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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善男信女

我是被婷宝骂醒的。

她说都十一点了还在睡觉,猪都知道是吃饭的点。

我在此对喜欢小猪佩琪和清真教的兄弟说声抱歉,不是有意为之。

她还骂我是单身狗,遇见漂亮的小姐姐就往爱情方面想,难怪一直单身。

她嚷着非要我解释清楚珍珠姑娘,别的暂且不追究,不然友散。

我不曾想事情怎发展到如此恶劣的地步,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听来的珍珠姑娘。

我假装不知“哪有什么珍珠姑娘。”

她说老陶都如实复述了。

我一个劲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不曾想老陶的过往竟与我有相同之处。

大早起来就挨骂,我想今天准没好事。

我不知道人内心深处为何如此在意那些结局和过往,但凭我的智树是无法读懂的。我也没有读心术,能明白每一个人的心思,我想那也没必要,也没意义,糊糊涂涂的,省去多少烦恼。

但也反过来想想,自己都浑浑噩噩的对待生活,对待朋友,那么还会有多少人认真的对待自己。

但对于婷宝我是有认真对待过,她也一直认真对待过我,那革命友谊深深浅浅的刻在彼此之间,纯真的友谊。

我知道婷宝是催促我赶稿,再而关心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好奇那场失败的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如何收场。

谢幕也总是要有经典的台词,也总是在浪涌高潮之后,友船还是要继续驶的。

我不能就辜负了婷宝,就让那平平淡淡的生活掀起一场巨浪,助友谊之船前行。

我向婷宝解释,我劝她先不提珍珠姑娘,不然我会发疯抓狂,劝她多了解了解老陶,也可以加深彼此了解。

老陶是第一个看稿的,那天我俩在实验室里守锅炉,实在无聊,我就靠着椅子睡着了。

老陶拿着大冰的《乖,摸摸头》叫醒我说感觉大冰就是在写他,那就是他向往的生活。

我想说你他妈把我叫醒就是想表达这么一句啊,我想掐死你的心都有。

仔细回想起来,那向往的生活到底是什么呢?

是啊,那确实是我曾经想要的生活。就如大冰书里所说一样,即可朝九晚五,又能浪迹天涯。可生活总是出人意料,也让人压抑。当肩上的责任多了,自己胆怯只步,又要跪求原谅放弃所谓理想,选择得过且过的两点一线,朝九晚五的重复。

可那是曾经,即使不能如此,自己的骨子里还是刻过了点东西,那份渴望只是暂时收藏内心,待时机成熟或有了触动,一样会有年轻的冲动。

那天老陶叫醒我后,说了一大堆人生理想,他的理想都在书里了,他要一件一件的实现,而我的理想可能就是有幸遇见更多善言,听更多故事,更有意义的生活。

老陶说我不是整天嚷嚷写作吗,你也把我们给搞出来,我们的经历,什么支持着我们一直前行的。

是什么?

什么支持我一路前行的,是浑浑噩噩的看别人的故事,走自己的人生?

我不禁黯然神伤,接过大冰的书。

或许这是我找到目的之前的精神良剂。

我看着书发呆,老陶看着书也发呆。

“你怎会知道我和阿冬是怎么回来的。”

我确实不知老陶和阿冬是怎么一步一步坚持下去的,或许作为兄弟的我那时候本应该给他们更多关心。

那天老陶和阿冬淋着小雨走了,从林海到了宁波,又到了杭州,最后终点昆明。

他们也没什么钱,在杭州买到了两张站票。没有空座位,他们就站着或者直接坐在地上,有空位就趁机眯一下会儿。

我比他们幸运,可我晚了他们整整一天到达昆明。

每到一个省我们都会发信息。

“我们到xx省了。”

