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次前车之鉴，余震这回一从广罗轩出来，就不着痕迹地扫视周围，没有发现可疑修士。
今日不见日光，海风肆意吹拂，衣襟猎猎作响，高空的阴云层层叠叠，表明风雨即将来临。
斜对面的半日闲茶座客人不多，门口的露天桌椅尚有许多空位，余震暂无去处，索性买了一壶灵茶，悠然品着。
问过伙计才知道，整个露天座位的区域叫作“闲庭”，比主街道高出两级台阶。
闲庭周围种有四季常青的阔叶树，枝杈交错，绿叶如茵，即使烈日当空，阳光似火，处在浓浓的树荫下，也甚为凉快。
这里的桌椅颇有特色，做成树墩形状，桌面雕有精美图案。
余震面向街道，望着熙熙攘攘的行人，暗中与吕长空交流：“前辈，幻天神狐在沉睡中修炼？”
“幻天神狐主修元神，在沉睡中修炼不足为奇，修士的入定是半睡半醒，其实差别不大。”
“此狐属何种兽类？”
案上的灵茶叫黑芯灵茶，茶水灰黑色，有轻微苦味，若是潘攸攸肯定喝不惯，余震却很喜欢，当下长饮了一口。
“天地间能修炼的兽类统称为妖，包扣灵兽、魔兽、阴兽、异兽和古兽。”吕长空有问必答，“前三者除了修炼的外气不同，还能以元魂区分，灵兽缺少魔魂，魔兽缺少灵魂，阴兽仅有命魂和阴魄。”
余震对于兽类划分一直懵懵懂懂，妙灵宗求真殿中的诸多典籍，对此没有太多记载。
吕长空不愧是活人典籍，稍微一解释，余震立马豁然开朗：“这些妖类划分，貌似连我师父也理不清，那凡兽、异兽和古兽呢？”
“凡兽就甭提了，只有命魂，连阴魄都没有，无法开启灵智，也无法修炼。异兽有两类，一类是修炼境界跟灵魔鬼三修迥然不同，一类是修炼的外气并非灵魔阴三气。至于古兽，老夫了解不多，只知其天生就有大神通，且寿元悠久，有些古兽甚至与天地同寿。”
“这么说……”余震若有所思，“子缘鼠应当算作异兽了。”
“子缘鼠终生不用进阶，确实属于异兽范畴，可此鼠以灵气修炼，且亲近修士，修真界更喜欢将其归为灵兽。各种兽类之间，有些很难划分。”
饮茶之际，余震想了想，也不再探究，这些意义不大，当即转移话题：“当年在妙灵宗预估，我进阶罡力境中期，约莫需要二十年，如今蓝妹失踪，前辈也需要魂力恢复元神强度，可有法子再度提升修炼速度？”
吕长空思量片刻：“你不妨反过来盘算，先设下修炼愿景，要在几年内进阶中期，再依从愿景，拿捏行止，如此一来，不仅心中有数，日后若遇上变数，也不至于乱了章法。”
“这种做法倒是新鲜。”余震神色一动，皱眉沉思，“我的修炼愿景，以多少年限为宜？”
吕长空沉默少顷，郑重道：“你乃天眷之人，老夫一直以为，你的修炼之路自有天意安排。纵观你的修炼历程，也是处处异于常人。正因如此，老夫不想干涉太多，关于愿景年限，还得你自个定夺。老夫只能说，修炼年限不宜好高骛远，也不宜妄自菲薄。”
“还请前辈明言。”余震听得云里雾里，不由苦笑，“何为好高骛远，何为妄自菲薄？
吕长空立刻道：“就是愿景要切合实际，你本能二十年进阶中期，若将愿景设为十九年，那毫无意义，而若想三日内进阶中期，简直是白日做梦，恐怕在灵界修炼，也无法做到。”
“原来如此。”余震总算恍然大悟，很快决定，“那就折中，将愿景设为十年，我与谢晚峰正好有个十年之约，前辈觉得如何？”
“十年较为中肯。”吕长空道，“上等灵根潜质的进阶速度，通常在十年左右，只是以你的灵根潜质，想要在十年内进阶中期，只能处心积虑的修炼了。”
余震神色一动，连忙问：“如何处心积虑？”
“掠夺修炼资源！”吕长空进一步解释，“这也是散修的修炼常态，老夫当年自个炼丹，但凡需要相关灵药，城池又无法买到，就会潜入道宗，设法偷盗灵药，只是此举颇为凶险，稍有不慎，都可能身陨道消。”
余震饮了口灵茶，吕长空的神念继续传来：“老夫有个建议，你且去找条灵石矿脉，潜伏在矿脉中修炼，利用天机兽直接吞噬矿脉的地灵气，必能快速进阶。”
“此举倒是可行。”余震盯着侧前方的树叶，暗自思量，“最好找条定时开采的灵石矿脉，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进去，就能在里头修炼了，只吸收地灵气，不会引发虚空的灵气波动，也能减少败露形迹的几率。”
吕长空道：“必要时，老夫也能相助一二。”
余震疑问：“此话何意？”
吕长空缓缓道：“有了暗瞑兽眼球，老夫即使解除封印，也能待在你的上丹田，如此一来，老夫就能自由活动，也能做些事情。”
“咦？”余震一挑眉梢，“前辈当初明明说无力解除封印，莫非当年沉睡期间，前辈的元神已恢复到能接触封印的地步？”
“非也！”吕长空呵呵一笑，直言不讳，“老夫乃是法相分神的残神，原本就能解除封印，只是封印一旦解除，就要立刻夺舍，当年才有所隐瞒，也是对你不够放心，暗中留了一手。”
这让余震苦笑不已，仔细一想也是人之常情，当下道：“就是说，前辈解除封印后，可以遁出我的上丹田，也可以随意返回，待在暗瞑兽眼球？”
“对，但遁出时间无法太长，在战斗中对你的帮助也不大。”吕长空道，“老夫暂时也不想解除封印，等你有需要再来解除。”
“且随前辈心意。”
余震倒下一杯灵茶，轻饮了一口，忽然感觉惬意无比。
“老夫还发现了暗瞑兽眼球的一个妙用，在眼球中用神识探视他人，对方居然无法察觉，老夫已对三个法力境修士试验过，皆是如此，算是意外之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