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当真没了？”小红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闪过瞬间的诧异以及哀痛。
楚珺微微点头道：“是。”
“多谢……楚大夫了。”小红朝着楚珺一拜道，整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门。
明明要流掉的是她，如今不舍的亦是她。
天色正好，一辆轿子停在了摄政王府前。
陆怀瑄皱着眉头看着小六与毛豆在身旁大闹，不停地追问他，楚珺姐姐去哪里了。
他却无从回答。
管家突然闯进了门，说是成勤王亲自登门来了。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待会不要胡乱的跑出来。”摄政王拿起桌上的书，眼睛都没抬一下朝着小六与毛豆吩咐道。
两个孩子立即离开。
陆礼余满面春风地进了门，见到了还在那里看书的陆怀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转瞬而逝的不可思议。
难道说，陆怀瑄这段日子，真的是安安分分地呆在了此处，如同探子所言的那般吗？
“不知皇兄前来，所为何事？”晾了陆礼余半盏茶的时间，陆怀瑄这才放下书来，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看着陆礼余问道。
陆礼余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类似于讨好似的笑容，凑上前说道：“哎，我这不是许久没有见到皇弟你了吗，难免心中会有想念。”
“皇兄从前半年入一次京的时候，从未到我府上看过我一眼，如今才隔了几日未见却说想念我。”陆怀瑄凉凉地看了一眼陆礼余，话中的嘲讽之意展露无余。
陆礼余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会后，只当做没有听见陆怀瑄刚刚所言，左顾右盼一番后，好奇地询问道：“不知楚姑娘去了何处，我似乎也好久未曾见过她了。”
“夫人她自那罗星村回来之后，身子就偶感不适了，现在还在房中歇息，皇兄若是有什么话尽管与我说便是，事后我便告知于她，如何？”陆怀瑄的目光如同能够看穿陆礼余的内心一般。
这一望，也让陆礼余顿时噎住了。
“皇弟，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瞧着楚姑娘是日后的摄政王妃，都是一家人，多些关照罢了。”陆礼余打哈哈说道。
他生来其实不难看，甚至还有几分俊朗的，但那副时常笑眯眯，又会讨好人的面容展露太多的时候，看得人未免心中生厌。
甚至不知晓，他这笑容到底是真是假了。
陆怀瑄轻笑一声，“多谢皇兄了，若是夫人好了，我便带她亲自登门拜访，皇兄若是无事的话——”陆怀瑄故意抖了抖手中厚厚的书本，话中似乎有赶人走的意思。
陆礼余自然是不愿再这里多留上一会，匆匆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后，便离开了。
日子一过便是两日，上次的药用得也差不多了。
这一次，文治行干脆将拿药的任务全都交给了楚珺去做。
去药库将药全部挑选完毕后，回来便一个个整理好装在小格子里。
恰好已经到了中午，药房里并无客人，连平时讨人厌的文治行都不在。
楚珺小心翼翼地将最底下的格子打开，原来摆置罐子的位置，罐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另外一个倒还在的。
如此说来，应该是又有人被下蛊了。
门外的守门大汉们吃完饭后，闲得无聊，便又开始嬉笑起来。
“小红的身子看起来衰弱了不少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我还瞧见她一时站不稳，差点摔了呢。”
“那你接住了没？哈哈，我猜肯定是与李管事房事过多了。”
“这还真有可能，我听旁边的那几个大哥说，最近李管事吃得挺补。”
说罢，几个人目光相视一笑。
楚珺皱了皱眉，将格子合上后，门外的嬉笑声顿时停止了。
门突然被敲响，“楚大夫，在吗？”
“在，进来吧。”与小红这段日子以来，接触还算是过密的，这声音自然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门外的那几个守门大汉半句闲话也不敢多说，只是用余光偷瞄着小红，希望她刚刚没有听见他们说的那些话。
小红可是李管事身边的红人，若是吹了几句枕头风，他们这小命估计就要保不住了。
楚珺让开了身子，待小红进来之后，便合上了门。
即使浓妆艳抹也无法掩饰小红脸上的疲倦之意，以及强行扑粉，想要故作无事掩饰脸上的苍白。
“你——怎么了。”楚珺疑惑地看着小红问道，那日小红流掉孩子之后，气色都没这么差的。
小红按着桌角坐下后，轻喘了一口气。
胸口还留有暧昧的痕迹，她也并没有掩饰的意思。
难道真的如那几个守门大汉所言，小红与李管事房事过多，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没事，劳烦楚大夫给我开个滋补的药方。”小红脸上露出了笑容，看上去却无往日的半分美艳。
楚珺伸手去为小红把脉，脉象虚浮，血脉堵塞，体内应该是有什么东西。
“小红姑娘，你是否用了蛊虫？”楚珺垂下眼去，一脸认真地看着小红问道。
小红抬眼看着楚珺，“这件事情，与楚大夫无关，你尽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了。”
“我也曾见过这样对旁人下蛊之人，整日活在阴暗的屋子内，嗜血如命。”楚珺望了一眼小红，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忽悠并不如表面那般浮夸与浅薄。
她的每一个动向，都像是有目的一般。
小红愣愣地看着楚珺，呵呵一笑，也不知晓是从何处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楚珺的衣袖，追问道：“你告诉我，是不是文治行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了，是不是。”
楚珺没有挣脱开小红，却一时不解小红这话里的意思。
恐怕小红会错了意，以为文治行跟她说了关于她的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文治行这个人太过于可怕。”这蛊毒，定然不是小红主动去索要的。
可能是文治行故意提点了几句，将小红引到了这上面。
小红便听从了文治行的蛊惑，将母蛊下在了自己的身上，子蛊放在了李管事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