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陆司程也在这时看了过来，年轻俊逸的脸上浮着点赧颜和尴尬。
到底相处了两个多月，虞曦虽说没有跟几个主演培养出多好的友情，但除却秦想她不愿多接触外，跟她们相处都还不错。
不想他以为自己是针对他个人，虞曦便冲他笑了笑，说：“没别的意思。”
陆司程抿抿唇，眼神询问：“没别的意思是几个意思？”
虞曦看向同样在等她回答的牧岚，微微提了提气道：“其实……我有心理障碍。”
“你是指接吻方面的心理障碍？”
牧岚面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望着虞曦。
“接吻是一方面。”虞曦视线并不闪躲，直视牧岚。
牧岚盯着虞曦，目光也没有打量的因素，只是看着她。
虞曦面色坦然。
事实上，在她提出借位要求时，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坦然。
没有忐忑，没有犹豫，更无谓提出这个要求后会收到什么样的眼光和评价。
同时，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不接受驳斥”的坚定。
牧岚想来也是感受到虞曦的这种坚定，但这部剧毕竟是她倾注心血，不允许有遗憾和瑕疵的“孩子”，她心下自然是不愿妥协的，所以她用平静和沉默的态度跟虞曦对峙，变相的拒绝虞曦的这个要求。
气氛有些僵凝。
陆司程僵硬的看看虞曦，又看看牧岚，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下气氛的想法在他脑子转了两秒便果断被他摒弃了。
最后一场戏，他可不想无辜躺枪，被波及。
虞曦不是嘉意的艺人，拍完最后一场戏，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但他不行。
所以，他还是默默的当块没有存在感的背景板吧。
在片场，众人都是盯着导演和演员的。
虞曦和牧岚这边无声的对峙，很快引来了众多的目光觑视。
僵持的氛围也从她和牧岚之间，朝整个片场扩散。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虞曦掩了掩睫毛，扯扯唇角：“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无理……要说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有这场戏，怪我没有提前跟牧总您说。”
“虽然现在说，以牧总您导演的能力，绝不会让十秒不到的镜头影响整部剧的完美。但身为演员，没有提前跟导演沟通，总归是不专业的。我很抱歉。”
牧岚双眼微闪，还是那一副女强人精干，喜怒尽量内敛的表情：“你该知道我对这部戏的看重程度，最后那个镜头尽管不到十秒，也许也不会对整部戏造成什么影响，等到播放，观众甚至不会在意是否是借位完成。可我是在意的。”
顿了顿，牧岚看着虞曦，“所以，你这个心里障碍，或许能克服十秒？”
牧岚是作家，虞曦知道有些作家对自己的作品是有强迫症的。
牧岚这会儿大概就是强迫症。
因为她明知只要拍摄角度到位，再运用些技巧，是可以把借位拍得跟真的一样的。
可她强迫症，就觉得哪怕拍得跟真的一样，终究不是真的。
她不想。
虞曦也有她自己的强迫症，所以她理解牧岚此时的心情。
作品是她的，导演也是她，虞曦要想从这两方面说服牧岚是行不通的。
而虞曦既然提出这个要求，便没打算屈从。
所以，气氛再次凝固。
就在虞曦觉得，杀青日期极有可能延后，今天是拍不成最后一场戏的当口，不知道刚去哪儿，又打哪儿冒出的副导演忽然凑到牧岚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虞曦眼瞧着牧岚微变了脸色，望向她的瞳孔都在震动。
虞曦：“……”
副导演说完，站直站到一边，眼神复杂的看着虞曦。
虞曦心下纳罕。
什么情况？
牧岚脸绷了绷，不知道是因为不悦，还是其他情绪，过了会儿，才听她道：“本来就是青春校园剧，一整部剧下来，连个正儿八经的牵手都没有，大结局有没有吻戏也不影响什么。”
牧岚的声音像是也压抑着什么，看向虞曦道，“借位就借位吧。”
虞曦：“……”
……
三个小时后。
“卡！”
牧岚在摄像机后喊了一声“卡”，宣告整部剧在这一刻，杀青！
穿着婚纱的虞曦立刻从陆司程身上退开，对他笑了笑，便要在服装组的引领下去换衣间换下身上的婚纱。
“你根本就没有心理障碍，对吗？”陆司程在这会儿开口。
虞曦一顿，望向他。
陆司程视线保持在虞曦下巴以上，脸有些红：“你有男朋友吗？”
虞曦：“……”
男朋友没有，有个……契约老公？
“这是我的隐私。”
虞曦笑着道。
陆司程：“……”
“对不起。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因为有男朋友，所以不拍吻戏，还是你只是不想跟我拍……”
陆司程话到最后，眉头皱了起来。
虞曦直接说：“我要求借位，真的是因为心理障碍，没别的。”
陆司程显然不信。
虞曦耸耸肩：“可惜我今天没有带医院的检测报告，不然就拿给你看了。”
陆司程一愣，双眼缓缓溢出不可置信：“……你真的……”
“嗯。”
虞曦面不改色，点头。
陆司程先是震惊，随即眼底又相继闪过好几种情绪，大约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一会儿他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虞曦没有闲心去分辨他眼里的情绪究竟是哪几种，礼貌的等了会儿，便不再等，朝他笑了下，跟服装组朝换衣室去了。
陆司程看着虞曦穿着婚纱的背影，双眼几分恍惚的缩了缩。
……
虞曦换了衣服从换衣室出来，就被告知，牧岚今晚准备了一个小型的杀青宴，地点就在这两个多月住的酒店附近的某餐厅，时间在晚上八点。
现在是下午近五点，时间宽裕，虞曦便打算先回酒店收拾东西，晚上杀青宴结束，回酒店拿了行李就可以直接回西枫别墅了。
抛开视频通话不算，加上学校那一个礼拜，她已经快三个月没见到希希和心心，以及……他了。
这么一想，虞曦心口一揪，某些情绪抑制不住的在这一刻汹涌涌来。
虞曦吸了口气，跟牧岚，片场其他工作人员以及未离开的演员打了个招呼，便离开片场，赶去酒店收拾行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