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黄河》2007年第05期
栏目:文史随笔
晋中有文化,又缺少文化。说“有文化”,是说晋中有深厚的文化积淀,有许多可供挖掘和利用的历史文化,特别是人文资源;说缺少文化是说社会有关方面,对这种文化特别是人文资源的开发、利用还很不够。晋中在利用晋商文化,主要是在开发王家、乔家等若干个晋商大院作为旅游景点方面,在开发绵山等方面,做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但在其他人文资源的开发、保护、利用方面则有明显的欠缺。
这个结论或许武断了些,或许是“以偏概全”,但这是从我在晋中看韩信墓、祁黄羊墓、罗贯中故里以及王允衣冠冢时感到的。话说得激烈点,过火点,只是“爱之深、求之切”而已,并非想抹杀晋中各方面在文物保护开发方面所做的很有成效的工作。说“缺少文化”,只是基于我的见闻有感而发或不得不发的。且不说,祁黄羊父子墓,那在学大寨前是很大的一块墓地,长满松柏林,墓堆很大,而学大寨时,竟动员全村老少车挖人担干了一冬天把它削平做了耕地,现在仅剩下了桌子大的“一土”,立了写有“祁奚父子墓”的一块小石头了事。祁奚即祁黄羊,他儿子即祁午。祁奚是晋国有名的贤大夫,著名的“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就是他的典故(说的就是祁奚推荐他的一个仇人和他的儿子祁午各担任一个官职结果证明都非常称职的故事)。识人、知人,摒弃个人的亲疏好恶,一切从国家利益出发,公道地荐举人才,祁奚的这种高尚的政德和永垂青史的用人思想,成为留给我们的宝贵政治财富。且不说罗贯中故里只有一个罗家祠堂,而没有恢复任何罗贯中的遗迹,包括故居、必要的文物资料和介绍,甚至也没有打算要搞成一个让人参观的景点。也不说东汉司徒王允(曾定计杀董卓,有名的戏剧《凤仪亭》说的就是这个故事,老人们几乎无人不晓)故里的衣冠冢,只有一块简单的墓碑(那还是原省委副秘书长田中仁为他的老家祁县要了五万元修的),周围成了建筑垃圾堆放地,想过去看看都非常难走。至于前些年资寿寺的罗汉头因管理不善被盗,而后由台湾爱国人士高价购回、转赠回寺的事也实在令山西人汗颜。这些且不详说,我这里只重点说说韩信墓。
韩信墓在灵石县城南10公里的韩信岭上。韩信岭,原名高壁岭,因纪念韩信而改名。历史上山西中部的南北之间以至通往陕西、河南的必经的大道即“官道”就是越此岭而过。“巨岭摩天断道路,路旁有祠祠后墓”,韩信墓就在岭上的官道旁边。我去看时,这里仅存一个大土堆,灵石县的同志说这就是韩信墓。墓周已挖作牲畜圈或柴草仓库,破坏严重。墓前边原有的几处祠宇已全部毁坏,地面上还可以看到一些残砖败瓦;祠墓前原有的“汉淮阴侯墓”的碑碣和曾有过的众多的题壁诗和诗碑已荡然无存,听说石碑已做了老百姓的住宅墙基或垒了猪圈。过去的官道因大运公路的修建早成历史,无人走了,但官道的遗迹还很清晰,使人想见当年“荒坟埋骨腰山路”(明朝于谦悼韩诗)的景象。韩墓、韩祠,全国解放后曾被定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而今已快破坏无遗了,这不能不令人痛心。韩信是中国历史上的大名人,对于有关他的古迹的保护意识,以及从此反映出来的对待古代文化的观念,难道能说这是有文化的表现吗?
为了探究韩信墓、韩信祠作为文化古迹的深厚文化意义,笔者从韩信其人、千古奇冤、汉为什么杀韩信、韩墓小考、韩诗赏析、建议重修韩墓韩祠等几个部分来叙述。
韩信(?——前196年),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军事家、战略家。淮阴(今江苏淮阴市西南)人。“始为布衣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食,人多厌之者。尝从其下乡南昌亭长寄食。钓于城下,一漂母见信饥,饭信,竟漂数十日。”曾“胯下忍辱”于屠中少年。后参加项梁的起义军,无所知名。“项梁败,又属项羽,为郎中;数以策干项羽,羽不用”。遂亡楚归汉,为连敖;后经滕公推荐,为治粟都尉,“上未之奇也。”后逃走,萧何月下追回,劝刘邦筑坛拜之为大将军。公元前206—前202年,楚汉相争,逐鹿中原,韩信为汉朝的创建立下赫赫战功。他曾奉命击魏,虏魏王豹,定魏地,置河东、太原、上党三郡。北破代兵。继而韩信与张耳东下击赵(即著名的背水阵),擒赵王歇。韩信发使使燕,燕闻风而靡。又奉命击齐,“东下齐城七十二”。韩信派使者向汉王“请作假王(代齐王)”以镇齐,遂有刘邦怒骂而张良、陈平蹑汉王足、附耳谏止的故事,汉王封韩信为齐王。楚项羽使大将龙且等击韩信,韩信大破楚军杀龙且(“斩龙堰潍水”)。公元前202年,会战垓下,灭项羽,汉王刘邦即皇帝位。在韩信下魏、破代、取赵、平齐之后,汉王都“收其兵”或“夺其军”以拒楚;项羽已破之后,“高祖袭夺齐王军”,“徙齐王信为楚王”。不久,“人有上变事告楚王谋反”,高祖乃“伪游云梦,会诸侯于陈,楚王信迎,即因执之”,“封韩信为淮阴侯,分其地为二国”。韩信因此发出“生乃与哙等为伍”的慨叹。公元前197年8月赵相国陈豨反代地;公元前196年春,韩信舍人之弟告韩信与陈豨同谋造反。吕后与萧何定计,把韩信骗入长乐宫钟室斩首,夷三族。韩信著有兵法《韩信》三篇,今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