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话音一落,宁君雅顿时忍不住皱了皱眉,旋即道:“你有没有进过租房?”
这句话宁君雅问的有些不耐烦。
那边的宁母沉默了下,气冲冲道了句:“没有。”
便嘟的挂了电话。
宁君雅脸色一沉,却也没有再打电话过去追问,反而是下了楼。
她租的房子比上一次那个好一点,至少这里还有监控跟保安室。
宁君雅直接说了自己屋子遭贼的事情,要求看监控。
不一会,保安就给她调了监控来。
如同宁君雅想的一样,宁母今天有过来这里,而她也上去过租房。
答案不言而喻。
宁君雅对着保安道了句谢,这才走出保安室。
“你打算怎么办?”
一旁的秦慕沉见她出来,不由询问。
宁君雅诧异了下,倒是没想到秦慕沉会问她。
毕竟,他这个人在宁君雅的印象里应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即使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宁君雅还是坚持认为他是有目的的接近。
现在突地听他这么询问,宁君雅倒是诧异了下,随后才道:“没事。”
宁母不是一次两次这么做了,一开始的气恼过后,宁君雅就当习以为常,也没打算去找宁母。
倒是秦慕沉一听没事,似乎不怎么高兴,却也只是片刻,就又转了身隐藏了表情道:“明天去一趟我家里,我爷爷想见你。”
“……”
她就说今天怎么莫名其妙跟着她。
宁君雅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想见她,但对于不过分的要求,她欠了秦慕沉那么多,自然不会拒绝,只得道:“哦。”
既然她回应了,秦慕沉自然也就没了在这里的理由,转身便往外走。
直至秦慕沉的背影消失不见,宁君雅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村子的事情一过两个人本来应该两清了,结果也不知道哪来的搅屎棍害的最后还是秦慕沉自己解决。
而她,那么多天都在做无用功。
如此一想,还真是格外的不爽。
烦闷的揉了揉头,宁君雅正想回去,突地想到宁母,不由眯了眯眼转了个身朝着外面走。
虽然这件事她习惯了,但宁母总这样她还是要警告警告。
有些事,一味纵容只会让人更加肆无忌惮。
纸醉金迷的红灯区外,酒吧内DJ声响彻耳边。
宁君雅扶了扶口罩,看了眼前方,深深的吐了口气,直接靠在红灯区外的街道等待。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越来越少,直至大约凌晨一两点时,宁君雅这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晃晃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赫然是宁母。
宁母红光满面,手里拿着钱正数的高兴,冷不丁被一道身影拦下。
她不满的抬起头,当看见是宁君雅,脸色变了变,这才冷哼,将手里的钞票收回包里,满脸嫌弃:“怎么?拿你一两块钱你还打算找我拿回去?”
“那是我下个月还房租的钱。”
宁君雅面无表情,声音带着细微的沙哑,手直接伸到宁母面前,示意她还钱。
宁母显然没有要还钱的想法,绕过她就想走。
宁君雅脸色一黑,伸手扣住宁母的肩头,冷着脸道:“还。”
闻言,宁母动了动身子,挣扎了下。
这些年她除了赌博就没有别的,整个身体都被败的不成人样,哪里像宁君雅。
宁君雅因为拍戏的缘故,对于那些需要的东西总要学一两点。
又加上偶尔也有些许需要武力的镜头。
以至于,她练着练着力气也大了几分,压的宁母完全没有挣脱的本事。
挣扎了良久都没能挣脱,宁母表情越来越阴沉,突然撒泼一般就喊道:“我不过就是拿了你几千块钱,我是你妈,连几千块钱你都要跟我这个妈斤斤计较,宁君雅,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这么一嚷嚷,直接就把一群刚刚从酒吧里出来的夜猫族给嚷嚷了过来。
大多数人过来都不是凑热闹。
像他们这种在红灯区混迹的人,对于外面街道时不时有几个人闹腾已经是习以为常,甚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而这些人也过来不过是因为宁母的一句“宁君雅。”
对于宁君雅这个名字,大多数人的认知就是,宁君雅此人作品不多,拿得出手的作品几乎没有,丑闻却偏偏满天飞。
以至于,听见这个名字,所有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围过来看发展。
对于那些看戏的人,宁君雅完全无视,只是紧紧的盯着宁母,表情变了变。
“日后该给的赡养费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但这次的钱,你该还。”
说罢,宁君雅也知道宁母不可能还的,自顾自伸手就往宁母兜里打算自己拿。
有钱了是一回事,被宁君雅拿是一回事。
今天赢的钱还不够自己塞牙缝呢,如果被宁君雅拿了,她吃什么。
宁母这么想着,整个人顿时扭动起来,嚷嚷道:“抢钱了,抢钱了。”
像红灯区这种地方,警察比较少,但红灯区外的地方却不一样。
一般都有好几个便衣警察在外看着。
毕竟红灯区闹事多,在外面看着,指不定还能捡个漏。
以至于,宁母这么一嚎嚎,顿时就有两三个便衣警察直接压制住宁君雅。
宁君雅其实没多少身手,都是门外汉,自然打不过警察,看着宁母脸色却是格外阴沉。
心里大约也是起了火气,宁君雅挣扎了下。
“老实点!”
