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在录节目的时候喝多了水,就想跑厕所,录像棚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慕浅一一颔首示好,认识的不认识的。
她拿着包包一路走到洗手间,上完厕所过来出来洗手。
……
有些时候,人的运气背点很正常,喝口水塞塞牙缝,但像慕浅的运气差成这样的,着实很少见。
昨天在医院撞见那个被带了绿帽子,却明显接受无能的大汉,跟抽了疯一样想掐死她,慕浅可以当作是意外,毕竟这种事情虽然不常见,但确实时有发生。
更何况是在医院里,保不齐是哪个精神科里出来的病患。
但,今天她就不再是这么想的了。
望着眼前不断朝她逼近的两三个男子,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痞里痞气的。
走在前头的那个手里还拿着小刀,唇角斜斜的挑着,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慕浅?”
他这话听着像是问话,实则陈述的语气多一点。
慕浅的手机还在包包里边,没有拿出来,她现在如果扯开拉链去拿的话,也太过突兀,怕是连手机都还没有挨着,人已经命丧黄泉。
她看着来势汹汹的男人,面不改色,“我不是慕浅。”
带头的男人邪肆一笑。
他的笑跟顾莫白的不一样,顾莫白那人高冷,虽然对她时常发笑,但都是凉凉的或者带着点嫌弃的笑意,偶尔那什么想法来了,就会带着点勾魂夺魄的意思,不是来引诱她,就是直接朝她扑过来前的一个信号。
但这个男人笑起来,眼睛眯眯的更加面目森然,令人害怕。
果然……不是每个人都长的那么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
“如果你不是慕浅的话,那我也只能说你命不好,跟慕浅长的一样。”
他笑完还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兄弟,“我呢,不想杀人,今天只是替一些人来警告警告慕小姐,没事别去招惹顾总,就算你们感情好,也不准,有事更别去找他帮忙,否则我东家一个不高兴,就把你的小命给……”
他的手拿着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慕浅不能说不害怕,她还没到什么都不在乎的地步。
更何况他们人多,手里又有武器,她连一分的把握都没有,怎么可能会不怕?
只不过这种警告她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了,国外那四年,她受到的威胁还少么?
勉强还能保持镇定,慕浅手里的包包换个了姿势拿,“我想知道,你的东家是?”
那个带头的男人唇角的笑意加深,“我东家你不用知道是谁……不过今天我得向你拿一样东西,回去跟我东家交差。”
他一边说一边向慕浅走近,视线瞥向了慕浅握在包包上的手,“我看你的手长的还蛮漂亮的,不如送我一只,怎么样?”
整个公司连走道都有安装摄像头,唯独厕所没有,她是艺人,今天来公司录节目,如果不是有人提前透露她的行踪,又知晓她身边没人……他们怎么可能能找上她?
而慕浅的仇敌一向都只有一个人,她细长的眼睫微微眨动,“是顾董事吧,你们的东家?”
领头的人笑而不语,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一块跟着他走上前,慕浅拿着包包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厕所走道狭窄,她一旦退进去,想出来就不容易了,不退进去,外边又没来人……她的下场也不见得会好。
掌心都沁出了汗,在他们逼近过来的时候,慕浅还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是你们东家要求你们对付我的么,还是她只是要求你们警告我?”
“哪来那么多废话?”领头人身后的小弟出了声呵斥慕浅,视线在她的身上游离,“大哥,你要不行就我来,东家不是说了,除了她的命给保住之外,剩下的全交给我们处理,咱为什么不上了她,反正这女人也贼漂亮,我们不亏啊?”
