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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Chapter 17(1)

一个男人挣扎在许多女人怀里,那是恶作剧;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女人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在下行货车的闷罐子车厢里,于金水和安芯的目光都很沉。他俩各踞一端席地而坐。

沉默了许久后,安芯说:小李的儿子上学了,她爱人也调到路局当干部了。这些年你见过她吗?

于金水叫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列车咣咣地疾驶,风裹着煤烟,灌进小小的车窗。安芯提高了嗓门:你就不能坐过来吗?有杭州在身边,你都敢死乞白赖往跟前凑,就你我俩,你倒怕了。怕也不顶事呀,火车就拉着我俩,还不知道会拉到哪里去呢。

于金水说:到向塘。到站后,我们叫人开门再搭车回去。

那也是编组站。要是呼天不应,该把我们重新编组送到广州东了吧,要么是柳州昆明?

又是一阵沉默。打破沉默的还是安芯:周葱花她们为么把我们弄到一起,你懂吗?你就不能像当年替我喂药一样,坐在我身边?

见于金水毫无反应,安芯站了起来。可是,随着列车换道时的剧烈颠簸,她被甩得跌跌撞撞地栽向于金水。于金水连忙扶住她,慌忙推开她:别这样!

哪样了啊?是车晃的。车到站啦。你快看看那边窗口,没准柱子就在站上呢。柱子肯定是他们母子故意扔掉的,谁敢偷偷抱走别的孩子呢?是他没让我怀上!他妈妈反而在大庭广众面前怨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她的声音柔情似水,但那缓缓流动的水以它执着东流的气势,显示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可是,于金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列车停靠在小站交会。透过小小的车窗,安芯只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坐在相邻的钢轨上,正哼着小调扒着裤裆漫不经心地逮跳蚤。她朝车外笑了笑,那美丽的笑眼把流浪汉吓了一跳。

而于金水那边只有手握信号旗的调度员。于金水说:安芯,别再想那孩子了。也许,有一天他会突然出现的。你想啊,要是走失了,派出所总有一天会找到。要是被人拐去,他上不了户口吃不上粮,人不就把孩子送回来了吗?再说,你们还年轻,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

安芯挪到他身边,猛然抱住了他,喃喃道:你还不懂吗?你看看我胳膊上腿上肚皮上,牙印都是他的。他使不上劲,就发疯地咬我。他很馋,拿我当他妈卖的肉包子啦。我一看见肉包子就恶心。后来,他沮丧极了,就喝酒。一沾酒,他就醉死了,也不知是真醉呢,还是装的。

安芯的语言是冷酷的,她的目光同样寒气逼人。在这样坦荡的挑战之下,紧张至极的于金水显得十分猥琐,他虚弱得把希望投向站台上的调度员,以及车下那个疑疑惑惑的流浪汉。假如有人能从外面拧开车门上的铁丝,他就得救了。

你不敢喊。你无法向人家解释一对男女扒车干什么,嘿,能干什么呢?今天你我是讲不清的!安芯贴着他的耳朵说。

于金水愕然盯着忽然有些得意的安芯。这是他所陌生的安芯。

列车停留了足足半小时。这段时间里,不断有蜜蜂牵着阳光飞进来,它们在这对男女间窃窃私语说了许多闲话。有两趟客车在通过小站时,车上都有旅客扔东西,一只酒瓶击打在他们的车窗边,残剩的劣质烧酒飞扬着飘进来,浇得他们醉眼蒙眬。车下,流浪汉拾得一只鸡腿边饕餮着边朝他俩炫耀。

安芯愣愣地瞅着流浪汉,喃喃自语地说:这人蓬头垢面的,模子却是英俊呢,是来自黄河边的灾民吧?