压着她的警察一见她挣扎,顿时拍了拍她就喝了句,压着她道:“麻烦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说罢,她转眼看向转身就想走的宁母,亦是开口:“你也得回去。”
这下宁母可算是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她自己先去人家公寓拿钱,人家找来找她要钱,理亏的还是她。
指不定到时候宁君雅还能反过来直接把她告了。
但宁母也不可能拘捕,只能蔫了吧唧的看着几个便衣警察打着哈哈:“不好意思,警察,这是我女儿,我们有一点矛盾,可不可以自行解决?”
女儿?
几个警察表情有些龟裂,看了看宁君雅,又看了眼宁母,觉得世风日下,母女具体也能脑成这样。
但到底是人家的家务事,警察也不想多管,刚打算同意,被压制住的宁君雅却道。
“干嘛自行解决?”
她许是脾气上来了,说话一点冲,语气也格外不好:“你跑去我的公寓把我打算还房租跟吃饭的钱拿去赌,现在我一分钱没有找你这个妈要钱,结果还被冠上个抢钱的由头?”
说到这,宁君雅又转眼看向几个警察,倒是没挣扎了,而是黑着脸道:“我要告她偷窃。”
一句话出,各方反应不一。
几个警察亦是有些难办。
女儿告母亲偷窃,这……
“宁君雅,你告我?要不是没我这个妈,你指不定还没能出现在这个世上,你告我?”
她声音尖锐带着怒意。
对于宁君雅这个名字几个警察是知道的。
最近一则要跟母亲断绝关系的新闻算是刷新了各大版块,一些个嘴碎的还喜欢调侃一两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几声宁君雅这人丧心病狂,老母亲都能不要。
所以,听见是宁君雅跟她的母亲,几个警察也来了兴致。
再加上宁君雅说的要告宁母,他们也就直接将人带回来警局。
警局内,坐在审讯室,被警局里空调的暖风一吹,宁君雅这才恍恍惚惚回过神看着宁母,心里有些懊恼。
刚才她也是气急了,想着宁母赢了钱,而她这个女儿连房租钱都被拿了居然还不好。
所以,宁君雅脾气一上来才说告的偷窃。
现在一进警局,宁君雅顿时就后悔了。
家丑不可外扬,说到底,她跟宁母还是自行解决比较好。
想到这,宁君雅顿时看向几个警察道:“不好意思,我……”
“你想撤诉。”
给她做笔录的警察开口,语气里都是一派“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态度。
宁君雅心知劳烦了他们,结果自己又撤诉实在不厚道,只得点了点头。
那警察却是直接将笔一拍,怒道:“你以为警局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撤诉就撤诉,感情麻烦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被那警察嚎嚎那一嗓子,宁君雅更为尴尬。
正巧,宁母那边也做好了笔录,看着宁君雅被警察指责,宁母一些幸灾乐祸。
宁君雅心里一酸,突然觉得,这样的母亲实在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你母亲说你专门蹲在借口等她,并且对她动用暴力,明抢她的钱,有没有这回事?”
给宁母录口供的警察拿着那份口供走了过来,看着宁君雅,眼神轻蔑,仿佛是在说“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社会败类”一样。
宁君雅抿了抿唇,转过头看向宁母。
宁母冷哼,站起身:“怎么?你还想说没这回事吗?”
那表情整的好像真的就是宁君雅一个人的错一样。
原本打算家丑不可外扬的宁君雅只觉得一腔热血全涌上了心头。
她亦是豁然站起身,声音也染了不小的怒意。
“是啊,我对你动了暴力,那我是怎么动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