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静微微一震,神色的变化却被妖娆发现,只听他淡淡回道:“王爷的想法属下不敢猜测也琢磨不透,属下只求王妃信任王爷,明日上午一切便有分晓。”
妖娆被他的死忠气炸了:“你少来!感情被劫中毒的不是你姐姐,甭在我面前说这些有的没有的!皇甫瑾偷了我的凝眸我还没找他呢,你再废话我就咬舌自尽!”
常静脸色一白低声道:“王妃——”
妖娆再不愿理他朝身边的楚流岚说道:“我们走。”
楚流岚揽住妖娆的腰肢飞身而起的同时另一道身影也拔地而起,伴随着常静低沉却有些焦急的男声:“王妃若一定要走,常静也要陪着!”
妖娆安心的窝在楚流岚怀中没理常静,一边想着八成是皇甫瑾吩咐的,一边感受着周围景物快速的飞逝。
轻功啊……虽然赶不上火车,但比电动自行车快多了……几个起落间便已经到了城门。
妖娆本打算叫大伙翻城墙过去算了,没想到常静在城门处出示了一枚金灿灿的令牌,然后城门的守卫十分殷勤的开了城门,妖娆这时一看才发现跟着自己出来的起码有三十几个人,呃,还不算楚流岚带来的不愿现身的隐形人。
啧啧,这哪像要去偷袭救人呐……
众人出了城门转身进了旁边的树林,妖娆恍然,人家根本就没把人藏在营地里,毕竟树林山区才是奇门遁甲发挥的绝佳场所。
妖娆明显感觉楚流岚的速度越来越快,二人“飞”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楚流岚来了个急刹车,后面跟着的人也纷纷停住。
妖娆伸头看了看跟来的常静、心唯等人暗叹:果然神偷脚底下的工夫都是一绝啊,楚流岚揽着自己如此快的移动都脸不红气不喘的显然并未尽全力,可他们身后能够紧跟的不过十人。
楚流岚举目远眺,幽深的夜色中安静的不同寻常。他低声喊道:“志高。”
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精瘦男子应声而出,面无表情的朝楚流岚颔首为礼,淡然道:“刚刚先到的十五个人跟着我们进去,其余的人留在原地接应。记得每一步都要跟着前一个人的脚印,只要踏错一步大伙儿都有性命之忧!”
楚流岚低头看了看怀中明明怕的要死却又隐隐透着兴奋的妖娆,低声问道:“你真的要进去?”
妖娆扔给他一个别废话的眼神说道:“你忘了我是解药……”
楚流岚无奈,朝叫志高的男子点了点头,一行不到二十个人一个接着一个,几乎脚不沾地的飞往天双阵的中心。
随着众人踏入天双阵,周围隐隐便有铮音传来。
操琴的应该是个高手,虽然声音时断时续但却连贯如行云流水,高昂处如鹰冲云霄低沉处如野兽呜咽,清脆时似珠落玉盘,缠绵时似雨线纠结……
妖娆渐渐发现,随着众人越来越接近天双阵的中心身后跟着的人似乎就越少,耳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传来闷哼的声音。妖娆的一颗本来还温热的心渐渐凉了下来,若这种形势继续下去,即便到了阵中心,能救姐姐的夜没有几人了。
何况……他们还要出去……
过不多时楚流岚飞奔的身子定了下来,妖娆这才从他带着清香的怀中抬起头,眼前一片开阔。
她没想到风音国可以在这片树林中开出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周围用树桩托挂着一盏盏制作精良的宫灯,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射的地面上画着类似八卦盘似的图案,妖娆虽不懂却也猜到若是踏足其中必是凶险重重。
空地的正中竖着一根木桩,宁玄霜双眼紧闭被绑缚在树桩之上。
妖娆刚要冲过去就被楚流岚一把拉住了胳膊,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你过去我们也救不了她,恐怕到时能出这天双阵的只有你我和常静三人。”
楚流岚知道这个女人在关键的时候总能冷静的出奇,未免她救姐心切伤到自己,他必须把实情告诉她。
自己明明和宁玄霜没有姐妹间的感情的,可偏偏几次的接触都是宁玄霜受苦之时,而她宁妖娆则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为她伤心难过。
“玄霜……”有些颤抖的叫着远处明显虚弱的女子的名字,妖娆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断断续续的几声召唤后,被绑缚的白衣女子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接触到远处的妖娆时浑身一震,笑了。
虽然她的脸色比身上的衣衫还要苍白,虽然长及腰部的乌黑发丝有些凌乱,虽然单薄的衣衫掩不住瘦弱的身体——但宁玄霜仍旧是翼国最美的女子,她就像空谷幽兰一般美在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即使暗夜深处仍掩盖不了她周身的光华。
“雪儿……走……”短短的几个字似乎耗尽了女子全身的力气,也几乎绷断了妖娆心中的那跟弦。
冰凉的泪水就这么止不住的模糊了眼睛爬满了脸颊,许是血脉相连吧,虽然灵魂已然易主可那种骨肉亲情却是怎么也消散不了的。
“玄霜……”难以想象如此嘶哑的声音是出自自己的口中,胸口处汹涌的酸楚是那么明显难以压抑。
可她救不了她。
天双阵的厉害宁玄霜是知道的,因为在妖娆赶路的途中月族已经派出很多人来破阵了。眼见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浑身浴血的死在自己面前,玄霜有时只想一死。
但月族族长之位一天没有传给降雪,自己便要吊着一天的命,因为月族的事失忆后的降雪根本就不清楚。
非是父亲不看重降雪,而是这个才华横溢却有些清高自负的妹妹才是父母的心头挚爱。她宁玄霜虽有傲人的容貌温和的性情却欠缺杀伐决断的能力,所以父亲费尽心力要将将降雪培养成月族族长的继承人。
没想到的是,因为一桩降雪并不情愿的婚姻,竟然把她逼上了绝路。而好不容易救回一命的的她却性情大变,琴棋书画兵书战策再也不看,整个人时而慵懒时而凌厉,连一向老谋深算的父亲都在几日之内觉得她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每每她在宫中品读父亲的家书时都在想,或许这世上只有她能够明白降雪,因为情之一字总伤人……
“玄霜……你等我……我明日定来救你……”看出宁玄霜体力渐渐不支,妖娆却不得不离开了。因为耳边的铮音越来越高亢,隐隐有压倒一切的气势,而她们必须回去。
宁玄霜没有再张开眼睛,只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叹道:“走……”
正在楚流岚揽着妖娆飞身后退之时,周围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哼!进了老夫的天双阵还想全身而退,几个小儿太过自不量力了!今日便让老夫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感受着楚流岚抱着自己左躲右闪,似乎出阵的时候踩到了好多机关。妖娆牢牢的揽着楚流岚的颈项尽量,刚刚看到宁玄霜的状态就知道风音国根本就没有善待俘虏这么一条规矩,刚刚的痛极被老头的几句话激成了怒极,虽然逃跑这件事上她做不了什么,可是宁妖娆的嘴却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