大多就一条,知道各自安好即放心。

两辆火车相向而行,疾驰的铁轨奔向远方。我有《海子的诗》和珍珠姑娘,他们有彼此和《阿弥陀佛么么哒》。

我想那时的我们相信了书中的浪迹天涯和朝九晚五,所以奥秘就在书中。

确实如此。

老陶说他和阿冬一个人看一个书里的小故事,换着看,到昆明刚好看完整本《阿弥陀佛么么哒》。

我不是在给大冰打广告,我想也没有那个必要。人家是什么人,自己混的怎么样,我心里有度。

那真的是梦想如何在生活里的走秀。

那晚我们早早的关了实验室的锅炉,背上包要求去喝一杯,庆祝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向城南走,向城北走,兜兜转转绕了一个大圈,两个傻子什么也不说一直向前走,累了坐在路边,渴了喝了水继续走。

老陶说改天他要从昆明走到玉溪,面对蔚蓝色的抚仙湖大喊情人的名字。

我想老陶暂时不用着急的走,以他一条单身狗的处境是不知道叫谁的名字的,到时候中暑晕倒我们不知道去那片海里捞他。

我不是不赞成老陶那么做,我鼓励他还来不及呢!

可敏姐说那些大多是生活太压抑了才会选择宣泄的方式。

我想这是敏姐独自去丽江,住了半个多月的农家小院而得到的人生感悟。

对于走过的人,都只做简单介绍。

老陶,玉溪市人也。

对于老陶我也不过多评价,因为我与他都还处于人生的最贫穷时期,只能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未来的路。

我与他还有一段距离会走,也不希望走散。

我不知道老陶是否天生就爱篮球,每次与他打球都会被虐的像狗。他却越打越来劲,非要抓着我去卡位。

我想说的是,哥我也是肉做的,求求你消停点好不。他若是如此,我便抓到球就跑,没球看他拿什么消停去。他倒是不然,拼命的追着我跑,我就服他,我认输啦,行不。

那天老陶和我说去喝一杯,庆祝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暑期的校园人还是很多,大都是些不想回家的人。我们刚好接到一个哥们,三人到桥头的店点了一桌。

我记得没有点酒,老陶也没有喝醉,可我俩是怎么掰起来的。

我拾起筷子指着老陶。

“别用手指着我,不然我掰你手指。”我真相信老陶会掰我手指,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我一气之下一口气连吃了三碗饭,老陶吃了四碗,一旁的服务员看傻了眼。不过她可没有能目睹我们被活活撑死。

我想起了,是柜台的老板娘送来的酒。她没有送过米饭,而是送来了酒,说是一杯酒消万事愁。

我们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谢过之后就举杯了。酒足饭饱了,拍拍桌子就走人,埋账的事就交给老板娘和那个哥们了。

“你要去哪?”

“走走啊!”

“那我们一起去走走。”

老陶不要我跟着去,说是我俩在一起智商会下降,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我非要去,就这样两个疯子在路上又唱又跳,路人撞见了,躲都躲不急。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自己开心了,管别人怎么在意呢。

那晚我们一直走走停停的去了云大。你可能在乎昆明的夏夜是如何凉爽,似乎我更在乎你是如何去掉一点燥热。

云大,如你口中所指的“云北大”,坐落春城,一座文脉深远的学府。

我们穿过那条幽深的海棠路,因为是七月,海棠尤为的茂盛,光线昏暗的看不清来人的脸和嘴巴,只能把它比喻成一个黑影。

在这里老陶可没消停,向前跑,然后大叫,又唱又跳。我严重怀疑他就是来扰民的,而且扰的还是云大的女学生。

我说他是疯子。

他骂我是傻子。

我是在忍受不了这两个词用在两个男人之间,我立马住了嘴。

那些路过的女学生肯定没有遇见过这样的疯子,臭流氓,一脸嫌弃的表情,绕开我们。

我的脸都不知往哪搁,你们别看我,我只是路过的,我不认识他。

我还没有媳妇呢,若明早起来云大墙上这样“最近我校有流氓出没,请广大同学出门小心,需结伴同行。”再配上老陶和我的丑照,我俩可就出名了,这辈子也算是被通缉过。

那时候老陶你可要还我名声。

可并没有如我所愿,云大墙没有通缉我们。

大多数人就是一个矛盾体,嘴上说的在意,其实心里面早就把你举上了天。

对于老陶,我喜欢他。这不是你们所想象的那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喜欢,我在此保证老陶和我对异性充满了无比热忱。

