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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啊,救救我们吧(2)

耿格罗布康复得很快,几天之后,它的伤口已经开始落痂,只是在胸前秃出了一道弯月般的红肉。

“秃瓜比。”肥竹鸡撇着嘴骂。

“唔……”耿格罗布不在意地抓了抓那个月牙,四仰八叉地躺着翻了一个身。

“要吃饭了啊?”昆金醒了就要吃的。

“啥时候才是个头嘛……”阿姆爷看到昆金就犯愁。

“咦,小鸡呢?”昆金现在跟肥竹鸡特别起腻,对它来说,肥竹鸡的位置仅次于吃饭。

肥竹鸡上一秒钟还在,这一秒钟却又不见了。它不属于这里任何竹鸡的种群,甚至都不属于竹鸡。竹鸡都是爱漂亮的生物,都有五颜六色的羽毛,而不是像被火烤成碳一般的黑。

甚至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它没有名字,没有族群,没有朋友;它愤世嫉俗,见人就骂。唯一不骂人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它会跑到山洞的最里面,坐在水塘的中央发呆。

昆金终于放不下这个好朋友,便跑来找它。

“小鸡……”昆金喊。

“滚蛋。”肥竹鸡头也不回。

“小鸡……”

“滚蛋!”

……

当傻子遇到瓜比,它们通常会陷入一个可怕的死循环。

安瑞依然在洞外抱着它的小丫头,高温的天气让美丽的小丫头开始变质臃肿,阿吉望着这两个可怜人。兀鹫们依然站在树上等着,一言不发。

“都臭了。”阿姆爷不好意思捂鼻子,跟阿吉说。

阿吉耸耸肩,它这几天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办法让这只小猫熊放弃。

“唔……”耿格罗布皱着鼻子闻了闻,然后极不情愿地从阴凉的洞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这几天红得越发的厉害。

“啪……”安瑞被耿格罗布一巴掌抽了个跟头,随即那死去的小丫头被耿格罗布一脚踢出好远,此时等待已久的天葬者们一拥而上,瞬间那可怜人儿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你!”安瑞冲过来拼命,又被耿格罗布一巴掌拍出去好远。

“它死了。”耿格罗布说。

安瑞怔怔地愣住,然后看着耿格罗布号啕大哭。

“你站住。”耿格罗布拦住了一只抱着果子路过的猕猴。猕猴想跑没敢跑,怯怯地看着耿格罗布开始发抖,完了完了小命要坏。

“你手里拿的啥?”耿格罗布摸了摸肚皮。

“果子……”

耿格罗布朝它一伸手,那猕猴赶快把果子递给了它。耿格罗布咔嚓咬了一口,叹了一口气,天下的果子都一般的腻口。

那猴儿才明白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耿格罗布啃着果子,上下打量着那猴儿,那猴被它盯得发毛,不知道做些什么才能让它饶过自己,便撅着屁股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

“快滚蛋……”耿格罗布把手里的果核丢到它屁股上,猴子翻跟头有什么好看的?

那猴子如蒙大赦,刚要跑,耿格罗布却又突然拦住它。

“你回去跟那个老鼯鼠说一声,以后每天弄些吃的来。”然后它摆摆手,懒洋洋地回山洞睡觉了。

“真是个大祸害啊……”阿姆爷咧着嘴,“不像话,不像话……”

4

桑格瑞拉的长者们气得冒了烟。

“送吃的给它们?”一只老旱獭屈辱得晕了过去。

“不能答应啊!波拉阿尼,此等大辱,毋宁死也!”还有人用脑袋嘭嘭嘭地撞击大树,一直到脑袋冒了血,来彰显自己的气节。

“好了好了……”老鼯鼠看着这些人的表演心里一阵厌恶,它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小丫头临死前的眼神,这让它心烦意乱。神从来没有真正地告诉它到底该怎么面对这一切,而洞里的妖兽跟那些外来者,越来越让它感到害怕。

它张开肉翼,从高高的枝头滑落下去。它早就不习惯地面了,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多好。如它一般的弱小,却可以俯视那些比它大几十倍的生灵,若非是传承,或许自己早就在某只狗獾肚子里发酵了吧?

泥土的气味让它有些恍惚,献祭显然并未真的有效,神并没有因为它杀了一个小丫头而让桑格瑞拉重新回归安逸。所有的山民都在战战兢兢地等待着狼们的到来,所有的眼睛都看在这只瘦小苍老的鼯鼠身上。

老鼯鼠觉得快拿不动手里的权杖了,自己已经太老了。当自己年轻的时候曾无比地渴望这根权杖,现在却又有些说不出的痛恨。它徒劳地想把这根破木头扔出去,却发现那木头早已跟自己的手掌牢牢地长在一起了。

它叹了一口气,这东西,人人都无比厌恶,却人人都无比想要。

“安瑞?”它一抬头,发现一只小猫熊站在雨里看着它。它下意识地想躲开,却发现自己已经老迈得挪不开腿了。它是来报仇的?狗獾们一拥而上,在小猫熊外围成一个铁桶。

安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些人。

“叛逆。”一个老朽的声音从中传出来,这是一个火星,瞬间便引爆了山民们。

“叛逆。”

“杀死它!”