那领头的男人似乎在思忖什么,目光也开始在慕浅身上打转,不过他没有身后小弟那么放肆,考虑的比较周全,“上什么上,她可是顾总的女人——”
“我不仅是他的女人,”慕浅出声打断,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包包,“我还是他的新婚妻子。”
“不知道你们东家有没有跟你们说过,顾总早就放过话,谁都不可以伤害我,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能,否则这辈子都别奢望他的原谅,”她挺直了背脊,力求沉稳淡定的诓骗他们,“你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别到时候伤了我,又害了你们自己。”
领头的男人呵了一声,“我们东家知道你是顾总的新媳妇,所以才让我们来警告你的,”他看着慕浅的眼神冷了几分,“别再废话了,如果你不乖乖的让我带点东西回去,我可能会失手杀人呢。”
话落,他便大步的朝慕浅这边走了过来,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慕浅脸色剧变,拿起包包迎面就往男人脸上砸去,一边尖声喊着:“救命——来人啊,救命——唔。”
……
晚上九点初,慕浅的伤口刚包扎好,一个面容清隽硬朗的男人端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边。
慕浅道了声谢,没受伤的手接过水杯,喝了口葡萄糖水,男人坐下,坐在她的身边,“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宋舒了,她很快就会赶过来。”
“谢谢,”慕浅冲他笑,语气平静而感激,“刚刚要不是你,我指定缺胳膊断腿了。”
“你现在也没好多少,”男人蹙了蹙眉,“你一个女艺人,手臂被划伤了那么个大口子,少说也会留点疤。”
“人没事就好,死里逃生,我已经很满足了。”
杨晖看着慕浅黑白分明的眸子,点点笑意盛放其中,笑容很勉强。
他不解的拧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如果不是我恰好路过,你……”
那个时间点,除了慕浅之外,三十三层搭建的摄影棚似乎没有其他艺人。
而且那时候慕浅多危险,包包不要命的往男人脸上砸着,那男人身后的两个罪犯一块跑上来压制她,伸手去夺她的包包,拽着她的手,还有人伸出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喊出来。
如果他们不是在忌惮什么,加上慕浅十分不配合,估计他们手里的刀早已经分分钟朝慕浅身上捅去了。
但他出面制止的时候,慕浅还是被划伤了手,鲜红的血滴答滴答滚落地面,一点也不留情面。
“可能吧,”慕浅看着手里的一次性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朝他笑道:“人嘛,一辈子总有几个仇家,正常,很正常。”
杨晖:“……”
“那几个人逃跑了,没人能时刻保护你,”杨晖摇着头,“你以后要多加注意,最好身边带着几个保镖护着,没那么容易出事。”
慕浅嗯了一声,郑重应下,“我知道,谢谢你。”
过没多久,宋舒就赶来了,她刚来,警局那边也来了人。
杨晖跟警局那边的人沟通做笔录,宋舒则冲慕浅跑过来,见她面色微微发白,右手上还包着那么一大块刺眼的纱布,宋舒顿时红了眼,“怎么回事,怎么就遇这么个事了?哪个王八羔子对你这么恶毒,我非要抽死他们不可!”
她的语气太强烈,铿锵有力,引得一旁做笔录的警察都侧目看她,慕浅失笑,“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可以改改?啧……一边哭一边骂,丑死了。”
“你要愧疚死我是不是?”宋舒抬手抹了眼角的泪,“如果不是要谢晨照顾我,你怎么会被人盯上?我现在都快恨死我自己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左右看了一眼,“顾渣男呢,他死哪去了?!”
慕浅唔了一声,“公司临时有事,他去马来西亚了,现在可能在飞机上。”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拍了拍宋舒的肩膀,“没事,我这不是还挺好的嘛。”
“再说了,他们是有备而来,这一次不行下一次肯定也会继续,迟早有一天会找上我的。”慕浅戳了戳她的小脸,“行啦别哭了,本来就难看,越哭越难看。”
宋舒:“……”
她瞪了慕浅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个没良心的女人——”
她话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他们怎么这么喜欢你的手……你的手到底怎么惹着他们了,国外那次也是,差一点就被人……回国又……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慕浅在国外的时候,也曾遭遇过一次袭击。
那是她刚出国的第五个月,那人扬言要她的一只手做战利品。
慕浅反抗间手腕都被割破,血流不止,只不过那时候有沈言和陈铭在她身边,能够及时的保护她,所以才没有……沈言为此还替慕浅挨了一刀,住院住了好久,却不敢对外公布。
慕浅手腕上的伤疤至今都还在,手腕上那条经常带着的铂金镯子就是用来遮掩伤口的。
那一段时间,她极其的悲怆和低落。
而且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顾夫人对她父母的所作所为,也便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不敢跟沈言还有她走近,深怕会害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