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舒子悠在绿萝和芍药的规劝下终于吃了点东西下肚。却也只是勉强地咽了半碗的米粥,别的什么也没吃,她实在是没有半分胃口。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天,舒子悠的心情还有身子终于好些了,便偶尔出门晒晒太阳。
赫连沉自上次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舒子悠的眼前,像是突然从舒子悠的世界抽离了。
“主子,我刚去御膳房取东西,听见从宫外拉菜回来的小宫女和小公公说宇王爷把王妃给休了,还将她赶出了王府。”绿萝一脸八卦地分享着她从御膳房听来的事情。
舒子悠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赫连宇本来就不喜欢舒子嫣,他娶舒子嫣本来就是为了拉拢舒闻天。如今舒闻天死了,还背上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赫连宇自然是不希望与舒家的人有任何的牵连。所以,赫连宇休妻舒子嫣也就在意料之中了,只是舒子嫣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舒子悠表情淡漠,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什么也不去理会。
“小姐……”绿萝以为舒子悠是出神了,便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舒子悠抬眼向绿萝望去。
“二小姐她……”绿萝小心翼翼地看着舒子悠。
“她自己选的路,自己就算跪着也要走完。”舒子悠冷冷地说道,舒子嫣如此待她,她这个做姐姐的,在这种时候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主子说得对,是绿萝愚钝了。”
绿萝是在丞相府跟着舒子悠出来的,丞相府里面的事情,她自然也是清楚的,丞相和舒子嫣等人怎么待小姐的,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原来,舒闻天被灭门后,赫连沉定其罪为通敌叛国。赫连宇生怕被连累,便将舒子嫣休了,将其赶出了王府。
舒子嫣不相信赫连宇竟然如此待她,这么久的夫妻情分,赫连宇竟然一点也不顾及。她接受不了赫连宇这么久以来都是为了利用她,急用她父亲的势力来助她自己登上皇位。现在,没用用处的时候,冷血无情地把她一脚踢开。
舒子嫣在赫连宇的王府中大闹了一场之后,被赫连宇训斥了一顿,最后被王府的人直接从王府轰了出去。
被轰出王府的舒子嫣无处落脚,从前巴结丞相府想要求得升官发财的人都对其避而远之,生怕舒子嫣累及到他们,皇上会将他们当成丞相府余党一同拔除。
舒子嫣无处可去,在街头沦落了几天,从小被舒闻天捧在手心上的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被那些下贱之人嗤之以鼻的人。终于,在饥饿与内心极度痛苦的交错下,舒子嫣的内心终于崩溃了。
自此,舒子嫣精神时常错乱,一直在大街上游荡,时不时突然大喊:“我是宇王妃,你们都是贱民!”
街上的孩童经常围着她,那石头和烂菜叶扔她。
而此时,北夷国内风云动荡,权臣一手遮天,端木雄把自己的嫡长女端木柔嫁给了慕容北为妃,权臣的地位又加固了。
“皇上,东璃国将丞相舒闻天给办了,而且这个办很是不光彩,是直接派了暗卫连夜血洗了丞相府。若是我们将这个事情稍加利用,这实在是对我们北夷国很是有益。”端木雄站出来,声音中气十足。
端木雄两鬓微白,眼角满是细纹,平日里不苟言笑,是一个很是严肃的人。只要他一站出来,一般人都会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北夷国岂能使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如此挑起事端只会让人耻笑朕的北夷国。”慕容北不同意。
“皇上,此事端木丞相说得有理。东璃国给舒闻天的罪名便是通敌叛国,列出的多条罪状中,也直指我们北夷国。若此事,我们北夷国不表态,或者是态度模糊,那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泱泱北夷国!”兵部侍郎陈俊贵很是严肃地说着,嘴巴一动一动的,吐出一些铿锵有力的话语。
“对啊,皇上!此时北夷国理应出兵讨伐东璃国,理由是污蔑北夷国与舒闻天有所勾结,让北夷国被天下人耻笑。”又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北夷国与东璃国已经边境中对峙数月,现在只差一根导火线而已。我们北夷应该先发制人,找到对自己有利的说法,将东璃国的军队打回去。”
“皇上,出兵吧!”
“出兵!”
慕容北很是头疼,他不想挑起战争,而这些朝堂上的臣子一直在挑起事端。他说一句不,那些人就会暗里讽刺他这些年在东璃国生活得太好了,忘了北夷国才是他的母国。
“闭嘴!一道挑起战争,百姓生灵涂炭,百姓何其无辜!”慕容北用手撑着额头,脸色十分难看。
“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难道我们也要忍气吞声?”端木雄看到周围的人被慕容北的话给震住了,又重新打破这个安静的局面。
“端木丞相说得对!皇上可不能因为在东璃国住了几年,便忘了你是北夷人。”
慕容北脸色十分骇人,怒瞪着那个出言的人大声道:“放肆!”
“皇上恕罪,臣说的只是实话而已。”兵部尚书听到慕容北的怒吼,有些退缩,脸上夹夹着惊恐。
“你可是在指责朕偏向东璃国?朕所指的百姓可没有特指某一国的百姓,而是囊括了这天下所有的百姓。众爱卿都是父母官,可愿为百姓想一想?”慕容北高声说道,气宇轩昂,正气十足。
“若是让东璃国占据了主动权,那么遭殃的便是我们北夷国!既然是北夷国的百姓,为国家付出生命,那是他们的荣幸。”平远大将军苏宁波站出来主战。
慕容北感到十分无力,群臣都认为舒闻天的事,便是向东璃国发动战争的最佳时期。
最后,慕容北一个人争不过众臣,低头屈服。
叹了一口气之后,十分无奈地轻轻点头,有气无力地对众人说:“随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