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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下了马车,冷若水第一次拿这么多东西,她整个人就是一个购物车。背着两个圆鼓鼓的包袱,手里拎着几袋吃的,这些统统没关系,关键是脖子沉到酸疼,胸前挂着的可是是武尘晨之后买的鲜嫩肥美的烧鸡,香味直窜到目的地她鼻子里。更糟糕的是肚子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有了感应,开始如雷声般狂吼着。又不能说话,不能呐喊,只能彷徨,若水只能沉默,没机会爆发。看着不是回庄的方向以及这么多的吃的穿的用的,还特意避开自己的二哥,冷若水便知道这是去哪。

因为知道冷若水是“哑巴”,一路上武尘晨一直和冷若水不停地讲话。武尘晨还不算是娇生惯养,至少知道这么多东西肯定一个人拿不下。特意挑了一袋装了几个馒头的袋子拿在手里,若水当然还得必须从心底感谢她。看着武尘晨说到武尘破激动的神态,冷若水只是时不时笑一下不发出声音。武尘晨一路上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冷若水新主子武尘破的情况,还叮嘱她不要担心虽然他脾气不好,尽管他只是一个月开了十几个仆人,对人不冷不热,对事漠不关心,也不像他大哥武索风那样疼自己,但是他经常外出不在家。

冷若水想他经常不在家和她不用担心没关系吧?因为她要随时候命。武尘破应该不会那么糟糕吧?他看上去没有那样冷漠,但厚脸皮的可以。听到这里若水觉得这个人还真是难伺候,看来为了让自己有饭吃必须得好好存钱,存银子,不,是铜钱了。否则说不定她哪天被丢到大街上,然后就给饿死了。这怎么能行,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冷若水在心里盘算着。

果然不出冷若水所料,一座看上去已经荒废的院子,半掩着木质的大门,院子不大,但也有几间破落的房子。大门一旁搭着干柴堆,另一旁放着一块形状不规则的黄白色石头,上面扭扭曲曲雕刻着少阳书院。

冷若水安心地跟着武尘晨进去了,还未进门就听到武尘晨大喊:“赶紧迎驾了!”

冷若水听着差点被气管中的一股气憋着,直到听到动静的一群男孩女孩把她紧紧地围了起来,若水赶紧找个地方把所有东西一股脑仍在了破旧的桌案上。

武尘晨摸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头问:“可可,今天有没有认真读书?”

可可的小脸上浮现一丝骄傲答:“晨姐姐,可可一直都很认真读书的,这个你一定不要怀疑。”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保证着,没有一点生分。

“可可,乖,咱们女孩也要好好读书,对不对?”

“对。”随即几个女孩都应和起来。看着他们天真可爱的模样,冷若水笑了。

武尘晨开心地道:“今天姐姐可是带了好多好吃的,孩子们,我们要开饭了。”

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不禁禁有些抱怨的脸上流露了许多不舍:“晨姐姐,我们不要先吃饭,我们要和姐姐多说说话,因为姐姐每次来这里都是很快就走了,我们和少夫子都舍不得你。”小男孩扯了扯武尘晨的衣角。

听到秦少阳对自己不舍,武尘晨心底有生出一种不同的滋味来。武尘晨扫视了一圈,屋里院外都没有秦少阳的身影。

“可乐,乖,你知道姐姐多么想陪你们玩。不过姐姐如果不早点回去的话,被发现姐姐以后就再也不能来看你们了。”

冷若水听到可乐,不禁想到有没有雪碧来。

“来,大家都乖,先吃饭。”说着武尘晨拿着东西放到了屋里的青灰色的大石桌上面。

冷若水望着这个不大破旧的院子面没生一颗杂草,想必都是这些可爱的小朋友和秦少阳的功劳了。

不论男孩还是女孩之间,邻座的俩个小孩互相拥抱后,一起念道:“相亲相爱,我们都是可爱,富有的小孩子。”这些小孩子有秩序地坐在了石桌旁,安静地吃着东西。这些孩子很乖,若水数了数正巧三男三女。

看着这些互相谦让的小朋友,冷若水觉得这些小朋友真的很可爱,真想领一个小朋友回家。武尘晨真是大美人,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是那么动人心弦。

就在这时,大门外走来了一位青衣男子,衣衫整齐,步履轻盈。冷若水望着这男子,比武尘破成熟了些。一定是什么夫子吧,这男子倒是没有书生气十足,如果只凭外表断言,冷若水肯定会以为他是快意江湖的少侠,眼神里似乎透着一道冰冷的光芒,而不是书香味十足的教书先生。

每当武尘晨来的时候,秦少阳的眼睛里总比平时多出了一些矛盾光亮来。他从心底喜欢着这位善良的女子,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靠近她半步。有些事情不是她该承受,他们不仅仅身份有差别,而且很多事情都没办法逾越。他有些动心了,却不能打破现状,因为怕失去。知道她每隔一段时间必来也就没什么奢求,冷若水看着一群可爱的孩子,不争不吵,总觉得这些孩子真的很懂事。不知道这个时代这样的性格适不适合他们,适不适合自己。不能在这里,但要怎么回去?

