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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徐州百态

在陶瓷版掌心雷试验之后,疯道人又给刘星演示铸铁版的掌心雷。试验结果铸铁版的杀伤力更强,主要体现在铸铁破碎后的铁片具有极强的破甲能力,就是身穿板甲的重装部队也扛不住这种轰炸!但是,疯道人遗憾的告诉刘星,铸铁版的不可靠!

原因有三:

其一,铸铁浇筑制作工艺复杂,掌心雷的壳体很薄,浇筑的铸铁容易出现沙眼、脆裂、应力变形等一系列问题。别以为道家方士不懂冶金,实际上,历朝历代的有志于“炼仙丹”的方士都有冶金炼制的传承。要不然,他们的炼丹炉是怎么打造出来的?

其二,铸铁的材料要求高,一般要求是钢材,而刘星现在的生铁来源极为有限;钢铁都是通过分散隐秘采购农具用品回炉炼制的。而对应的陶瓷,非常容易购置,而且可以批量定制。

其三,铁器容易碰撞其火花,掌心雷加工粗糙,又无法与后世的精密工业体系加工出来的手榴弹、者手雷相比较。一整箱的铸铁的放置极不安全!先前的学徒和杂工就大多数都是这样意外被炸死的!

刘星在了解情况后和疯道人一干人回到山谷的临时住处,他郑重说道:“诸位道长研究有成,刘某在此恭喜和道谢了。我需要回复各位有五点”。

“第一,殉职的学徒和工人,我会安排给他们家人每人十亩地的抚恤补偿,并抚养老幼”。

“第二,我所研制之物不会做有害天下苍生之事,将来只要用来对付狄夷外藩,请诸位无需担心”。

“第三,这个掌心雷,我希望能让一个普通的壮汉都能抛掷到五十步外,这个重量和外形,你们重新修改一番”。

“第四,我这里有个怀表送给诸位已用,请各位重新核实引信长度,例如,掌心雷抛掷五十步远需多少秒?在这个时间内,引信会燃烧多少公分的长度?”。

“第五,眼下的掌心雷防水极差,可有什么好的改进”。

刘星提出这些承诺是因为看出这些人信中余虑。这些疯疯癫癫的道家人虽然避世修仙,但也怕研制出的东西祸害百姓。所以刘星专门给他们一个解释,以安他们心思。

至于自己在什么场合使用,就不能那么迂腐了;反正自己又不会残害平民百姓。

再和疯道人细谈半天,刘星确定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重点改造和制作陶瓷版掌心雷。同时,刘星让这群人尝试设计一些衍生的火器,如火乌鸦之类。要制作这些东西人力都是次要因为,招一些人到这个秘密基地制作火药也简单。难就难在材料,切确来说是难在硝石。

由于化学合成现在是没条件做到,而天然硝石只有西域和河西走廊才有。目前的研究和制作,是靠萧运和夏言在西北商路偷偷的走私捎带的。过去的一年下来也才一千六百多斤。按照百分百的成功率,只够制作五千个不到的掌心雷,远远不够刘星需求。

......

徐州城外,来往的商旅往来不绝。京杭大运河自隋炀帝开辟之后,一直成为南北物流交通的第一选择,这也是历朝历代的首要的南北交通命脉。只是每隔四五十年要大疏通一次,因为不疏通修缮的话,河底淤泥沉淀堵塞,让商船无法通行。

如今的情形又不同,随着四轮马车的横空出世,路上官道的马车队开始日益增多,开始成为与运河漕运并行的交通方式。因为四轮马车的载货量增加后,马车运输的成本已经和漕运接近了;而且在平原路段,马车的运输周期更短!

这很重要,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刘星坐在车窗边上望着城郊处新出现的一个行业,客运车行!一座与驿站相仿的建筑竖立在徐州南城门外不远处,一排四轮马车靠路边停着,边上有个伙计操着大嗓门喊道:“去射阳了,去射阳的父老乡亲往这来了。每人六纹钱,带小孩带货物的另算。离启程还有二刻钟,各位乡亲赶紧了!”。

这样情形,刘星在游览徐州城就发现好几处,大多出现城门街口处。

这时,夏德从远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钻进马车后说道:“公子,外面的情况问清了。城东和城北的车行是竹帮的买卖,这城南一带却是漕帮的买卖,听说从徐州往南一直到钟离都是漕帮的独断的”。

“刘小子,一直都听说你是陶朱公在世。怎么这个客运马车行的买卖就让人家得了去呢。听灵姐说,这各地跑的四轮车全是永泰马车那里订购的,你要是囤积马车来做这个买卖,不是没人做的过你们吗”,坐在对面的端木飞雁这时插话了。

她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从端木家出来,这次下江南,她硬是要跟着。这样一来,端木领也只好跟着来,因为怕她闯祸!