安芯又朝车下笑了。鸡腿为流浪汉壮了胆,他居然迎着车窗上的微笑,递上来一只肉包子,他显然把车上的他俩当扒车流窜的灾民了。

听说过余美丽和流浪汉的故事吗?我常常梦见流浪汉呢。他心情不好,就是为我的肚子。他老念着小猴子,为么呢,人不是说那是梅香和别人的吗?他巴不得我学梅香呢。现在真的让我碰上流浪汉了,要不要请他打开车门,你下去?活了半辈子,你还不知道我们为么走不到一起呀?

于金水看到了安芯眼里的绝望和愤怒。她气哼哼的鼻音和犹如冰河开冻的切齿之声,令他周身血涌。他夺过安芯手里的肉包子,恶狠狠掷到流浪汉脸上,还冲他挥了挥拳头。但流浪汉勇敢地怒目对峙,直到列车重新启动。

于金水几乎是把安芯撂倒的,就像养路工不堪重负抛下肩上的枕木。倒在地上的安芯果然如抛下的枕木,只滚了滚就搁平自己不动弹了。于金水站在她身边,说:你不是要孩子吗,脱呀。安芯闭着眼答道,你动手嘛。于金水伸手到她腰间又缩了回去:你自己脱吧。

列车如游蛇一般扭摆着出了站,挂在车窗上的白底蓝花裤衩猎猎翻飞,呼啸着驶向苍茫的暮色。

安芯闭上眼睛,嘴里嘟哝不停:你帮帮我吧。帮我也是帮他呢。人言可畏呢,他就怕人提孩子的事。他心理变态啦,他逼我往腰里填衣服,装大肚子,过一阵子就说流产了。有意思吗?我不肯,他就跟我斗气。好吧,我就给他一个惊喜。你看着吧,他肯定高兴。这都是自来水边的那些嘴闹的!

安芯侧着脸躲开了于金水的嘴唇,她说他的嘴里尽是大蒜味,臭气熏人。她勒紧衣裳的下摆,不让他的手钻进胸脯,她说他的手太脏,尽是灰还带着包子上的油。她仅仅向他敞开极其有限的部分,并以一种毫无媚态的姿势迎接他,如同铁路边的扬旗迎接进站的列车一样。她仿佛是个只有两股道的四等小站,只有一座狭窄的站台可供停靠,而短暂的停车时限几乎不允许旅客随便下车。或者,她如那座气势恢弘的调车场,虽有数不清的轨道枝丫般伸展开去,但是那众多的道岔和信号灯只允许他径直驶入规定的线路。他将在规定的位置上停稳,逾越警冲标就算事故或事苗。其实,他驶向她的时候,整个儿就是杭州所描述的刚刚入路在车站学徒的感觉。他屡次采访过杭州。杭州说,自己干制动员时,爬上溜放车的使命就是为了刹车。机车甩掉的溜放车从驼峰上冲下来,在那威风凛凛的时刻,脑子里充满了刹车的意念。然而,此刻面对安芯,于金水却无法控制自己,就像那车闸失灵一般,他注定要凭借巨大的惯性一直冲撞过去。

安芯大概也被眼前的情景震骇了,她反抗一般挣扎起来。她腾出一只手阻止于金水狂放无羁的横冲直撞,她的手犹如及时置放在钢轨上的铁鞋,被车轮碾轧得发出尖利刺耳的声响,并迸发出灿烂的火星。在长长的刹车声中,她看到一节气势汹汹的溜放车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缓缓停下来,在将停的那一刻,它还是轻轻地撞得另外几节停着的车辆朝前滚动了一段路,虽然是轻轻碰撞,发出的声音却也是钢铁的轰鸣。

安芯像一条鱼从他身下游走了。她跑到车厢另一端,动作麻利地把自己包裹严实,满脸羞红。她说对不起,我害怕了,我就像油罐车,要被撞得爆炸了。

货车驶达终点,已是下半夜。灯影里,流浪汉又出现了。他剔着昨天嵌在牙缝里的鸡丝,为他俩打开了车门,又伸出肮脏的双臂将安芯抱了下去,并孩子似的从身上掏出一只玩具的货郎鼓,说是在前面那节车厢里拣的,便丁丁冬冬摇起来。

安芯劈手夺过拨浪鼓,便让流浪汉领着去找那节车厢。拨浪鼓总有主人吧,它的主人不会落下别的东西吗?