武尘晨看到秦少阳进来后道:“秦少阳,你看,他们多乖。”他们同时看向屋内,眼神里流出了满足和欣慰。

秦少阳很是谦逊的故意说道:“多谢武小姐!”双手抱着拳头还刻意把脸扭到了一边,没有看她。

武尘晨看到秦少阳一本正经,伸手就打了过去:“又给我假正经,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我一来就看不到你。为人师表,怎么一点不尽责任,怎么可以把一群孩子单独放家里。”

秦少阳拍了拍手中的书答:“这个武小姐放心,草民一向记得。草民是看着你进来的,怎么可以说草民把他们一群丢下了呢。”

武尘晨听后更是生气双手掐着腰道:“喂,敢忽视本小姐。”接着右脚已经踢向了秦少阳左腿小肚子。秦少阳见此并未闪躲,似乎这个只是惯性动作,很是默契。

武尘晨又道:“孺子可教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君子也!”

秦少阳一脸认真的表情道:“女子难养也,此女子只动手,动口未遂,但结论正确也。”晕,损人也顺带夸自己的,至高境界也,冷若水想到。跟着这些老古董,她也快变成文邹邹之人了。

武尘晨咬了咬牙真想掐死他,秦少阳虽是少言寡语之人,但总是一语中的,一鸣惊人。每次来都和她摆足了礼数,舞文弄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喜欢和他讲话。站在他们后面的冷若水听着都快笑疯了,只有他们二人不明白其中的情愫,谁让冷若水是个局外人。

这时,秦少阳说拱了半身道:“晨雾雾气,此乃证明,小姐涵养之深,从言语中就能看出,动粗手但不动粗口,正牌小姐,一般人怎能匹及和相提并论。”

武尘晨正想往秦少阳的头顶拍去之时,秦少阳往后退了一步道:“小姐有所不知,此乃小生真心之话。”

武尘晨并没有立即放弃,也往前跟了一步,用力拍了拍欧阳风云的后背。不知道的以为他得吐血了,秦少阳强装出一幅没事的样子笑嘻嘻的说:“哎,别说,晨雾,你的功力又增加了不少。”说话之际,秦少阳深吸了几口气。

武尘晨得意的道:“我也没办法,谁让某人总不吝啬的给机会。是吧?”

“晨雾,您说的是。”

武尘晨挥了挥拳头道:“时候不早了,回了,下次本小姐如若看不到你,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其实大多时候来都没见到这位秦少阳,武尘晨也只是说说。

“孩子们,晨雾要走了!”秦少阳对着屋里大喊。

忽然,六个小孩,像是受过特训一样,“唰”的一下排成了一队,挥了挥手道:“晨姐姐,我们和少夫子等你。”

其实这些全是秦少阳教他们的,既学会了礼貌,又能顺便让这些天真的孩子们说出自己的心声,两全其美的事情。想想,秦少阳不禁有些得意了。

武尘晨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拍了拍每个孩子的头,走到最后用拳头挥了挥也站在一排的秦少阳。手背在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

路上武尘晨一直没有停止讲话,眼前这女子温婉宁静些,是不是就更动人了。原来这里是樊圣王朝的最北面,邻国千圣王朝接壤。千圣是同一时代的另一个王朝,和樊圣王朝国力相当。但是樊圣王朝更胜一筹,樊圣王朝几乎集中了所有的金银珠宝,兵力更是雄壮,地势优越,四季分明,目前各国国泰民安,兵马强壮,丰衣足食。

武尘晨看着眼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便多提醒了他,以往的经历来看,这个人肯定不出半月就要离开了。冷若水从武尘晨的自述中了解到,武尘破每天都会很早起床(这个莫过于人生最悲惨的事情),几乎每天不在府上,几乎每天到醉香楼报到。没有身怀绝技,更没有武功盖世,但却是神龙不见尾也不见首,脾气有些古怪。经常拉扯着一副千年寒冰的臭脸,可以把水都结成冰,但是只要有她二哥武尘破存在的地方,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总的来说,他一无是处,但是很聪明,这样就对了。

醉香楼二楼武尘破把腿放在阁楼的长凳上,望着远处深思着。桌上摆放着几道美菜似乎也不舍得动一下,壶中美酒安然放在桌上。

武尘晨看见很少出神的武尘破,偷偷地从武尘破身后大喊:“二哥”。

武尘破浑身一颤摊开双臂倚在栏杆上,拍了拍胸脯缓了缓情绪道:“什么时候来的?”并没有责备她。

冷若水看着他们不由思索起来,看来这个家伙的脾气还算可以。不然这样对她小妹也没有责备,不过话说出来,她可是他的亲小妹。

这时,武尘破把目光全放在冷若水身上,只是冷若水在武尘晨身后低头思索着并没有发现。醉香楼原来不是冷若水想象中的青楼,只是一家特殊的酒楼,这里鱼龙混杂无论底层阶级的贩夫走卒还是高层的达官贵族,只要有银子都可以在这里享受相应价值的服务。这里所有的人都会相安无事,没有人敢在这里惹是生非。武尘晨不喜欢这里,只是因为自己的娘亲从小给下的叮咛,必须尊卑有别。

武尘晨直接走到武尘破跟前拉着他的衣袖道:“二哥,我们出去吧,我好久都没出来了,这次说好带我玩的。”

武尘破拨开她的手道:“我可没说好带你玩,是某人自己硬要跟来。我再强调一遍,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这种差事休要找我。”

武尘晨嘟着嘴道:“小气吧啦的,知道了。”但是看到武尘破起身,满脸又挂满了笑容。

冷若水站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甚至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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