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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黄金之谜(1)

当玛格丽特·德兰特搬到布伦特的洛克庄园来时,左邻右舍都轰动了。这两个家族一直丑闻不断,要是把那些丑闻编辑成册的话,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丑闻大王了。而这两个人的社会地位又完全不同,他们来自于不同的大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任何交往。布伦特统治着这个国家,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玛格丽特·德兰特不过是一介农夫,她怎么可能跟出身名门的西班牙贵族相提并论。

德兰特家族有着跟布伦特家族的人一样为之骄傲的历史渊源。可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没能摆脱农民的命运,尽管他们在战乱年代也曾发达过,可他们的财富很快又随着如火如荼的自由贸易与和平年代的春风消逝了。就像老一辈家族成员说的,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在土地上扎了根,一辈子也别想脱掉农民这层皮。于是他们便听天由命地重复这一成不变的田园生活,遇到丰收年就喜气洋洋,碰上灾荒年就忍饥挨饿。他们唯一的小田产则成了传家宝,代代相传。后来,他们派了一些家族成员去参军打仗,做的都是最低贱的工作,要么是士兵要么是水手。他们的家族一点点地没落了下去,男人们唉声叹气,终日酗酒,郁郁而终;女人们要么在家辛苦劳作,要么嫁给那些甚至不如她们的人。渐渐地他们家族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了两个:怀科汉·德兰特和他的妹妹玛格丽特·德兰特。这两兄妹分别继承了他们家族最坏的男女的个性,尽管表现的方式不同,但他们的阴郁、鲁莽和纸醉金迷却如出一辙。

布伦特家族也有着相似的历史,只不过他们是贵族的衰落。他们家族也有人参过军,但他们的待遇就和德兰特家族的人完全不同,他们赢得了所有人的敬重——他们精力充沛,英勇无畏。

目前他们家族的首领——如果只剩下一个直系亲属也能叫家族的话——是杰弗里·布伦特。他是一个典型的落魄贵族,某些方面非常杰出,某些方面又异常堕落。他就像是画家们呈现给我们的古代意大利贵族,肆无忌惮、狂妄自大、残酷而贪婪——一个活生生的魔鬼般的酒色之徒。当然,他长得一表人才,女人们都会心甘情愿臣服于他。他对男人总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嘴脸,可对女人就完全不一样了。性别的差异就是这么神奇,就连最胆小的女人都不会害怕他这样一个又凶又傲的男人。因此,住在洛克庄园周围的女人,不管是什么阶层,不管是什么人种,没有哪一个不是在偷偷爱慕着他。这样一来他的选择可就多了,因为洛克庄园位于这个地区的正中,方圆百里都是人家。

如果杰弗里·布伦特是在伦敦、巴黎、维也纳或者任何一个远离家乡的地方纵情声色倒也无所谓。对于那些谣言我们可以一笑置之,最多只是流露出一丝不耻和鄙视,过不了几天就会慢慢忘了。可如果这丑闻是从家乡附近传出来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人们强烈要求谴责他们的可耻行径,幸灾乐祸地静观事态的发展。玛格丽特·德兰特本身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作风开放的人,她毫不顾忌地公然出现在杰弗里·布伦特身边,人们想当然地认为他俩私底下已经秘密成婚了,因此,大家都觉得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免得惹火烧身。

唯一一个可以介入这件事情的人却和她断绝了往来。怀科汉·德兰特和他妹妹大吵了一架——或许是她妹妹先挑起了战争——他们不是单纯地起了冲突,还相互仇视。这件事情发生在玛格丽特去布伦特的洛克庄园之前。她和怀科汉差点动手打了起来。他们相互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还扬言威胁对方,最后怀科汉把他妹妹赶出了家门。她没有丝毫迟疑,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径直离开了那个家。跨出门槛时,她回过头来狠狠地诅咒了怀科汉一番,说他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一辈子。几个星期过去了,邻居们都以为玛格丽特·德兰特去了伦敦,可她却突然和杰弗里·布伦特一起出现了,这时,人们才知道她已经在洛克庄园住下了。对于布伦特的不期而至邻居们倒是没有觉得惊讶,反正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就连他的仆人都摸不清他的行踪。他家有一道偏门,钥匙在他手上,有时候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一趟。每次他离家几个月之后再回来,就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这个新闻大大地激怒了怀科汉·德兰特。他发誓要报复——愤怒的火花在他心里越烧越烈。他找了妹妹好几次,可她说什么也不肯见他。他想去和布伦特谈谈,但遭到了拒绝。然后他便思忖着半路拦截布伦特,然而布伦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计划又落了空。有好几次本来他们就快要碰上了,可阴差阳错的,最后还是擦肩而过。怀科汉·德兰特只得满怀仇恨地接受了现实。

