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旭凯没接，睁着一双宿醉未醒的眸子静静看她，忽然伸手拉着她的手腕往怀里一带，嘶哑道：“小奈。”
他的怀抱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去，左小奈挣扎不开，手也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只能和他打着商量，“哥，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左旭凯的酒量不算好，所以从不喝酒。左小奈记忆里，左旭凯唯一一次醉酒是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吐的胃出血，休养了半个月才算好。
她有点担心。
左旭凯却说什么都不肯撒手，像一只丢了宝贝的大熊，死死的把她抱在怀里，红着眼睛道：“小奈，小奈……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一直等你长大。”
“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我喜欢你，应该在你成年的时候就……”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稍稍推开左小奈的肩膀，定定的看着他自小看到大的这双眼睛。
干净，却又那么勾人魂魄。
但是一想到这双眼睛对别的男人盛满情义，为别的男人流泪，甚至为别的男人变的妩媚，左旭凯的喜欢就变成了不甘的执拗。
脑子里被酒精一冲，大力的钳制住左小奈的下巴，用行动告诉她，他曾经多么想做的事！
她！
她的所有！
都应该属于他的！
左小奈只感觉下巴一痛，嘴唇上就多了一点柔软的触感，生生把要出口的尖叫吞了回去，闭紧嘴巴，伸手狠狠推开面前的男人，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叫了他一声，“哥！”
他在做什么！
他在说什么！
左旭凯被她推的一个不稳，后背撞上墙，勉强撑着洗手台才没有摔倒，怔怔的看着左小奈，酒醒了不少。
左小奈瞪着左旭凯，想起他说他一直想做的那件事，登时感觉嘴唇上火辣辣的，都是陌生又讨厌的酒味，用力的擦了几下，原本就嫣红的嘴唇瞬间像是被脱了层皮似的，又红又肿，她疼的眼眶泛红，却固执的不停的擦。
朝夕相处的哥哥，视她如命的哥哥，竟然对她最初这样龌龊的事情。
左小奈不仅觉得羞耻，还觉得委屈，盈满泪水的眼眶里闪过一抹厌恶，捂着通红的嘴巴就要往外跑。
她嫌他脏？
左旭凯眼睛更红了，酒劲也上来，反手一把拉住左小奈往洗手池边一甩。
“啊！”左小奈后腰撞到洗手池边缘，疼的脸色一白，但她对此时的左旭凯存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扭着身就准备跑。
左旭凯到底是练家子，又高又大。
左小奈没跑两步，就被左旭凯抓小鸡似的抓在墙边，毫无退路。
左旭凯狭长的凤眸里遍布血丝，宽阔的胸膛因为气愤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一座小山似的挡在她面前。
这个怀抱，曾经是她最信赖，最有安全感的存在，可左小奈现在怕极了，浑身都在发抖，眼泪顺着眼角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声嘶力竭道：“哥！哥！你不要这样，我害怕！你醒醒……你喝醉了……”
怕？
左旭凯冷笑，像是从地狱走上来的恶魔，眼底再看不见半分宠溺，摇摇晃晃道：“我没喝醉……过去那么多年，每一天我都这样过的。”
左小奈捂着嘴，不住的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眼底渐渐垒起防备。
左旭凯这时候看见她这样，只觉得特别失望，看着她捂着嘴巴防他，心里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
“啪！”他伸手，狠狠打掉了左小奈的手。
左小奈顾不得手背上的疼，猫着腰又想跑。
左旭凯单手就抓住她的肩膀，拇指近乎膜拜的拂过她已经开始渗血丝的嘴唇，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沉沉道：“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对你这么好？”
没等左小奈回答，左旭凯顾自道：“不，你从来都不是我妹妹。我对你好，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是我妻子。否则，你以为左家为什么要养着你？”
“若是放在古代，你是我的童养媳啊。若不是为了那二十万的学费，你以为妈会舍得让你走？”
他终于说出来了，即便是又点差强人意。
左旭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见左小奈浑身都在颤抖，松开手，忍不住放软了语气，哄孩子般道：“离开他，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离开这里，没有人能找得到我们。”
左小奈崩溃了。
完全不能接受这么多年深以为是的兄妹感情忽然变成这样。
而她，还跌到了童养媳的位置。
魔鬼。
左小奈看着现在的左旭凯，只能想到这两个字，脑子里恍惚想起龙埕佑也是再金苹果的，不管不顾的喊了一声，“龙埕佑！救我！龙埕佑！”
左旭凯脸色陡然一沉，狠狠一巴掌甩了上去。
“啊！”左小奈尖叫一声，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发疼，但心里却陡然放松了下来。
左旭凯本就是练武的，加上喝了酒，力道肯定不小。
可比起听他说这么多年的好都是假的，她情愿挨这一巴掌。
只是为什么心这么疼？
左小奈弯着腰半天都没直起身来，更不敢伸手去捂脸，咬着牙才没有哭出声。
左旭凯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伸手打了左小奈，酒登时就醒了，伸手去扶左小奈，“对不起……我……”
“放开我！”左小奈尖叫出声，瑟缩的往后躲了躲。
忽地，“砰！”
一声闷响。
左小奈明显感觉面前的压力消失，睁开眼睛，就看见洗手池边一片混乱，龙埕佑高大的身影真的就在眼前，扼着左旭凯的脖子，把他摁在洗手台上，脸上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左旭凯半边脸也肿了，却全无反抗的姿态，只是侧头看着左小奈，眼里都是愧疚。
左小奈看着龙埕佑紧绷的侧脸，明明能感觉到他周身都是危险冰冷的气息，但心里的恍然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上前抱住龙埕佑的另一只手臂，终于哭了出来，“龙埕佑……”
原来迷茫之中，她潜意识里第一依赖的人，已经变成了他。
左旭凯眼底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一副生死予杀予取的姿态。
龙埕佑却陡然松开手，侧头看见左小奈哭的不成样子，交叠在他手臂上的纤细手指用了许多力道，捏的他发疼，她却还在瑟瑟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