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广播提醒虞曦到站了。
虞曦只好对顾兰雁道：“顾导，我到了。”
“到啦。行，咱们走吧。”
顾兰雁站起，朝车门口走。
虞曦看到，不由微微一笑。
“虞曦，我不差钱，片酬什么的都好说……你家里有没有打印机之类的？我们就地拟个合同打印出来。”
虞曦刚从轻轨上下来，顾兰雁便盯着虞曦风风火火道。
虞曦见顾兰雁好似非得在今天把合作敲定不可，有些无奈：“顾导，您的诚意我感受到了。只是，既然要拍电影，我总得先知道是个什么类型的电影吧？”
今天是她和顾兰雁第一次见面，而她给他的印象又实在跟“靠谱”两个字沾不上边。
虽然她接受的教育是不能“以貌取人”，但与他合作这件事，在虞曦是有待商榷的。
抛开他曾经的成就和失败不论，以他如今的处境，拍电影也不是他想拍就能拍的！
首先启动资金便是个问题，其次，他的名声早已被接连几部烂片给败光了，有没有人敢冒险接拍他的戏都很难说。最后，便是剧本本身有没有值得拍出来的价值……
其他的虞曦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最后一个她不能不作考量。
她要在娱乐圈发展，实现她的梦想和目的，就得对自己负责。
“是我最擅长的悬疑片题材。”
顾兰雁垂着头，看着虞曦的双眼小心打量着她。
“嗯。”虞曦点头，“我能先看看剧本么？”
“……可以！”
顾兰雁想了想，觉得虞曦有这个顾虑他也能理解，便道。
说话间，两人上了扶梯，走到出口打卡处，虞曦停了下来，拿出手机，含笑看向顾兰雁，主动道：“顾导，方便加个微信么？”
顾兰雁轻怔，恍然：“对对，加微信，必须加微信！”
然后，他伸手各个口袋的掏手机，掏了半响就掏出一堆皱巴巴的餐巾纸，有些甚至是用过的，上面还沾着红色油污。
虞曦：“……”不忍直视！
“出门的时候忘带手机了。”
顾兰雁用一种十分迷茫无辜的眼神看着虞曦。
如今这个社会，出门什么都能忘了，就是不能忘了手机，即使不小心忘了，排除万阻也是要回去拿的。
像他这样，忘了不说，还完全想不起来忘带的，也是个“异类”了吧！
虞曦“佩服至极”的看着他：“……您告诉我微信号就行，我加您，您回头通过申请就可以了。”
“噢噢。Gu_lanyan。全拼。Gu后面加个小杠杠。”顾兰雁伸长脖子瞅虞曦的手机。
小杠杠是哪个小可爱！？
虞曦嘴角抽抽，已经不能用看人类的眼光看顾兰雁了。
今年是她的本命年，运气稍差些她能理解，可一而再的遇上奇葩她就不能理解了！
“你不知道啊。我教你啊。”
顾兰雁见虞曦输入gu之后就没动了，猜到她可能没理解他的意思，便贴心加积极道。
虞曦听不懂他的火星语，把手机递给他。
顾兰雁飞快的点了下屏幕上的符号键，快速找到了他口中那个“小杠杠”。
虞曦看到，无语了。
下划线就下划线，小杠杠……
看着虞曦加了他，顾兰雁道：“小姑娘，我很欣赏你对演戏的态度。”
虞曦看向他。
“你知道是我，在我提出合作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我，这是让我看出你认真的第一点。你要求先看剧本再做决定，说明你谨慎，同时也是认真的第二点。”
顾兰雁语气里再无一丝的不着边际，认真道，“像我这种导演圈的渣滓，你没有嫌弃我，态度柔和的与我攀谈，也没有因为我曾经的失败而轻看我，更说明你有格局和人品。”
“人生本来就是起起伏伏的过程，看旁人都是一帆风顺，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所以旁人的话听听就算了，不要往心里去。”
虞曦话到这儿，声音压低了分，意味深长道：“一个人自己不认输，一切就有希望！”
顾兰雁神情一颤。
虞曦眯了眯眼，勾唇：“另外，顾导，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优秀有远见。而是我现在也处在一个很尴尬的阶段。我需要一个可以打破我如今僵局的机会。”
顾兰雁不解的看着虞曦。
虞曦脸上的表情云淡风轻，看不出半点深陷僵局的惆怅焦灼和郁结。
顾兰雁眼里便浮出诧异。
虞曦没有多做解释，她浅声笑着，但所说的话却直截了当：“所以顾导，您不要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您的剧本不能说服我，我会直接拒绝！”
顾兰雁：“……”
“反之。只要您拍，无论何时，我风雨无阻！”虞曦正色。
顾兰雁胸腔猛地一震。
虞曦后面这句话，竟让他觉得无比振奋、振动！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
身体里，因她这句话，如岩浆爆发般，涌出无穷无尽的力量来。
顾兰雁攥紧拳心，目光坚定盯着虞曦，声音微哑道：“好！”
