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下午的架黎月身上都是汗,叫婢女把热水准备好,屏风外,黎月褪下衣裳,踏进浴桶里面泡澡。
当然了,陆端以也是同样的情况,自己从来就没有这样失态过,真的是生来头一遭,曾福叫婢女准备浴池,然后都退在屏风外等候。
两个人都舒服地泡完了热水澡,黎月是越泡越精神,但陆端以确实越跑越乏困,伺候好皇上穿好里衣后就准备就寝,本来在皇宫一般是刀疤会在外守着,曾福因为年纪大了陆端以特许晚上不用守着,叫其他太监代替就好,现在刀疤受伤了,好在身边还有暗卫,所以曾福也安心回去了。
天空万里无云,月亮都很亮,黎月白天睡得太多所以现在一点都不困,想着自己一个人该要怎么消遣晚上的时间,想到自己在风云城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爬屋顶喝酒,所以今晚仍然打算这样做。
黎月爬上屋顶后,坐在屋顶上,有那么瞬间想起来在风云城中的时光,当初自己稀里糊涂混进风云城被人发现,没想到后来居然被误认为是风云城宫主,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留在了风云城,期间也没有人发现宫主被早已调换之事...
风云城不像人间皇宫那样复杂,它一直处于神女地域,可以说天生就受尽世间宠爱,子民安居乐业,日落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宫殿之中还有几只蹦跶的小老鼠,但碍于她的修为镇压也实在是不敢太放肆,所以除去一般的政务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没事就扮成弟子混进其中,和其他人一起增进修为或者嬉笑打闹。
时光荏苒,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样了...
黎月和陆端以所住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因为陆端以院子较大隔着较远,但还是可以轻易看见屋顶上的情况,所以陆端以在打算关窗时看见坐在屋顶上的黎月,想着小东西不睡觉爬屋顶上作甚?想到他下午应该是睡得太久,到了晚上便没了睡意吧,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屋顶上想谁呢?算了,不管了,明天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利落关好窗。
黎月正想着出神就听到下面一阵响动,梯子的地方传来声音,不知道是谁大晚上不睡觉来爬屋顶来了,过了一会儿就看见陆端以就穿着里衣披着披肩慢悠悠爬上来,看他这副行头黎月表示头上三个问号。
“你上来干嘛?''黎月问坐在她身边的人。
陆端以太累了休息不够,脾气有点上头,压根不想回答黎月的问题,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也不搭话,哈欠连天。
看到他这么困,黎月就想笑他,说:“你这么困,怎么不去睡觉跑来爬屋顶?皇子皇孙也是需要睡觉的。’'
陆端以转头看着黎月,这对于黎月来说简直就是死亡凝视,对方脸上明晃晃地写了三个字:别烦我,就在她以为陆端以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又听见他说,''某个人大晚上不睡觉爬屋顶,还正好对着别人的房间看月亮,是个人都会不安心吧。''
''万一,是个变态呢?''
这么毒蛇的话让黎月确信,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让她火冒三丈,但看陆端以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黎月就忍住不打人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后,陆端以问,“你刚刚说皇子皇孙,所以你猜我是皇室中人?’'
”还有其他的结果吗?''黎月反问,''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个最有可能。''
''你为什么不猜...其它的?比如王权世家。''陆端以追问道。
''我说你的脑子是进水糊涂了吧?今天县令不是刚掉了一点你的马甲,我不猜皇子皇孙猜什么?皇上?人间皇帝这么闲的?你说要是皇帝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体验生活?''
黎月的回答里面太多问题了,搞得陆端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黎月也不想再理他,手上变出一壶酒出来,一个人慢慢喝起酒来了,喝着喝着,肩膀一重,就见自己肩膀上躺着一颗脑袋,因为没有冠发,所以头发看起来有点乱。
等自己喝完酒,迷迷糊糊脑袋靠在了另一颗脑袋上睡过去了,躲在暗处的七看见这一幕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夜里风凉,七只好叫醒黎月,先把皇上带回屋里,但其实在七扶着他落到地面陆端以就醒了,吩咐七把小东西带回去,然后赶紧回来,七退下后,陆端以走回屋,突然觉得那壶酒有点醉人,明明没有喝却被熏醉了。
第二天黎月醒来觉得脑袋疼,还晕,出门遇见堣方,看他着急匆匆忙忙的,没想到他看到她却是停下脚步,跟他说他家公子叫他。
“叫我?能不去吗?''
