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方如海点下头，望向萧艳秋，“秋妹，你不会怪我吧？”
“文官就文官喽，虽然大将军看着威风……”萧艳秋没有回头，将小嘴撅得老高。
一听方如海说到正经话题，苏蓝趁机问：“赵彦，你该去颖州了吧？”
“嗯，两日后就是颖州刘太守的五十大寿，今日就要赶过去了。”赵彦回话间，瞟了余震一眼，目光颇为复杂，“余兄有何去向？”
苏蓝代为回答：“从今往后，余兄就是安王府的护使，地位与潘叔叔等同。”
“哦？”赵彦眉梢一挑，“那要恭喜余兄了。”
余震不咸不淡道：“权当江湖历练罢了。”
苏蓝扯回话题：“赵彦，下山后，我们先送你去颖州。”
赵彦目光微亮，随即摇摇头：“不必了，此地离颖州不远，快马加鞭的话，一日就可赶到，官道上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方如山郑重道：“赵世子，我送你一程吧，这样安全点。”
赵彦瞅了方如山一眼，点头道：“好。”
“这样也好。”苏蓝想了想，“如山到颖州后，即刻返回，前来秋悦山庄。”
几人没有再闲聊，但也不紧不慢，到得官道后，转而分道扬镳。
赵彦和方如山走左边的官道，前往颖州，余震等人朝右边官道扬尘而去。
“两边都可能是秦悍川的徒弟，右边官道有潘大阳在，只怕不好得手……”
涂忠山先行下山后，潜伏在官道旁的密林中，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当下沉吟一番，待潘大阳一方远去，就展开身形，朝左边的官道追去。
……
余震几人没有急着赶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任由马匹慢慢走着。
路上不时能遇上过往的百姓、驴车，以及商队，就是没有碰到其他江湖武士，也没有茶寮之类的存在。
余震和苏蓝并骑而行，当下问：“你这次历练都有什么行程？”
“也就寻找护使和剿灭茱萸寨。”苏蓝娓娓出声，“这次是我要历练，如山也想带如海见识一下江湖险恶，索性一起出来。至于赵彦，是如山为了讨好他，告知了我的行程，他带着两名家将，自己跑来安王府。”
余震能理解方如山的做法，想必是为以后的仕途铺路，当即转移话题：“颖州太守的寿辰，安王府不用参加？”
“对于大臣做寿，一干王侯只会着人送上贺礼，不会参加寿宴。颖州的刘太守是赵太尉一系的人，赵彦才会去赴宴。”一阵风吹来，苏蓝青丝飞扬，“朝野上下，看似歌舞升平，其实派系鼎立，常有纷争……不说这个了。”
余震目光一闪：“那武安王……”
“我的祖父是当今皇上的十八叔，我父亲的爵位是世袭的。”苏蓝侧头一瞪，美目如画，秋波流转，“你拐弯抹角的，到底想问什么？”
余震直接问：“涂新雨能当上庆瑞侯，莫非有什么功绩？”
“史国的五个修真家族中，有三个家族的人在朝为官，皇上给那三个家族分别一个侯爵。按史国律法，王爵的封地是一州，侯爵的封地只有一城，庆瑞侯却有三座城池，原因是在当年的夺嫡之战中，涂家选择扶持皇上，立过功劳。史国的皇位传承并非立长为嫡，而是优胜劣汰，每个皇帝在继任前都要经历一场夺嫡风波。”
事关涂家，苏蓝的解释很详细。
“原来如此。”余震喃喃一声，“潘前辈出门在外，你就不担心令尊的安危？”
“这才像一个护使该说的话。”苏蓝的嘴角翘起一个优美弧度，“征得皇上首肯，得以让李供奉坐镇王府半年，保护家父家母。”
余震面有疑色：“李供奉？”
“你义父没和你说这些？”苏蓝有些意外，“每隔二十年，史国的三大道宗都会派出一名罡力境修士到朝廷坐镇，为道宗招收弟子，顺便保护当朝皇帝。为了史国朝廷的轮值权，三大道宗每二十年会举行一次大比，这次轮到妙灵宗轮值。李供奉就是妙灵宗的修士，我的灵根也是被他测出来的，并告知我师父前来收徒。”
“还有这回事？”余震若有所思，“嗯，是个好法子……你看啊，能不能请你师父派一名道宗修士到安王府坐镇，如此一来，岂不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
“我和师父提过了。”苏蓝眉头微蹙，“这虽然有难度，但师父能办到，只是……这关系到我的心魔，若能自己解决，有助于罡力境的修炼，师父也希望我能历练一番……倘若一年之内还找不到人选，师父就会派个修士前来王府，并将我接走。”
余震点下头：“听我义父说，罡力境的修炼，确实要时时堤防心魔。”
他们在前面交流，方如海和萧艳秋也在后面窃窃私语。
……
方如山和赵彦的骑速并不快，两人边走边聊。
就听方如山道：“世子，有句掏心窝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彦不满地囔道：“皇城的一干贵胄中，就你我最为投缘，撇开各自家室不提，你我也算知交好友，有何话语，但说无妨。”
方如山沉默少顷，娓娓道：“倘若苏郡主不是修士，世子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她身具灵根，即将进入道宗修炼，世子若再加以纠缠，只怕徒劳无功。”
“我又何尝不知道？”赵彦轻叹一声，“对于蓝妹，我打小就喜欢得紧，就这样放手，谈何容易？这次和她一起出门历练……唉，不甘心啊……”
“其实……红怡公主一直对你有意，未必不是良配，驸马的身份也不会差了去，你依然可以大展拳脚……”
忽然间，一道灰色身影从路边的竹林上方翻滚而出，凌空屈指连弹，一道道白色真气激射而出，纷纷没入方如山和赵彦的身体要穴。
两人面色一变，正想抽出宝器，身体竟然动弹不得。
灰色人影如同冲向猎物的苍鹰，同时抓起方如山和赵彦，脚下一点马背，疾速翻滚而回，转眼消失于竹林中。
两匹骏马受到惊，纷纷嘶叫一声，随即追着主人而去。
此地除了秋风呼号，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