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咬了唇,汗水已经将她染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看着眉目威严的嬷嬷,想着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半响,点了点头。
颤了声道:“王爷他……”
“王爷他就在外面。”嬷嬷笑了道:“玉儿夫人放心,一旦小公子安然产下,王爷就会来看望玉儿夫人的。”
痛得死去活来的玉儿唇角挽起一抹甜甜的笑。
却不知,屋外明玉正哭倒在轩辕骥门外。
“王爷,求您救救夫人,夫人她快不行了。”
却不知道她这一哭,惹怒了屋子里的人。
眼见得皇后娘娘一脸怒意。
躺在榻上的轩辕骥蹙了蹙眉头,对身侧侍候的温瑜道:“温总管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回王爷的话,是玉儿夫人跟前的明玉”
轩辕骥蹙了眉头,犹疑的看向皇后娘娘。
“母后,这明玉一直在玉儿身边侍候,您看?”
皇后娘娘拿了帕子拭了拭唇角,冷声道:“你到是个念情的,可你这才刚刚脱离凶险,她便在外面,死啊活的。”
这意思是不想饶过明玉了?
轩辕骥便使了个眼色给温瑜。
温瑜恭身退下。
没多时门口响起一片吱吱唔唔声,稍倾便是人被拖走的声音。
皇后娘娘使了个眼色给身侧服侍的梅姑。
梅姑会意,屏了声息退下。
与此同时,屋子里其它人也跟着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这才看向轩辕骥,眉眼却是一片历色。
“你好大的胆子!”
轩辕骥怔仲的看向皇后娘娘,“母后,您这是……”
皇后娘娘的目光落在轩辕骥缠着层层白布的胸前,怒声道:“你为了博取你父皇的原谅,竟能这般凶残的对待自己!他日为了一己目的又会怎样对待我,对待你父皇。”
“母后!”轩辕骥本已苍白的脸越发的白了,他伤心欲绝的看向皇后娘娘,戚声道:“在母后的眼里,孩儿便是这种人?”
皇后娘娘冷声一哼!
一个时辰前,晋王府连夜派人进宫请了御医,说是晋王府有刺客,轩辕骥受重伤,性命不保。
她大惊之下,不顾皇上阻拦,领人连夜出宫。
不错,晋王是受伤了!可是王府内何曾有人夜袭的迹像?再说了,放眼这京都城内,谁又是他轩辕骥的对手!偏又在这时,他赏下来的玉儿早产了!
这一切太过诡异,由不得她不怀疑其中真像!
儿子是她生的,所谓知子莫若母。轩辕骥是什么样的人,她便是不知十分,也不离八九。定是轩辕骥忌恨他父皇庭前施杖丢了颜面,故意这般作贱自己,博取他二人的同情。
当日她不曾在皇上前面替他求情,他便发落她赏下的玉儿。便是连玉儿那腹中的孩儿也不顾及!既然如此,她便成全了他!
见皇后娘娘一脸冷色,轩辕骥咬牙,忍着胸口的痛楚,颤抖着身子爬了起来,跪在榻上。
“母后,孩儿冤枉,孩儿便是再凶残冷血,也不会这般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你说有刺客,我问你那刺客长何样,你却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府里,母后来时,井然有序,完全不像有刺客来袭的样子。你让母后如何相信你?”皇后娘娘历声道。
轩辕骥霍然抬头,看了皇后娘娘,“母后即能看出这其间的蹊跷,若是儿臣有意所为,又岂会露出这般破绽,让母后发现?”因为气愤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引起他一阵剧咳,喉间一甜,榻上便落了一口鲜红。
皇后娘娘看得心头一颤,终是自己十月怀胎所生的孩儿。由不得哽了嗓子,“你给我躺好,谁要你跪着的。”
“儿臣谢母后恩典。”轩辕骥躺回榻上,喘了口气后,看向皇后娘娘道:“母后,儿臣资质愚笨,打小便没让母后操心。也没少惹下祸事,结下仇怨,都归母后善了。这世间,便是儿臣负尽天下人,也断不敢对母后怀丝毫欺瞒之心。”
皇后娘娘听得动容,拿帕子拭去眼角落下的泪。
粗哑了嗓子道:“母后一生就得你和你哥哥两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母后不敢偏颇了谁,也不愿偏颇了谁。你哥哥性子绵软,只有你从小便性燥如火,现在还好,从前,母后可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儿臣知道。”轩辕骥听得眼眶一红,语带哽声道:“儿臣当日去沂王府只是想问声六王婶,六王叔不在,可有儿臣能出把力的地方。不想,六王婶她……”
皇后娘娘挑了眉头看向轩辕骥,“她怎样?”
“六王婶不分青红皂白,便使人将儿臣赶了出来。说是孤男寡女授受不亲,可她明明之前还见过哥哥的,怎的到了我这就说起男女大防来!”轩辕骥涨红了脸道:“儿臣虽糊涂,可儿臣也知这天伦人理,又岂会有那畜生不如的肮脏心思。”
皇后娘娘眉宇间的神色便越来越紧,褐色的眸子满是狐疑像刀一般凝向榻上的轩辕骥。
轩辕骥却似是浑然不觉,仍继续道:“谁知道,儿臣才一离开,便听说六王婶动了胎气。再后来,父皇派人将儿臣绑到御前打了十杖。”
苏慕云有滑胎之像,这是千真万确的!可是,瞧轩辕骥神色又不似说假,皇后娘娘由不得眉头便蹙成了一个川字。
轩辕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皇后娘娘的神色,眼见皇后娘娘若有所思的样子,唇角不动声色的挽了挽,哑声道:“儿臣也知晓父皇这江山,若没有六王叔断没有来得那么容易。眼下,六王叔北下为父皇尽忠,儿臣就算是受再大委屈也是应该的,可是儿臣实在不解,六王婶缘何不顾自己的清名,这般……”
“哼!”皇后娘娘冷冷一哼。
牡鸡司晨!好你一个苏慕云,你尽量想借着皇上的手来发落骥儿,以后便好拿捏温文尔雅的太子!你这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是说你想让这消息传到你那夫婿耳里,让他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自此悍哭六军皆缟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