于是,刘星的江南一行就多出了两个人,原既定的人是钱氏兄妹、吕灵、和夏德四人。吕灵就不说了,既然是自己内定的女人,就尽量带身边。夏德是刘星的随从,他发现自己身边少不了一个能随时给自己代理联络和跑腿的人。

至于钱氏兄妹,是要跟着刘星历练开阔眼界。钱延庆已经放弃东洋刀改用朴刀,并开始修习刘星传授的闽南梅派刀法。端木领一路上还是时不时做“客座教练”陪钱延庆连刀法。如无意外,钱延庆还是会回到海上去发展,刘星有意多培养一个未来的海军优秀将领。

刘星见这位端木家小公主又开始问这种白痴的问题,顿时觉得头痛。他只好示意吕灵代为解释。吕灵对视刘星的眼神后,会意说道:“飞雁妹妹,事情不是这样。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们打造马车在行不等于做做跑行商的买卖也在行。而且,我们什么都做的话,会出问题”。

“第一,这种生意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没有这些地头蛇的关系手腕,这买卖是做不成”。

“第二,如果我们什么赚钱的营生都揽到手,而别人都无利可图就会四面树敌。那样,迟早会坏事的。公子常说:谋不可众,利不可寡;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皆大欢喜才是长久之道”。

听到吕灵一番解释后,端木飞雁陷入思考。她人不笨,但是这些弯弯道道,端木家的长辈兄长谁也不会专门去教她。钱婉月更是用崇拜眼神看着灵姐姐,刘星这个变态就够了,这个丫头阶级怎么也什么都懂。

这几天,她有种从小都没有体验过的自卑感。在众人中,她武艺最差;还不识字,不会女红,不会下厨。他有了这种挫折后,一有机会就跟在吕灵后面学着做,这让默默观察的刘星暗自点头。学会虚心,很重!

......

刘星放下遮挡的车帘,当即吩咐车把式把继续南行。同时,他心里默数这几天徐州城的所见所闻。

徐州故称彭城,是项羽和刘邦反秦举兵之地,是南北交通中枢。中国南北分界线,西边是襄阳秦岭一线,东面就是江淮一带。论民风彪悍,首推陕西关中这个三秦故地,其次是河北燕赵之地,再次是江淮丰沛之地,也就是徐州人。

南北朝时,大名鼎鼎的刘牢之的北府兵就是徐州兵;元末红进军揭竿而起,就是以徐州和安徽亳州两地为首。

徐州这地方太重要了,东面是东海府(后世连云港),北面一百五十里就是山东济宁府,西边一百二十里就是安徽亳州和河南商丘,南边三百里就是滁州、高邮、钟离这些要害之地。再往南就是长江了!每逢国家分裂时期,南北政权对抗,徐州就成了要冲之地。可以明确地说,谁占据徐州谁就占上风。

眼下徐州城高二丈四尺,绕城一周二十四里,开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城外有淮北卫和徐州卫,两卫六千编制;刘星初步暗探了,两位实际有四千八百余人,相对登州卫好些,不过一样老弱居多。除此之外,靠近运河边上还有一个河防营,是一个千户所的编制,主要负责缉拿劫匪和走私。

虽然早就听高毅汇报,徐州地方的势力除了豪强还有许多地下帮会。那实际见到后,刘星才知道这里复杂的多,这四天下来,光帮会械斗都目睹了三起。只要不出人命,官府都没人管。

想明白后,刘星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徐州即时富饶的粮食产地外也是商贾汇集之地,经商的风气比起济南、德州还有浓重。如此利益丰厚地方,自然也就引来了各方势力。

三国时,陶谦凭着徐州钱粮的充沛对抗曹操四年之久,而曹操经过历经艰辛吕布收降刘备,对新得到的徐州喜色以形。而前世,天朝定鼎天下的就是最关键的胜利,其中有一场就是徐州之战。可见徐州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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