“是它带来了外来者……”

“妈妈,为什么安瑞哥哥是叛逆?”那只好奇的小兽问。

“因为它不一样……”

“不一样不好吗?”

“不一样,就……”妈妈伸手打了它一巴掌,“你这个熊孩子,不要瞎问了。”

老鼯鼠满意地看着群情激昂的山民们,每当这时候,它才会觉得满足。无论怎么样,终归它们还是仰仗自己的,不,是仰仗神明的。

死几个人,有什么要紧的?狼群总有一天会走,外来者也终究会走,有什么要紧的?我已经这么老了,有什么要紧的?

狼群一如既往地来吃它们的早饭、午饭、晚饭,甚至消夜,它们从来不曾如此衣食无忧过。山民们依然逐日地减少,却又每日里不断地繁衍,新生与死亡并存着。

神没有莅临桑格瑞拉,生物链开始残忍地运转。

“这就是自然。”昆金一本正经地说。

只是,山民们的生活圈更靠近山洞了。因为那里是狼群避开的地方,而外来者们也不吃肉。只是,这更方便了耿格罗布大恶棍的抢劫。

长者们自然不会同意那个让它们觉得屈辱的条款,所以更给了耿格罗布作恶的借口。

这只混账的厄运之兽什么都抢,简直抢得天怒人怨。这可乐坏了昆金,自从耿格罗布的伤势康复得越来越好,它的肚子便吃得越来越饱。

“罗布,咱们真要在这里待着吗?”阿吉看着那些可怜的山民有些不落忍。

“嗯。”耿格罗布躺在洞口的大青石板上,看着火红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那些散落的无头石像,被天染上了一层红光,就像是刚被砍去头颅的尸体,流干了血,却依然站立着。

“罗布滚出桑格瑞拉……”桑格瑞拉的几个长者领着山民们远远地喊着。它们每天都在抗议,只是抗议的山民越来越少,而在洞口筑窝的却越来越多。

“你说它们干吗不对狼群这么喊去?”阿吉趴在石头上无聊地看着抗议的山民们。

“因为它们是瓜比。”昆金接上了茬,然后得意地看了一眼肥竹鸡。肥竹鸡在看着天,没有理它。

“它们鬼着哩。”阿姆爷捡起一个被昆大傻啃剩的果子,小心地在手里擦去尘土,“不要浪费东西。”它不满意地嘟囔着,咔嚓咬了一口,汁水溅到它的脸上,它满意地擦了擦,浪费食物它做不到,“这些人,有几个真想赶走咱?咱们走了,它们还耍个球?连个渣渣都剩不下咯。”

耿格罗布翻了个身,使劲抓了抓胸前的那个月牙,月牙里的红肉没有了皮毛的保护,变成了蚊虫们的聚集地。

竹子们都开花了。这像是一场瘟疫,漫天的竹花落下之后,箭竹林便成片枯死,只留下枝头一穗穗金黄的竹米。

这些东西坚硬又粗糙,只是肥竹鸡却极为喜欢,每天都会跑去吃一些。

“狼来了,狼来了。”还在抗议的山民们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它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在狼嘴下逃生。这几天它们学会的比过去几千年都多,很多已经退化的本能又重新回到了它们的身体里。

安瑞又跳了出去,捡着石头打狼。它是整个桑格瑞拉唯一一个跟狼群战斗的人,沉默倔强却毫无成效。每次狼群到来,它都会冲出去扔石头,狼群走了它便重新默默地到处找它能扔得更远的石子儿。

这些天它一言不发,却没落下每一场战斗。

“又来了,又来了……”阿姆爷有些心疼地看着安瑞,想伸手拦却没拦住。

“噗。”一块尖锐的石子儿砸到了一只青狼的眼睛,大青狼吃了疼,开始愤怒了,拧身便朝安瑞扑过来。倔强的安瑞并未躲闪,只是不断地捡着石头朝大青狼扔。

眼见着安瑞就要丧身狼爪,噗的一声,一个大青瓜从一边飞出来,把大青狼打了一个跟头。大青狼爬起来,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只黑白色的大熊,龇着牙,却又没敢扑上去。

“我不明白。”狼王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老狈,“还留着它们做什么?”

“我的王……”老狈弓着身子,“我们一直都在饿肚子。”

“嗯,然后呢?”狼王有些不明白它的意思。

“你看,现在我们不饿了……”老狈把腰弯得更低了。

老狈说得没有错,狼群永远都吃不饱,它们经常为了猎杀而千里奔袭。它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熊罴虎豹,而是饥饿。不好的年景,狼群更是会饿死大半。并且狼们都是贪婪的,它们的屠杀往往是灭绝性的。

而现在,它们有了一个“羊圈”。只要它们不太贪婪,这个“羊圈”便会源源不断地供给它们食物。

“而这些可怜的山民们还不知道,它们之所以没有逃走,只是因为那只大熊还在。”老狈咳嗽了几声,“它们仰仗的只有它,可笑的是它们还要赶走它。”

“那就留着它们……”狼王尖啸了一声,唤回了正要攻击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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