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四周围观的众人，看着严肃威武的捕快，看着情绪激动，一脸仇恨的文彬男人。
他笑了，突然很想知道这些人，此刻的想法。
“学子们的消失，与我无干。”王沐冷冷的说道。
七个捕快对视一眼，质问道：“何以见得？”
王沐将脖子上的麻绳一扯，发现被文彬男人死死的拽着，无法扯出，他淡淡一笑，用力一拉，麻绳便啪嚓几声撕断。
文彬男人的目光一闪，直接跪在七个捕快身前指着王沐痛诉道：“各位捕头你们看，此人力大无比，显然不是常人，如今佯装成乞丐，更是不知安了什么心，哪怕小人没有亲眼看见他掳掠学生，但显然这事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啊！”
“此事我等自有定夺，只是你丢了学生，为何今日才说？”一个长相普通，但嗓门很大的捕快质问文彬男人。
“各位捕头！”文彬男人说着，流着泪水转过身子指着王沐的手臂颤抖：“大人可不知此人的行事诡异，他潜伏在我镇里十五日，十四日偷窃物品，十四日送礼接近在下，又字十四日行乞打探消息隐藏身份。”
文彬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了极为强烈的谴责之意，痛呼道：“小民隐瞒至此，是因为小民害怕打草惊蛇，会让给孩子们引来杀祸啊！”
王沐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突然觉得文彬男人很狡猾，想着他那古怪的笑容，王沐的眉头一皱，暗想这男人会不会从第一次见面，便已经开始了算计…
“那你今日又为何敢揭露此人？”大嗓门捕快再次问到。
“各位官爷，这个问题您不必问小民，你可问问被偷窃的那些摊主，还有那个乞丐兄弟！”
“哦？”
大嗓门捕快眨了眨眼睛，深深地看了沉默不语的王沐后，对着人群里的人问道：“你们可知？”
王沐的目光同样落在了人群中，他也很想知道此时会不会有人站在他这边，帮他说上一句话。
“回各位捕头。”人群里，一个身材矮小，脸上满是麻子的肥胖中年男人抱拳一拜说道：“此人这十五日来，在集上闲逛了十四日，行为本就诡异，今日方夫子为何揭露，想必是因为他今日出现了两次，在下猜测，应该是到了某个佳时，所以他的乞丐行装才会暴露出来，而若此时再不抓住此人，不仅孩子们危险，或许，整个镇子都将岌岌可危啊！”
王沐的目光落在此人的脸上，目光闪烁，不知此人为何会依附着文彬的话语说，但他略一细想，冷笑起来。
他回想起这十四日来，集市里的东西他选了多样，但却唯独没有选择他的胭脂水粉…
是因为记恨么？
王沐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那肥胖男人的眼睛，想要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肥胖男人的眼神闪躲，脸上的恶毒之意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王沐看到了眼里。
“是啊！小民们亲眼看见他偷窃，还时常在学院子外走动呢…”
人群里，走出了三个光膀子的乞丐，他们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沐，讥讽道：“而且，他还与那人贩子李之三经常私混，想必掳走那些娃娃，那李之三也有参与。”
王沐笑着看着那三个光膀子的乞丐，脑海里回忆着三人追赶了十四日的画面。
他本以为这些乞丐不过是地盘之争，却不成想心中的怨恨居然如此之深，会在此刻添油加火。
“这般说来…”大嗓门的眼睛眯了眯，扭头看着文彬男人问道：“丢了几个孩子？”
文彬男人声音颤抖着无力道：“不多不少，恰恰十四个…”
“十四日，十四个…”
大嗓门捕快一瞪王沐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沐冷笑一声，指了指人群里的摊主道：“东西，是我从他们的手里买的，并非偷窃。”
“哼！”大嗓门捕快冷哼一声，指着一个干瘦的风筝摊主问道：“此人可否从你摊位买过东西？”
这位被指的摊主神色惶恐，怔怔地看着王沐，思绪飞转，思量着对策。
一边是每日前来的财主，而另一边是学院的夫子，虽说自己的孩子不在他哪儿，但眼瞅着就要到了学字的年纪，这夫子根本不能得罪，而且那些乞丐更不好惹，若是此时得罪了，记起怨来，日后若是做起乱来，在清风镇这个地方，还怎么生活下去。
而且…
风筝摊主看了看七个目光凶狠的捕快，心想着若这财主真是人贩子，那自己卖他东西，不就成了帮凶？
想到此处，他猛地摇头，并且指着王沐大骂起来：“你这个杀千刀的窃贼，上次见你偷风筝，想着你是个外乡人并没怎么在意！没曾想你居然是如此恶徒！”
王沐的眉头一皱，他仔细地看了一眼那风筝摊主，心想自己的确在他哪儿每日都拿风筝，而且这摊主每次都会热情地称呼他小哥。
可如今。
怎么成了窃贼…
他记得，银两没少给。
大嗓门捕快笑着看了一眼王沐，沉声道：“我再问一人，让你死心。”
说着，他便又一指一位常卖拨浪鼓的中年妇人。
这位妇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她看着王沐说道：“老妇每日送你小鼓，原本以为你真是送给学子们，没…没想到你竟是为了杀害，掳走他们！”
妇人越说越激动，最后还哭了起来，抹了抹眼泪：“你这天杀的，老妇信任你，却不曾想你居然做出如此有违天道的事情！”
王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与那些摊主对视了一眼，他发现没有一个与他的眼神对视，纷纷错开，全都低头跟随着四周的百姓谩骂起来。
“交出孩子们！”
“杀了他！杀了他！”
渐渐地，让他交出孩子，还有杀了他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七个捕快的目光越来越冷，抽出了刀缓缓靠近王沐。
王沐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十五来，每一个接触之人的变化，脸上露出了一个说不出味道的笑容。
原来，这便是人心，脸上笑，心里刀？善变无化，叵测非常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