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也是这样，那个破旧不过十几平米的小屋，一众陌生女孩衣衫凌乱，不断磕头求饶，向歹徒开出丰厚的条件，只求施暴的男人放过她们一马。
时璨当真单纯得以为会有转机，然而，她亲眼看见男人粗粝的手撕扯开身体最后一层遮挡……女孩凄惨的尖叫，当场崩溃，她尽力了，但反抗不过，得来的不过一记清脆的耳光。
啪，她果真安静下来，只是那双眼在一瞬间熄灭了所有光芒。
没有生机，任人摆布。
“在想什么？”女人的肌肤很滑，说是肤若凝脂绝不为过，他喜欢极了颤抖发白的唇，若是身后那倒胃口的能闭嘴就更好了，“想怎么求我我才会放过你？没必要的。”他笑容阴森赫人，“再说了，这里很偏僻，不会有人来，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一定会有人听得见。”
男人的指腹擦过她湿润的眼睛，时璨睁大眼睛惊慌，对上他叫嚣着欲望的眼，她微仰头深呼吸，慢慢的，几秒后归于平静。
只是脸色依旧惨白如纸，像女鬼。
时璨，你可以的。
时璨，不允许失败。
你只有一次机会。
“璨璨你刚才为什么不跑，是我对不起你，你……”
“闭嘴。”时璨声音不大，在这静谧的环境却越发有力，何星辰闻言愣住，她脸颊布满了泪痕，随后下一刻，时璨一只手揽住了男人的脖颈。
脑中轰然作响，何星辰惊讶到久久发不出声音。
两人靠近了，说着什么，男人嬉笑显然愉悦，“你比那个倒胃口的不知识相了多少，你先来？”
时璨沉默着，高大的身躯将她拉近怀中，目光与何星辰相对。
她的下巴贴着男人胸膛，肮脏的手抚摸她的发顶，时璨面容紧绷。
一切不过发生电光花火之间，募地，男人身形一僵，他捂着小腹退后几步，皮肤渗透出鲜血没入指尖。
时璨手中握着一把染红的刀。
手一松，啪嗒，落在地面，厚厚的围墙外传来警笛轻鸣，男人捂着小腹鲜血淋漓，一张脸瞬间毫无血色，跌跌撞撞瘫倒在角落。
他看起来像是死了，可痛苦的粗喘闷哼响彻周围，几分钟前还鲜活的一条生命随鲜血慢慢流逝，时璨双眼无神，垂眸盯着沾满血迹的手。她杀人了，可这算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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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延礼来得很快，他先警察一步，撞见的便是何星辰衣衫破烂，握着时璨的手痛哭凄惨，求她清醒不要吓自己。
时璨站在那里双目无神，她右手满是刺目的红色鲜血，见付延礼惊慌失措冲破夜色而来，红着眼如暴怒的野兽，时璨竟奇妙得感觉有些困。
付延礼缓缓朝她靠近，“是我啊，时璨，是我。”他呼吸不稳，声音也是抖得，一颗心被揪成了稀巴烂，“我来了，是我啊，付延礼。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保护你。”
他深知没资格说句话，他宁愿代替她遭受所有伤害，可他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何星辰抽噎不止，“璨璨，璨璨她……”
“别说了，我能处理，你走吧，离她远一点，警察就在后面不远。”
何星辰有些犹豫，“可是璨璨现在这个情况，我没有办法……”
付延礼冷冷望向她，黑瞳幽深藏着无边旋涡，出声近乎冰冷的低吼，“所以呢，她现在这副情况是谁造成，你哄了半天，有效果吗？”
何星辰白了脸：“……”
付延礼冷笑，“识相点，去后面找警察，逃犯长什么样子，什么特征，描述到位，这才是你此时最应该做的事。”
时璨转了转头看过来，她呆滞的面容终于有几分松动，受制于眼眶中的泪倾泻而出，只是神经还处于紧绷未完全松懈，她想哭又不敢哭，死死咬着下唇。
付延礼视线略及地面那把锋利的刀，心脏仿若骤停，三步并两步，上前用外套罩住她的身体，手一捞把人摁在怀里。
深夜的巷子很冷，耳边风吹得呼呼作响，他的胸膛是最温暖的一方天地。
时璨瘪了瘪嘴好想哭，他抱得很紧，要把人揉入骨血，“没事了，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亲吻她的额头，“没事的……”
时璨一颗心脏依旧紧吊着，入目便是地面深红色的血迹，张了张唇喃喃重复。
泣不成声，“我杀人了，付延礼我杀人了，我捅了他一刀……”
付延礼急忙把她的脸摁于肩膀，夜色中他狭长的眸血红，一滴水渍堪堪挂在眼角，肃声道：“时璨，记住了，你只是正当防卫，你没有杀人，他已经跑了，知道吗？”
“可那么多血……我看见了……呜呜我看见他……”
“我说过了，他没有死！他已经跑了！”低喝一声，时璨被吓住没再吭声，付延礼抱歉亲亲她的发顶，“时璨，你听我说，稍后……”
“对，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正当防卫，我不会被判刑的……”气息微弱，不断重复此句，时璨抱着他的力道渐渐松懈。
付延礼惊觉不对，不过须臾，她浑身无力瘫倒在他怀中。
“时璨！时璨你醒醒，别吓我。”付延礼把人拦腰抱起往外走，正撞见姗姗来迟的警官一行人，欲询问见此状况噤声，让开一条道，警车亲自护送两人到达医院。
付延礼抱着人急匆匆进了急诊室，他整个人阴沉沉似黑夜中的鬼魅，各种检查沉闷漫长，没忍住生平第一次对医护人员发了火。
他下颚绷得紧，拳头的指节作响，“到底能不能治，你们这些废物，到是给我一个说法！”
砰，抬脚踹翻了一旁的椅子，张警官扣住他的手腕，“我知道你很焦急，但这样只会耽误治疗进度，还有，扰乱公共秩序是违法的！”
瞪他一眼，“别逼我逮捕你。”
不知过了多久，在付延礼的认知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被无线拉长，以为度过了一个小时，实则不过几分钟。
他置身地狱，被推进油锅，心脏用火钳刻下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