于金水连拖带抱,把她弄上了上行货车的守车。运转车长正是铁路医院林一刀的爱人。发车后,车长坐在了望窗前,乐呵呵地问:小于呀,体验生活来啦?我看见你们刚下车,怎么就急着回呀?是不是想采访我,准备到台上演车长?车长的生活没劲,路上连个伴都没有。不如写医生吧,我家的林一刀老拿我开刀,你看看,我肚皮上多少刀疤。说着,就要亮肚皮。

于金水心不在焉地说:我知道,割你的盲肠割了三回。现在,她终于从顶职当护士,成长为响当当的林一刀了。

车长说:那倒是。我甘当绿叶扶红花,我是做出牺牲的。你们不知道,当年杭州被轧断腿,她多难受啊,她哭了好几天。她发誓要攻下断肢再植的难关,做个当代女华佗。你别说,前一阵子,车辆段有个职工的断指真叫她接好了。我看过,能弯呢,就是显得有点木。

和车长搭讪着,于金水竟打起呼噜来。坐在他身边的安芯不停地摇着拨浪鼓。她用鼓声把自己也哄睡着了。两个脑袋靠在了一起。两个人的泪水汇合在一起。而他们各自的梦,却像交会后的两趟车,朝着各自的方向飞驰。

天蒙蒙亮时,他们回到了合欢东站。下车后,安芯低着头,戚戚地说:金水,往后你帮我教教杭州写文章行吗?指不定,有件事做,他就好啦。

于金水点点头。俩人心照不宣地分手了。于金水舍近求远,要走铁路中学那边绕回去。安芯沿着轨道往西,一直走进了杭州的眼里。杭州就站在东站道口边。杭州激动地说:我相信你会回来的!你果然回来啦!

安芯扑过去抱住了他,痛哭起来。杭州说:我在这里等了一夜。不信,你问问道口工。你快问呀!

傻瓜,还用问吗?你头发上尽是露水。

杭州攥住了她的手和她手里的拨浪鼓:你一定去找柱子啦,对吗?你误会我妈了,她怎么可能故意把孩子扔掉呢?她就是那张嘴讨人嫌,心里是喜欢他的。现在她都快变成祥林嫂啦,见人就说那孩子真是被人拐走的。

安芯又摇响了拨浪鼓。那招魂的鼓声,痴痴的,亲亲的。

半下午,防空警报又响起来。吓得白杨树上的知了扑啦啦飞跑了。奶奶正坐在树荫里纳鞋底,慌忙把手伸给颜大嘴:快拉我一把!

颜大嘴并不动弹,说:怕么!侦察机来就来呗。你把裤腿往上拉拉,人要照小脚,大大方方让人照。么了不得的!让老蒋好好研究研究,指不定下回就不来啦。

奶奶急了:飞机到头顶上了,还没个正经!替俺叫孩子去!这几个鳖羔子跑哪去啦?放假放得野的!

颜大嘴笑道:基干民兵营防空演习呢。俺看见啦,东站西站铁路两边的山头上,架满了高射机枪。三天两头拉警报,孩子都习惯啦。让他们好腿好脚的去钻防空洞吧,俺来给你说个事。

别说啦,你要跟余美丽结婚。结吧,俺送美丽一身衣服,都做好啦。送你的,是单鞋棉鞋拖鞋,洋布的土布的灯芯绒的,全是鞋,人不是给她挂破鞋吗,俺得呼那些人的嘴巴子,让人看看,这都是新鞋。

