆黑白,让心腹曹元之子中了头名状元,西门公子早已金榜题名了。”
“盟主!西门公子虽是忠良之后,但据闻西门公子除了文才并无武功。”宵城道长说,
龙在天微微含笑:“道长有所不知,西门公子除了文才盖世之外,武功也是无敌的。今年六月,小女霜芸曾在黄山万泉山庄与他交过一次手,西门公子仅一招就击落了小女手中之剑。看来龙某也并非他的对手。”
众人闻盲,惊愕不已。龙霜芸五岁习剑,十六岁名扬江湖,剑术尽得其父精髓,在府中人,也没有谁敢夸口十招之内能击落龙霜芸手中的宝剑。西门雪此等功力,简直匪夷所思。
病相公霍无病提出质疑:“盟主!怕是令爱认错了人吧?西门公子一年前还是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短短一年时间就能身怀绝世神功?”
龙在天拂须笑道:“我等武功无一不是苦练十几二十年方有大成。但世间有些天质敏慧者,却能举一反三,一学就会,在极短时间内练成绝世神功,是可能的。”
“就算西门公子聪慧有才,也只能限于招式,而内家功力一年之内岂能大成?”极北荒漠怪侠罗霄也持异议。
龙在天又道:“据小女说,西门公子一年前被刘谨的爪牙追杀、落入天山绝谷,被两位隐世高人所救,施以‘灌顶大法’强行打通了他的仁督二脉,将毕生功力输了大半给他。所以西门公子年纪轻轻便身怀绝世神功。”
“有此奇缘,倒也难怪。不知盟主可知西门公子是被哪两位隐世高人所救?”武当木道人间。
“救西门公子的乃伤心道长和枯木大师。”
堂下众人愕然。伤心道长和枯木大师早在六十年前已名震江湖。若两人还活着,该是百多岁的高龄了。据说伤心道长和枯木大师相貌丑陋,天生残疾。
一个背驼耳聋,一个眼瞎腿瘸。俩人幼时被父母所弃,看破红尘,隐身天山绝岩,一生浸淫武功。六十年前,伤心道长曾以六式伤心剑法一人同时挑战江湖十大门派掌门人,第三式伤心剑法“天地不仁”方使尽,十大门派的掌门人便俱身上挂彩,兵器脱手。枯木道人曾在一夜之间踏平黄河四十八座水寨,以一对肉掌独斗万名水寇。西门雪能得这两位绝世高人传授,其武功不言而喻!
众人沉默半晌,飘香剑客秦天海开口说:“盟主!就算大家认定西门公子做领头人,可西门公子漂泊无定,到哪儿找他去?”
龙在天含笑道:“方才本座接到飞花剑客梁中直飞鸽传书,西门公子已到咸阳。本座已派快剑林飞飞马去咸阳请西门公子。相信他不日即可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