我无法言语出那种感觉,我想你们会明白这一点的。你会发现和某些人在一起,虽然做了一些荒唐事,那些是在众人的眼里就是无可饶恕的罪过,但在自己看来并不是,因为达到了开心的目的。

所以我悄悄告诉你,老陶真是个疯子,脑子不着光。

他可就是整日疯过头,就像那三月的樱花,被风吹了不着边。

他给自己贴了个标签叫做“热血青年。”

我却觉得他们所说的热血,本就应该是荒唐。一开始他们说无比的荒唐,等后来有了小成就,也就改口说成了当初无比热血了。

老陶和我算不算热血我不知道,但是荒唐还是可以有那么一点。

我俩曾策划过一个走上人生巅峰的案例,可最终由于我的软弱没有能够踏出那一步,所以我们与所谓的成功人士也就失之交臂。

我们曾想整合学校周边的所有资源,在学校做一个联盟,我们想着整日的流水线不停运转,资金链也循序渐进,我俩拿着大把大把的人民币,高兴的又在大街上唱歌掰手指。

那天我同他说了想法,他愣住了。

“对啊,我咋没想到,我想这一定会成功。”

我自然是沾沾自喜。

“你看那是什么人想出来的。”

他用了一个赞许的手势。

可事实并非如此,而是与不爽和摔门而出。

我本人其实是小气,在我策划的一切东西,别人不能对他说三道四,包括任何人,即使是老陶。

那天是我摔门而去的,他说我逻辑混乱不堪,我忍无可忍拖着行李箱走掉了。

我觉得婷宝说的对,我这个人就是倔脾气,不服软,拿我没办法。

我回了安宁,这是我的家乡,听那些人说是云南的县级名市,你若想了解,自行可以查一下。

因为不知道自己养成一个习惯,虽然整日想着逃离,可最后无比忧郁和烦恼之时总想往家跑,想通了又跑回去。

我习惯性的一上车就把耳机塞上,一是为了想事情,二是为了防止头晕眼花,迫不得已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正如我所想,我很快又回到了昆明。还是三个人点了半只鸭,一杯豆奶,两杯啤酒下肚,一切重归于好。

我们再也没有提那件事,后来有人做了那个策划,而且成功了

我荒唐一笑。

他荒唐一笑。

我和老陶已经不在意了,就此打住吧。

你说老陶怎么就那么大胆,什么都敢做,当然是说他表现出来的情绪。

他就是敢骂天骂地,但骂完后完全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恨之处。

当然他表现出来的也是和建立在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就像大冰书里那群敢爱敢恨,敢闯敢拼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你也会做这样的事。

“即使是深夜也要打电话叫朋友唱歌;伤心时不管在何地也会抱头痛哭,摔东西……”

这都是常人本应该有的喜怒哀乐,只是他们不愿意给别人看见,自己给隐藏了。

对于老陶,我想他已经表现不同,他甘于平凡,但不甘过于平庸。或许说他是情商怪物,一切随自己的心情而表现的夸张,所以他不会过多留意别人的看法,在平凡的世界活的开心。

我敢说我和老陶是兄弟,一定是前世拜过摆子的那种,有着豪情壮志。

婷宝一直看人很准的,就像那次要我介绍老陶给她认识一样。她说老陶沉稳,事实的确如此。

在读大一时,我还不认识他,只知道他是我们班上的,对他也不甚了解。

我不知道何时认识他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出现在生活圈中。

在以前我只知道他一个寸头,只会打球,完全想象不出来他还会其他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看人不能只看外表,要看本质。