''可能不行,你也知道我家公子,他...''就喜欢逗着你玩,这是他这几天观察得出的结论。
黎月对堣方没讲完的话没什么兴趣,心里想着这两天陆端以有没有调查出什么,她很想问一下调查是不是有什么结果了,还没等她问出口堣方早已经离开。
算了,自己还是直接去问陆端以吧。
去到陆端以的院子,一眼看过去除了大就是空旷,陆端以说叫她来找他,结果过来了完全没见到人,黎月去敲房间们,没有人来开门,是不在房间吗?应该还要等一下吧,所以整个人顺势靠在了门板上,但就是这样,门开了,黎月整个人猝不及防往下倒。
陆端以才打开门就看到黎月整个人往后倒,按这个趋势很有可能会压在他身上,就在陆端以本能地想要往后退避开,没想到对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所以就算是想退都退不了,只好伸手扶一把,完全没想到的是黎月重心不稳,直接掉进了他的怀里,她的鼻梁划过他的脸颊。
黎月鼻子碰痛了,完全没注意发生了,而陆端以更是觉得没什么,两个人都是男人,扶一下而已。
黎月边揉鼻子边问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陆端以没回答直接往府外走,她狂跑上去,''诶诶,等等我呀,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和晚上一样,一样的街,一样的房子和装饰,紫荆镇人民淳朴真实,现在正是紫荆花开放的季节,小镇妇人们爱美的都摘下紫荆花戴在头上。
陆端以和黎月走在路上,陆端以不开口黎月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跟在他身后然后越走越偏僻来到一片竹林,看到这片竹林,黎月想着这不是之前来的地方吗?但陆端以没有打算解释,两个人继续前行,出了竹林,看到了一间小屋,这是之前两个人都见过的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黎月问。
陆端以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眼前的屋子弥漫着一股死寂,不用猜也该想到这里发生了什么,走进屋内,墙上、地面和桌椅上都是血,都干了,走遍屋子,其中睡觉房间的床上血迹最浓,还透着一股尸体腐烂的味道,这个房间就是这家人的死亡现场。
堣方已经把尸体运出去埋葬了,光看这就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当初还想着她的事情不要牵扯到这家人,却没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果。
''这里发生了命案,为什么镇子上却没有一点消息?''黎月和陆端以站在屋外看着这座即将沦为废墟的地方,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陆端以看着黎月,身边这个好朋友,突然庆幸他一身本事不会突然遭受这样子的事情,“紫荆镇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没有资源没有政绩,多年来不受朝廷重视,突然来了朝廷上的人,你觉得县令不会多想吗?''
''县令会觉得是上面派人专门调查这里,正在这个敏感时期,这里发生了一件悄无声息的命案,无从查起,一旦上报于我,那么势必要查个清楚,但无论结果如何,县令都逃脱不了失责的责任,选择隐瞒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黎月点头,但接着又问,''他选择瞒你,我觉得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迟早会发现。''就像现在。
''呵,你以为县令想不到这点吗?''陆端以反问,其实只要这件事情不是县令自己发现的,那么完全可以当作一件从没发生的事情来处理,至于他发不发现,县令完全可以推脱干净,最多得到一个办事不力的结果罢了。
仔细一想,也是这样,黎月再次点头,乖乖的样子难得一见,陆端以再次看着身边这个人,心里在想,他究竟还有多少其它的样子?气急败坏的,冷静自若的,时而像个小孩时而又像个大人,有时眼里的冷漠就像经历过太多,风云城中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黎月不知道陆端以在想什么,她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跟黑衣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黎月再问,她想起来刚刚桌子上有几只杯子,地上还有茶叶渣子,这两样东西上面落了一些灰尘,掺着金子的制作工艺和名贵茶叶,这两样东西不出自紫荆镇这样比较穷的地方,那么更有可能是来自繁华城镇,带来这些的人就很有可能是外乡人。
''你不是猜到了吗?''他这么聪明,不会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