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极力的掩饰，细微末梢中依旧是充满着对秦王的抗拒，凝玉也想过顺从，也明白在这秦王府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秦王，只是凝玉却是办不到。
的确，就是办不到，凝玉做不到忘记，也无法选择原谅，哪怕有时候不恨了，也终是回不到过去了。
“王爷，婢妾想要问你一句话，就一句。”凝玉缓缓抬头看向秦王，秦王微微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凝玉淡淡的笑了笑，“多谢王爷的体恤，婢妾感激不尽。”
秦王一时哑然，看着凝玉难得如此正色，倒是有些好奇，凝玉到底想要问什么。
“王爷，终此种种，若是再来一次，若是可以拿婢妾的性命换取王爷所求，王爷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呢？”
秦王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所求？他心中所求不就是那个位置么？
只是凝玉为什么会说，再来一次呢？
凝玉很快便是醒过味来，知道自己偏激了，别说秦王未必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就算知道了答案又能如何，往往答案并不是最伤人的。
凝玉忙是起身告罪道：“王爷，是婢妾失礼了，婢妾的性命有何足惜，只是心有不甘呀。”
秦王一时也没有回过味来，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不解的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有何不甘心呢？”
凝玉苦笑道：“婢妾原本这般的相信王爷，王爷也答应要维护婢妾，只是一次次的算计，王爷却不再相信婢妾了，婢妾想问王爷，若是用婢妾的性命，可以换来王爷的信任么？”
秦王只觉得心里疼的厉害，原本心底是不相信凝玉会做那些事情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却是不自觉的怀疑上了。
身在皇家，一直都小心谨慎，哪怕是在这秦王府中，秦王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明明知道秦王妃的为人，也相信凝玉不会如此，可是到底还是没有相信凝玉。
望着眼前满是委屈的凝玉，秦王竟是生出了几分愧疚来。
秦王直接站了起来，将凝玉搂在怀里，“或许以前没有好好的维护你，本王答应你，必定不会再怀疑你了。”
凝玉只是将头靠在了秦王的怀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底倒是生出一丝庆幸来。
本只想着把自己一时的冲动掩饰过去，现在倒是让秦王对她生出了几分内疚来。
哪怕秦王为人，这份内疚持续不了多久，只是对于现在，却是极为有礼的。
“王爷，我们快走吧，王妃指不定在等着我们了。王妃许久没有出门，想来也是极为重视的。”凝玉淡淡的说了句，她实在是不愿意与秦王这般的亲近了。
看似极为寻常的一句话，却是讽刺了秦王妃现在的处境，那略带的焦急，更是让秦王想到了秦王妃对凝玉的为难，还只当凝玉对秦王妃的畏惧呢。
秦王对秦王妃的容忍已是到了极限，若不是顾忌着宁侯王家，北平大将军，秦王根本就不愿意对秦王妃客气。
再是因为快要与王卿云定亲了，秦王对于王卿云可是志在必得，也不想过分的得罪了王家，也只能让王卿云继续占着这秦王妃的位置。
只是越是忍耐，这心中的怒火便是越甚，这一点秦王自己明白，凝玉也明白。
秦王没好气的说道：“让她等就等着吧。”
凝玉倒是笑了，好似在哄一个孩子一般的对秦王笑道：“王爷居然也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呀，婢妾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只是让秦王妃等着，婢妾可是不敢的，就是王爷不在意，也不能误了进宫的时辰呀。”
秦王望了眼窗外的落日余晖，也知道太晚过去了也是不好，便是出了燕归院，往二门走去了。
而秦王妃的确是已经等在马车旁了，比起以往那富贵逼人，而又自得意满的秦王妃，现在的她实在是憔悴了太多了。
想来秦王妃这几个月过的也是不如意呀，凝玉看的清楚，在看到秦王时，原本焦急的秦王妃才松了口气，只是在看到凝玉时，眼中的嫉恨，怨毒，复杂的让原本就憔悴的秦王妃，看似更是多了一份可怜。
凝玉倒是实在没有心情去可怜这秦王妃的，这一切原本就是秦王妃自己选的，把事做得太绝，就应该想到现在的处境是咎由自取的。
“给王爷请安了。”秦王妃到底是顾忌着秦王，心中虽恨，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给秦王行了个礼。
秦王也不为难她，轻飘飘的说了声，“起来吧。”
秦王妃心里恨得要死，秦王这是完全不顾她的脸面呀，只是她却不能发作，已经被软禁了这么久，这是好不容易的机会，她是绝对不能再胡来了。
秦王妃此时的处境实在是不妙呀，秦王府中有赵侧妃，凝玉这样的宠妾，宁侯王家又同意了要将王卿云许给秦王。
以秦王妃对秦王的了解，秦王对这王卿云并非有多少在意，只是面对这样的失而复得，秦王自然会宠上王卿云一段时间的。
王卿云又是那样的一个秒人，不管是出身，容貌，才情这些秦王妃就是不想承认，也明白自己的二妹都在她之上呀。
秦王妃忍下心中不满，看向秦王的目光也是一如往日的温柔与顺从。
“王爷，许久不见，你也是清减了。”只这一句话，秦王妃竟是红了眼，她已是许久都没有见到秦王了。
“王爷，哪怕妾身有再多的错，都是王爷的结发妻子呀，妾身的不满，嫉恨，都是因为对王爷的在意呀。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求王爷能多来看看妾身。”
秦王妃这委屈的便要落泪，秦王倒是有些不忍，只是想到秦王妃往日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别过脸去，并没有搭理。
只是这一个举动，凝玉便是知道，秦王妃这是成功了一半了。
秦王原就是心高气傲之人，一贯柔顺的女子，对他的顺从是理所当然的，只是秦王妃这般的骄傲，却可以放下身段来讨好他，他自然心里舒坦的很。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凝玉是绝对不会再给秦王妃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