玛格丽特和杰弗里的脾气都不好,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拌嘴了。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翻了天。他们越吵越凶,彼此都不妥协,言辞激烈得让听的人不由得心头一颤。可这样的争吵通常都会在仆人的调解下结束。好战是人类的天性,它不会因为人的阶级不同而削弱力量。杰弗里和玛格丽特离开过洛克庄园好几次,每一次怀科汉·德兰特也都会跟上去,可他的消息不够灵通,他总是比他们晚到一步,于是每失望一次,他的痛苦和不满就会加深一层。

终于,机会来了,这一次他们离开洛克庄园的时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长。前几天他们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一次大吵,和好如初后,他们对仆人说要去大陆旅游。几天之后怀科汉·德兰特也从家里出发了,他走了好几个星期。人们发现他这次可是信心满满。他直接去了洛克庄园,要求见杰弗里·布伦特,被告知对方还没有回来后,他还一再坚持:“我还会再来的。我这次是铁了心,我能等!”说完他扭头就走。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又过了好几个月。有传言说策马特峡谷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不久这消息便得到了证实。在穿越一个险急的山口时,一辆马车翻了,车夫和车上的一位英国女士掉下了悬崖,而杰弗里·布伦特先生因为徒步上山牧马才逃过了一劫。他报了案,人们立即展开了搜寻。碎裂的栏杆、塌陷的路面、马儿挣扎的痕迹无一不真实地再现了那悲惨的一幕。如今此地正值雨季,冬天的厚厚积雪还没有化开,河床涨得比平常宽出来许多,溪流的旋涡里都结了冰。人们分头四处寻找,在涡流里发现了马车的残骸和其中一匹马的尸体。不久又在靠近塔什的山洪沟里找到了车夫的尸体,可是那位女士连同另外一匹马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像是被卷进了罗纳河,冲到日内瓦湖去了。

怀科汉·德兰特想尽了所有办法,却还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只是在好几家酒店的登记簿上看到了“杰弗里·布伦特夫妇”的名字。于是他在策马特给妹妹立了一个墓碑,用的是她夫家的名字,还在他们家乡那边的布雷特教堂支起了一块匾。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人们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生活又恢复了老样子。布伦特还是常常不在家,德兰特也更加嗜酒成性、更加乖僻、更加仇视一切了。

然后又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布伦特的洛克庄园要准备迎接新的女主人了!这是杰弗里亲自写信给教区牧师说的,他说几个月以前,他娶了一个意大利女人,现在他们正在回家的路上。随后一群工人来到了他家,榔头和刨子响个不停,油漆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老房子的南面完全翻新了一遍。做完这一切,工人们都相继离去了,只留下了改造旧式客厅要用的材料,杰弗里·布伦特一早就吩咐过,说是要等他回来守着工人装修。他画下了岳父家客厅的图纸,准备为新婚妻子复制一个熟悉的家园。由于所有的装饰都要翻新,脚手架是必不可缺的,用来和石灰的木水箱也被搬进了宽大的客厅。

洛克庄园的新女主人到来时,教堂的钟声敲响了,人们一片欢腾。她长得可真漂亮,透着南方人特有的婉约、热情和豪爽。当她用有限的几个英文单词结结巴巴地向人们打招呼时,她的可爱和甜美瞬间就征服了所有人的心,在他们看来,她的声音宛若天籁,乌黑的大眼睛也忽闪忽闪的。

杰弗里·布伦特也是前所未有的开心,可他脸上却多了一种不为人知的阴沉和焦虑,他时不时地浑身一阵激灵,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不寻常的声音。

几个月之后,洛克庄园有了新的继承人。杰弗里本来就对他妻子体贴温柔有加,小生命的诞生更是让他脾气一天好过一天。他开始体察民情,关心佃农的需求,他和他的娇妻也一直没有停止做各种慈善活动。他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婴儿身上,一想到美好的未来,所有覆盖在他脸上的阴郁就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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