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何人，终究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石闵这话说的极为狂傲，那黑衣之人似乎有些恼了，相视一望后，却突然提剑袭来，石闵动作极快，便是抱着婧弋，几招下来要去了数人性命。
“三声的时间，我可以放你们离开。”
那些人并未说话，却没有后退的意思，嗜血的眸更带了无尽的杀意，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朝石闵袭去。
暗夜星空，杀气就像漫布的蜘蛛网一般铺天盖地下来，石闵嘴角划过一抹冷意，道：“我不随意放人，你们既不识趣，那就将命留下吧！”
石闵话刚说完，那袭来的黑衣人却因一声鲜肉撕裂的声响随之倒地。
那些黑衣人双眼圆睁，似乎到死都不知缘由。
婧弋仍在石闵怀中，还未回神，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可婧弋眼中警惕却并未消散，只因那里又出现了另一批黑衣人。
到底怎么回事？？这些黑衣人竟然杀了刚刚的人。
可偏在此时，却有一人举步上前，手抱长剑行礼，上面滴滴血迹滑入土中。“主子！”
婧弋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人，面具下，她已看不到他的容颜，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双薄凉的眸。
是他的人！
“如何？”薄凉的声音如旧。
“一切已安排妥当。”那黑衣人虽是恭敬认真，视线却似有若无的在婧弋身上停留片刻，而后极力隐忍着什么。
婧弋微微蹙眉，似察觉到什么，此事的她头发披散，浑身是伤，却也看的出是一女子，而此时，石闵抱着他。
石闵抱着他！
她神色有些怪异，却也低声道：“石闵，放我下来。”
石闵却不以为意，长眸扫过怀中的女子，道：“你若能走半步，我便放你下来。”
婧弋一愣，她的伤极重，便是之前服用了自己的药，却还需要调养。
“先离开这里。”石闵道，而后款步向前走着。
旁边的黑衣人虽不敢言语什么，可神色却有些怪异的相视一望，似乎在说。
‘我看错了吗？主子竟然抱了一个女人。’
‘你没看错，我们也看到了。’
天色阴云连绵着，天边的明亮逐渐被陈酿般的绛红色所浸没，已近黄昏。
主帐之内，石闵一袭墨玉色铠甲着体坐在原处，面无情绪，眼中冷锋如刃，低沉的声音却也道：“情况如何？”
苏亥恭敬道：“从粮草残痕查到，引发其着火的是黄酒，放有黄酒的营帐和粮草的营帐有一段距离，想要搬运过来本就不易，更何况是如此熟悉路线又能不让人察觉，此人怕是对军中之事极为熟悉。”
“成汉军可有人说什么？”石闵声音低沉，这是一件很明确的事情。
苏亥摇了摇头，道：“那些人并不是什么硬骨头，可是说的并无我们想要的，只说是奉命行事，其他的都不知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末将找到了丁毅还有当夜其他守军将领的尸体，有些怪异……”苏亥面色有些变化，思绪片刻还是开口。
石闵眼眸微眯，道：“说。”
“末将检查过尸体，所有尸体除了脖颈上一刀致命之外便也只有马蹄踏过的痕迹，末将觉得有异，便也仔细查过伤口，伤口左浅右深，凶手若不是左撇子，那必定是自他身后下手的。”
苏亥面色并不太好，继续道：“丁毅是自建武四年便跟随将军的，脾气武艺将军都该清楚，他绝对不会将后背留给敌人，不至于被敌军一刀夺命，更何况这几位守将皆是如此，唯一的源于只会是……”
“细作。”石闵面色并无什么变化，语气却是薄凉如冰。
苏亥并不否认，心中恼意亦不遮掩，只道：“悍名军的将士是自昌黎之战便跟随在将军左右的，多年来出生入死经历多少战役从未损伤过这么多人，如今却死在自己人手中，岂不让人心寒。”
苏亥面色铁青，当年在昌黎与燕军一役，赵军大败，各路军队弃甲溃逃，唯有将军带领的一直军队拼命厮杀，五日五夜未下过战马，侥幸活下来的，便是如今的悍名军将士。
身为将士，本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却不该如此丧命。
石闵眸色一凛，眼眸半磕，寒意明显，道：“当夜活下来的，可有有军职的？”
苏亥道：“有两个，皆是受了重伤，其中一个至今还在昏睡之中。”
“昏睡……”石闵低喃着，眼底不由渗出一丝寒意，道：“派人好生看着。”
“是。”
“粮草之是可有解决？”
“已从南阳郡调粮，不出两日应该会到，只是……”苏亥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之前所抓的汉人皆被放走，这几日已经出现好几起军中国人南下捉拿汉人的事，怕是不好阻止……”苏亥声音不大，羯人自来便有食人肉的习惯，那些战俘便是他们的粮草，虽此事残忍，可他们却阻止不了。
石闵眉心微蹙，一双黑眸深似古井，探不出风云兵锋的痕迹，久久，站起身，道：“传令下去，但凡我石闵麾下将士，不管是国人还是汉人，皆不可再食人肉，违者，军法处置！”
“可是将军……”此言一出，苏亥是一惊，汉人便也罢了，可国人以人为食却是被默许了的，那些羯人绝对不会答应，将军在国人之中的身份本就特殊，若再下这样的命令，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碍，此事便是到了皇上那里我也会如此说的，你只管照我的话做便好。”
苏亥虽有些担心，但也不得不应下，道：“末将明白，末将这便去办。”
“等等。”忽想到什么，石闵道。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将那成汉将领的头颅送还给李势，他给了我那么大的见面礼，我自然也不能失礼。”石闵神色虽平静，苏亥能从中听出浓浓杀意。
“末将领命。”苏亥、未多言什么，便也抱拳行礼，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