看着面前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的男人，虞曦眸光轻闪，翘着嘴角说：“还有顾导，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只比我年长八九岁。您一直叫我小姑娘……是不是有点卖老的嫌疑？”
顾兰雁怔了怔，旋即忍俊不禁：“别的女孩子听我叫她们小姑娘，她们不知道多高兴，就你一个不乐意。再说，我大你八九岁，叫你小姑娘没毛病啊！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我的教育不允许我直呼一个美女‘喂’，而且现在这个社会，我开口就叫人‘小姐’是要挨打的好伐！所以，我只能叫你小姑娘。”
得。
又遇上一嘴上功夫了得的！
虞曦瞄他一眼。
不知道她告诉他，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娃的妈了，他这声“小姑娘”还叫不叫得出口！
……
与顾兰雁告辞，虞曦去了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和必需品，打算去影视城前都不出门了。
回到公寓，虞曦刚把食材分类放到冰箱里，手机便跳出顾兰雁通过好友申请的微信消息。
下午，虞曦忙着浏览各个时尚网站，了解最新的时尚资讯，为答应许茵蔚的服装设计图做准备工作。
晚上，虞曦给自己简单下了碗面，没吃两口，顾兰雁发来了一条长图。
虞曦点开，才发现是顾兰雁发给她的电影故事梗概，虽是梗概，内容却极为详细。
虞曦认真看完，脑子里便有了清晰的脉络。
她很震撼！
即便她只看了大概的梗概！
虞曦心跳有些快，缓了缓，回复顾兰雁，说她已经看了，很精彩，她很期待！
顾兰雁先是发了个松口气的表情包，再跟着便是一串又嘚瑟又贱的表情。
虞曦：“……”
“人不可貌相”，果然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虞曦生了那么点想打击他的邪恶念头，可是梗概太精彩，她找不到打击的点。
更何况，她现在只想看到剧本真容，便迫不及待的问顾兰雁要。
顾兰雁却说，为了剧本更精彩，他决定精修一遍，再发给虞曦。
虞曦虽因不能立刻看到剧本而遗憾，但也看出顾兰雁的认真，没有强求。
结束聊天。
虞曦再次将长图点开看了一遍，看完后，心头的震撼不比第一次看少。
她有预感，如果这部电影真的能拍出成品，其影响力绝不亚于《黑夜里的眼睛》，
甚至，它极有可能再创顾兰雁的辉煌，让他站上另一个高峰！
不愧是拍出经典之作的导演，即使有过蒙尘的黑历史，可明珠始终是明珠，它不是别的！
……
晚上十一点过，虞曦瞧着差不多可以休息了，便去洗澡洗漱，之后往脸上抹了点保湿水，拿着手机窝被窝里去了。
她习惯睡前刷刷微博，关注下近来的热搜和她感兴趣的新闻，以及她关注的各位“大佬”的动向。
打开微博，虞曦看到第一条微博就吃了一惊。
千年等一回啊！
翟司默竟然发博了！
自从她关注翟司默开始，他发的微博数量屈指可数。
半年发一回博算是给粉丝的大福利了！
虞曦注意看了眼微博评论数，瞳孔瞠大了圈。
厉害了！
发博时间不到五分钟，评论数就过两万……这逆天流量她不得不服！
除了佩服翟司默外，她更佩服他的粉丝们！
她们这是提前得知消息他今晚会发博么？还是无时无刻就盯着他的微博瞧？
不疯狂不成魔啊！
虞曦暗自感叹完，这才定睛去看他的微博内容——“一个重度洁癖患者，严重厌恶人群的死宅男，突然兴奋的跟我说，他今天去一个可能连正规的卫生许可证都没有的小餐馆饱餐了一顿，备注：他说这话时一脸骄（lang）澳（dang）。提问：他是要疯了吗？我此刻担心得睡不着觉（认真脸）。”
虞曦看到最后，一双眼已经瞪大到不能再大。
她知道翟司默和闻青城是好兄弟来着。
所以他微博里这位“死宅男”兄台……不会就是，闻青城吧！？
虞曦已经不能好好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现在都流行这么玩了么！？
虞曦挂着一脑门的黑线，目光落到评论区，指尖蠢蠢欲动，想看看广大网友的反应……咳咳。
只不过虞曦的指尖到底没落得下去，手机蓦地在她掌心噗噗震动了两下。
虞曦吓了一跳，紧忙抓紧手机。
扫了眼屏幕上方的短信提示，虞曦汗了汗，点开。
“明天要去扈城出差，两天后回。”
虞曦迷惑脸，扫了眼发信人。
没有备注，是一串陌生号码，短信后也未留姓名……
所以，是谁？
“扈城……不就是星羽和心心旅游的地方？”虞曦喃喃自语。
虞曦摇摇头，只当是发错信息了，退出短信界面，便要再次打开微博。
手指还没来得及动，虞曦瞳孔猛地一个急缩。
发信息的人不会是……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