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为活命,便答应了这差事,成了皇太极的御马夫。他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聪明,很会察颜观色,自然得到皇太极的喜欢。因而,常陪皇上到这紫香阁,听皇上弹曲子。此刻琴声从阁里传来,难道皇上的病好了?那可得去祝贺问候才是。他便走进紫香阁。
也许是天意安排,王凯走进阁内,正赶上蕙儿小解不在门口,他掀帘而入,啊!惊得他张口结舌。原来房内并非皇上,而是外人很难见到的娘娘。不经宣诏,随意看娘娘的芳容,那是死罪难免的,吓得他当场瘫软在地上。
当王凯醒来时,睁眼看到的并非凶神恶煞的卫士,而是千娇百媚、貌若仙女的正宫娘娘和宫女蕙儿。他本能地要爬起来请罪,一双纤纤玉手却挡在他的胸前,示意他躺着。
“娘娘,奴才该死,奴才犯了滔天大罪,奴才……”
娘娘吉特氏早就希望能见到他,此时如愿以偿,欣喜万分,嫣然一笑道:“你大概是马夫王凯吧?”
“奴才正是王凯。”
“皇上常夸你多才多艺。”
“娘娘,那是皇上抬举奴才。”
娘娘因喜欢这个人,而扫去了刚才的忧伤、苦闷,蕙儿心里也格外痛快,便开导他道:“王凯,你莫怕,这儿无外人,你只管坦诚而言,你说你无才,若不懂琴韵,何能跑到这儿来?”
娘娘便道:“王凯,难道蕙儿说得不对吗?”
王凯胆子渐渐壮起来,又见两位女性目光温柔,话语和蔼,绷紧的心弦完全松弛下来。
他坐起来,两个美若仙女的女性在一旁陪着他,像在侍奉他似的。他看了看她俩的脸,脸上都挂着醉人的笑,他这才实话实说。
“娘娘,我刚才听到琴声,奏的是‘塞上战尘沙’曲,我以为皇上的病好了,便来看望皇上,所以冒昧进房,我……我该死。”
娘娘又是婉然一笑;“王凯,勿须害怕,我不怪罪于你。这儿没有外人,谁能奈何于你?我想让你弹弹这曲子,我好再学一学,因为我是从皇上那儿学的,没有学精呢。”
“奴才不敢,奴才不配……”
“王凯,你不必这样,据皇上说,这曲‘塞外战尘沙’是你教给他的。怎么能教皇上,却不教我学呢?蕙儿,拿身衣服给他换上,让他去洗洗脸,静静神,再让他弹吧。”
蕙儿会意地一笑:“娘娘,这衣服……”
“你就拿皇上的便服吧。”
“娘娘,这……”
“你就去吧。”
蕙儿只好去取皇上的便服。
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王凯的心冬冬地跳。
娘娘吉特氏微微笑着,脸有些发涨,心跳得厉害。她决心要做她的事……
王凯按她的吩咐,换上皇上的便服,相当地精神!他坐在刚才娘娘坐的位置上,似乎娘娘那温馨的体热环绕着她。
悠扬的曲子飞出了紫香阁,吉特氏陶醉了,她眼前出现一幅情景:那是一天傍晚,皇上刚由战场上回来,久别的一对情人儿,双双坐在琴旁。皇上兴致极浓,说道:“朕今天高兴,奏一曲你听如何?”
“臣妾谢皇上。”
皇太极弹起了“塞外战尘沙”,婉转的琴声使得吉特氏春心荡漾。
“皇上,您的曲子弹得太动听了,皇上,您能否教臣妾弹?”
“你还是听几遍再学吧。”
“您就让臣妾学一学嘛!”她撒起娇来。
“那你就过来学吧……”她一下子扑在皇太极的怀中。
皇太极半搂半抱着她教她学起曲子,那是怎样的温馨,甜蜜啊!此时,她难以抑制荡漾的春情,将自己的芳躯靠在王凯的臂上,紧紧偎在王凯身上……
王凯透不过气来,什么尊卑之分,什么杀身之祸,都不存在了,他的脸燥热,心狂跳,琴声戛然而止,他伸臂挽庄娘娘的身子,一把捉住娘娘的手:“娘娘……”
吉特氏将头扎进他的怀里,她恰到好处地用玉腕勾庄了他的脖子,梦呓般地说:“我,我渴望你。”
十六岁的宫女蕙儿,以少女特有的灵性躲出阁外,去做她应做的事去了。室内一片寂静。
“四王爷驾到。”惠儿的声音尖尖的,惊得将要入港的一对男女不知所措。王凯总归是个马夫,吓得浑身颤抖,从她身上一下子跌落下来。
还是她老练,麻利地穿好衣服,把他拖下软床,塞进净手间。
她回身出来,带上房门,整整钗环,顿时平下心来。、
四王爷多尔衮进了屋。他刚从战场下来,这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勇猛刚强,很像他父亲努尔哈赤。他像个眠花宿柳的花花公子,家中明的、暗的,妻妾成群,每次出征都得带女人,或是从战场上掠来漂亮的女人供他享受。他一会儿都不能离开女人。
他对貌如鲜花的娘娘早已垂涎三尺。不过,胞兄是皇上,他若做出那种事来,皇上会用家法国法置他于死地。可是他从心底想得到她。如今皇上病了,他的胆子似乎大了。今天他实在想见见她,哪怕看上一眼也好。他到宫里找她,宫女说娘娘散心去了。他无望地信步走着,忽听到一缕皇上爱弹的“塞外战尘沙”曲音戛然而止,他感到奇怪,夹心看看弹曲者到底是何人。皇上病了,会是谁在弹琴呢?难道是娘娘?他走进紫香阁,果然见娘娘一人站在房内,那笑容分外娇艳,迷人。他有些飘飘然,急跨上一步跪下;“臣多尔衮特向娘娘请安!”
但他的脸却仰着,盯看她那娇美动人的神韵。
善于观颜阅色的吉特氏,早看出皇太极这个胞弟的心意。过去他曾多次挑逗过她。那时,她有皇上相伴,不稀罕他。因而,常在皇上面前给他点差事,怂恿皇上多让他出征,把他打发得远远的。
可如今皇上病了,见了这英武的小叔子,倒有些喜欢了。
她脸上笑着,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