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蕊心想：自己还说陆鸣缺少活动，看来自己的活动量也不够大啊，等回了家跟两个孩子一块锻炼好了。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石小蕊在院子里找到了于清旃。
于清旃在院子的凉亭里坐着，头枕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石小蕊走近的脚步声才回过神来。
“哎呀，你总算是醒了。我想着你昨天一路辛苦，就没让她们喊你起来，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呢，结果还是没休息多久啊，我还以为得到中午了呢。”
石小蕊慢慢慢慢的走过去，尽量不牵扯到酸痛的肌肉：“休息够了，再多睡怕是会头疼。”
于清旃把桌子上的点子连着盘子一块推给她：“这个时间就别吃整顿的了，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再等一会就要吃午饭了。”
石小蕊接过来，捻起一个看看，是糯米的点心，掰开看看，果然是红豆馅的。
于清旃又从壶里给她倒了一杯喝的，奶香味十足，正是她改良过的奶茶，去掉了牛奶的腥气和茶叶的苦涩，带着甜甜的奶香，温温热热的十分适口，一杯下去，很好的抚慰了突然饥饿起来的胃部。
石小蕊这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吃起了糯米点心。
于清旃换了个姿势，托着腮看着院子里一株盛放的菊花，然后突然叹了口气。
她突然对石小蕊说：“昨天的陈王，当真能打到咱们这里吗？”
石小蕊把嘴里嚼着的点心咽下，慢悠悠的说：“谁知道呢？”
在古代，地图是保密级别超高的军事机密，可不像现代一样随便哪个书店都能买到，石小蕊当初想加深对这个陌生朝代的了解，去书店问的时候，被店员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好久，差点没被当成窃取机密的间谍举报。
估计也没人会认为哪个间谍会傻到大咧咧去书店打听机密吧？石小蕊算是逃过一劫。
所以石小蕊到现在都不知道本朝的疆域到底有多广，陈王的封地说是在南边，但是谁知道具体在哪、距离有多远呢？就知道个大概的方位，还未必是正南方。
其他兵力部署、领兵的是什么人更是一点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除了知道陈王这回赢不了之外，其他什么都推断不出来。
两人相顾无言，互相看了一会之后，于清旃突然叹了口气。
“说真的，就算知道陈王这样做不对，我还是觉得他情有可原。”
她还在为陈王的遭遇耿耿于怀。
石小蕊叹了口气，开导她：“这世上的许多事，不是非黑即白、非错即对的。遇到这样不容易判断对错的情况的话，就看看立场。”
“立场？”
“对啊。先不提陈王世子的死亡，但就不准陈王立嗣子这一点上，站在陈王的立场自然是让人悲愤不甘的坏事，但是在皇帝和朝廷的立场上，收回陈王封底等于多出一笔收入，稳赚不赔，却又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好事？”
“而且对于百姓来说，朝廷多了这一笔收入，说不定会暂缓加税的速度，所以也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就算朝廷继续增税，也不过是按照原先的步伐在走，所以最少也不会是坏事。”
“这就是立场了。”于清旃喃喃的说。
“对。你之前站在陈王的立场上，自然替他不平，但我们也不过是百姓罢了，实际立场和陈王还是相当不同的。”
石小蕊缓缓劝她：“再说说陈王发兵这件事吧。对于陈王来说，这自然是报仇雪恨的正义之举，对于朝廷来说，这就是大逆不道的谋反，对于百姓来说就更惨了，因为这场叛乱，可能要加税、可能要征兵、还有可能遭遇兵祸，夹在朝廷和陈王之间，怎么都是倒霉。”
于清旃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和许馨的意思，你放心，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一时心里不舒服罢了。”
这又是价值观不同造成的。
古代统治者习惯了愚民政策，习惯于把皇帝塑造成天子、圣人。可是既然是圣人，怎么能像凡人一样有道德上的污点呢？尤其陈王一事上就算有朝廷众人背锅，皇帝的所作所为也是完全没办法洗白的。
简直像是一直以来都高不可攀的神像上被泼了一盆狗血一样，什么光辉灿烂都被盖住了。
石小蕊耸耸肩，继续吃点心，这种事还是自己想清楚才行。
靠着奶茶和点心撑到了午饭，许馨果然又没回来吃饭，一问于清旃，结果又是一大清早就出了门，而且具体干什么还是不知道。
于清旃倒是没觉得什么，接受良好。因为在她心里许馨的形象和信用可比当今皇帝陛下好多了。
人少了吃饭就简单，石小蕊早上没有吃饭，中午就吃的很香。
吃完了饭，想想已经到县里了，不如顺道去村里看看石老爹，顺便劝他暂时不要卖掉今年的新粮。
午饭后，石小蕊就带上辛萌去找马车夫。
结果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现，找了一圈才在客栈的后院里找到他，正拿着刷子就着一桶水给马刷毛呢，一看就是熟手，把马刷的直眯眼睛，看着享受得很。
马车夫放下刷子，把桶里的污水倒掉，转头才看见石小蕊：“哎呀，夫人现在就要回去吗？这时间有点赶啊。”
马车夫指指日头：“天黑之前肯定是进不了城了。”
石小蕊说：“不是，今天先不回京城，你陪我去趟这附近的村里，快一点的话今天应该够往返，等到明天我们再回京，明天早上出发，可以慢慢回去，不用再赶时间了。”
马车夫盘算了一下：“也行，今天的价钱怎么算呢？”
石小蕊说：“还按之前的算吧。”
之前不仅要送到地方，还要赶时间，价钱就比正常雇马车的钱高，今天不赶这么快还按一样的价钱算的话，挣的钱就多些。
马车夫爽快的应了：“好嘞，那您稍等，我去房间里收拾下东西。”
这年头也不像现代的酒店，延长一天的话只要不特意要求，清洁人员就不会进客人的房间，因此住店房间里最好不放贵重的钱，离开稍久一点就得把东西全部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