颜大嘴歪咧着嘴,笑得憨憨的:怪了啊,你一个小脚老太,咋比U2型飞机还厉害?你是没翅膀呀,给你插上翅膀,你能飞到台湾侦察敌情去。

奶奶顺手给了他一鞋底:有自来水,能让俺耳根子清净吗?谁家的事不在那儿给抖搂出来呀?现在又抖搂到工地上去了。

颜大嘴准备八一节那天把喜事办了,就在余美丽家摆两桌。除了孙家,只请两个人。一个是周葱花,另一个是小蒋。一个是大媒,另一个是幕后英雄。为么呢?小蒋怀疑他是特务,老是跟踪他,他就陪着小蒋躲猫猫,经常故意玩失踪,在工区附近的村子里乱窜。让小蒋掌握规律后,歇班那天他就回合欢。余美丽家在三角线的龙头房边,那里建筑杂乱,且常有调头的机车过往,抢在机车前面冲过道口,跟上来的小蒋就把目标丢了。目标其实钻进了余美丽的厨房。

奶奶说:多稀罕人呀!真有个流浪汉呀。难怪的,你老编瞎话糊弄俺。你早就和余美丽好上啦。

哪有啊?从前俺看她可怜,常去帮着做点活。为么说小蒋是幕后英雄呢?他先是逼着俺往人屋里藏。后来,他觉着俺不是特务了,又让俺放长线钓大鱼。鱼没钓着,他被鱼拖下水了,成了指挥俺跟那边联络的特务头子。审查俺俩时,俺把藏在余美丽屋里的事告诉他了。小蒋也怀疑俺藏在那儿,可好几次找上门盘问,余美丽都不说实话。小蒋对俺说,这个妇女了不起。俺这才觉出她的好来。

奶奶摘下眼镜,说:小样!也是你的福气呀。该。好心有好报。到老,总算有个伴啦。你可得好好待人家。你岁数大人好些呢,像闺女似的。嘴甜点,多哄哄人,别再到三不着两的。人爱干净,没见人穿得多齐整呀,连个褶子都看不见,俺就喜欢这样的妇道人。你那胡子常刮刮,对啦,去找林大夫给看看,身上的疤瘌能弄掉就弄了吧,留着做种啊?人凭么叫林一刀呢,兴许有办法。

话音未落,颜大嘴竟把衬衣扒开了,露出花里胡哨的胸脯。他已经找过林一刀。当时,林一刀先是尖叫一声天啊,接着大喊一声你把裤子扒了。颜大嘴瞅着她,不知么意思。林一刀说:新疤摞老疤的,你当是铁锅生锈能刮掉呀,植皮吧,拿你屁股上的皮往胸上贴!颜大嘴说:俺顾头不顾腚,腚能好吗?林一刀说: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命不爱惜身体的!她气得拿红药水紫药水在他身上乱涂乱画。

奶奶说:快扣好吧,别吓着孩子。人林一刀骂得好。那身肉不是你的呀,是人民公社的?蔬菜大队也不让人糟践它的菜地呀。

颜大嘴大概是有些懊悔了,坐在奶奶身边絮叨起来。那些伤疤的来历,都被奶奶纳进了鞋底。刚入路时,颜大嘴在工务段开轨道车,有一年冬天材料库失火,火势很猛,险些烧到油库。在现场,他是最勇猛的一个,屡次出入火海抢出易爆物品,身上长出了一棵棵火苗。也是手忙脚乱,段长拿一桶洗零件的柴油当污水了,泼向他身体着了火的中下部。火上浇油的后果是他坚决要求到沿线工区去,因为那儿没有澡堂便也就没有了忌讳。段长对此深感愧疚。段长问,那东西还管用吗?就地打几个滚,身上的火就灭,颜大嘴受的是皮毛伤,但模样就不漂亮了。段长得到肯定的回答却不放心,某夜以查岗的名义查到颜大嘴的梦乡边,很真切地看到撑蚊帐的动人景象,便联想到自己的远房表妹。也是出于歉疚,段长把表妹从乡下领来。颜大嘴说俺在山东老家有老婆孩子呢,死活不肯和那姑娘见面。段长说我派人外调啦你那童养媳早死了。拗不过段长,颜大嘴只好顺从,谁知,段长表妹见面就要看看他伤得如何,衣服才扒出一道缝,就把人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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