他叫我滑板,叫我街舞,还带我去挣钱,这是大学的一大乐趣。

我俩还一时冲动留了给和尚头,我足足长了三个月才恢复了昔日的英俊。

这大多数是他给我的改变。

或许我也影响到了了他,整日张嘴闭嘴都是大冰,都是那些浪迹天涯,有酒有肉有故事的事。

他开始读大冰,开始谋划他的天涯路线,就像他所说的哪样,他要走回玉溪,面对着蔚蓝的抚仙湖高喊情人的名字。

他那情人的名字现在还没能喊上,读到这若有小姐姐感兴趣,就把老陶带去了也不为亏,这样的男人不多见了。

转眼即逝,四年划去。老陶与我也都渐行渐远了,我们并比不起书里面那群大傻子,或许他那浪迹天涯的事只能埋葬在箱底了。

一切又归于物质,老陶也选择了与生活言和,也只是偶尔打打篮球,其他时间就挣钱。

考虑的自然会多一些。

我不知道他是否在为他的那次旅行准备,我相信他内心深处还是有那么一丝冲动。

他不能每月只为自己留五百块钱去实习梦想,不能之花五个小时去珍惜时间。在年龄和时间有了冲突时,还会选择责任。

我把他当兄弟,他把我当兄弟,是兄弟要为彼此考虑到。

就像那句“来了,老弟。”的话,不失情意。

只要叫一声,总会有人到,只要叫我滚蛋,我立马掰你手指。

我和老陶还处于男人最贫困的时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一起在疯狂的,我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小,但总比没有好。

这几天去了他寝室多次,可我一次也没有见到他,那张写字桌一如既往的整洁空荡。

他同寝室的舍友说他考研去了,每天早出晚归,真佩服他。

至此,我不禁想起了那句话“我们很幸运,高考是一群人在奋斗;考研是一个人奋斗。”自然要承受起更多的毅力和压力。

所以说我佩服老陶,也佩服那群放弃了浮躁,选择在一个角落独自一人奋发图强的人。

每次走到那个自己三年以来没有走进去过多少次的图书馆,心里总会感到愧疚。我也想看一看那凌晨图书馆的灯光,还有老陶这群在昏暗灯光下奋笔疾书的年轻人。

我想老陶是真的稳住了,他有了自己的追求。我不能用世俗或者其他来评判,对于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指点,我想任何人都不能在那说三道四。

那天在回学校的路上我终于遇到老陶了,他提着笔记本电脑,背着你双肩包匆忙的赶着去上课。

他也叫到我了,一如既往的憨厚笑容。

“最近又帅了。”我拍了他的肩。

他抚了抚眼镜。

“走了。”

他又加入了那群匆忙的人群中,成为了其中之一。

我回去坐了许久,想了许多。

老陶走了,这次真的走了。那边大冰的《阿弥陀佛么么哒》也该放回书架了,青春也就这么到了尽头,也算没白来过。

心里自然是考虑一下自己,既然青春殆尽,把那腔还未殆尽的热血放在属于它的地方,那人生重新书写一次。

我不仅感慨,正如当初那个我感慨那群成年人多么荒唐一样。兜兜转转,才发现什么是无奈,原来自己才是真荒唐。

多的也不说了,只是希望自己能长大了,像老陶一样成熟稳重一点。

最后我要祝福你们。

在这座学府中,放下一切而选择再逼自己一次,人生道路再一次重新开始的人,我祝福你们。

我希望你们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自己追求的都得以实现。

同时我也要祝福老陶,所以我希望我和他之间的友谊长存

有梦想的人,还是荒唐。哪天你还有孩子气,我们也可以再荒唐几分钟或几小时。

只能是这多时间。

老陶,生活愉快。

祝你考研成功。

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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