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死了之后，现场便有些骚动了。
“犯人已经抓到了，那我就放了你们一马，以后可千万别漏出什么马脚来，再被我抓到的话，可就没有这么容易死了。”李管事的目光凉凉地扫过来在场众人的脸。
话音落下之后，之前所起的骚乱似乎平静了许多。
三三两两的人便又回去了之前做事的地方，似乎之前死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只是，这地下城的防范，比起往日，更严了几分。
守卫的大汉们一个个都拿着武器，四处巡逻着，又被李管事吩咐着，一旦从中有人起了什么歪心思，只管向他说。
如果是真的话，还会多给点举报之人赏金，女人也可以。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楚珺坐在一旁熬药，罗青的病已经差不多好了。
现在用的药，也是尾药，再过两日，他也不必再来了。
“哟，楚大夫，过来，我与话要与你说。”小红朝着楚珺招了招手。
楚珺微微皱了皱眉，她不大喜欢小红，从心底泛上来的那种感觉。
小红今日的打扮依旧是热辣无比，胸前的那两块肉，惹得门外那两个守门大汉不停的偷瞄。
小红回身瞪了他们一眼，将门严严实实地合上后，附在了楚珺的耳边说道：“楚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
楚珺的鼻间满是小红身上浓密的脂粉味道，“小红姑娘有何事。”
“帮我流掉孩子吧。”小红眼底含着笑意，仿佛在说得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病似的。
楚珺微微一愣，这应该是李管事的孩子吧。
既然怀上了，小红应该也能瞬间比旁的女子高了几个位分，为什么要流掉。
小红看着楚珺眼中的不解，也并不想多加解释，“你帮不帮？”
“小红姑娘，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这里没有红花这类的可以使女子流产的药物。”楚珺一脸正色道。
小红嗤笑一声，“这么说来，楚姑娘是不愿意帮我了？”
文治行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小红，“小红姑娘，你若是想要流掉孩子，我帮你不好吗？”
“文大夫，我可信不过你，死在你手上的人，太多了。”小红看都不看一眼文治行，话语如眼神一般，都是充满着对文治行满满的不信任。
文治行手持着折扇在胸前慢慢摆动着，“如楚大夫所言，这里并没有红花，小红姑娘不如制造一场故意摔跤把孩子摔流了，说不定还能在李管事那处多得几分同情。”
小红斜眼瞪着文治行，“你明知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故意要刺我。”
“倒是我忘记了，李管事绝对不会收了你这种女人。”文治行说完话后，还发出很奇怪的音调叹息了一声。
小红衣袖下的手指紧紧地捏着，就要将自己的肌肤掐破。
“楚大夫，我听说你为那个叫罗青的东西瞧病，似乎花了不少的药材，若是我去李管事那里有意无意地说上两句，不知晓李管事是否能记下楚大夫呢。”小红将话音故意拖得很长，犹如毒蝎举着尾刺，正对着楚珺的喉咙。
楚珺冷冷地瞥了一眼小红，她果然很不喜欢这个女人。
“好，我答应你。”楚珺见已无退路，如今之计，也只能暂缓答应了。
小红见目的已经达成，脸上露出了一分喜悦之色。
却又听楚珺说道：“不过作为交换，我想知道小红姑娘，为何要流掉这个孩子。”
小红很是不悦地看着楚珺，“楚大夫何时话也这么多了。”
“小红姑娘既然想办法要挟我了，我总也不能坐以待毙，小红姑娘如果想去李管事那处多言，尽管去便是，我倒是要瞧瞧，是小红姑娘死的早还是我死的早。”楚珺的嘴角牵扯出一抹笑容来。
小红面色一怔，她是知道了什么？
目光又看向文治行，难道是他说的？
文治行去看着药炉了，也未回过身来，手拿着折扇很有节奏地敲打着另外一只手。
“就如文大夫所言，我不配而已，仅此而已，你满意了吗？”小红冷声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凄凉。
“小红姑娘，也是灾民的出身吧。”楚珺淡淡地说道，这话不是提问，而是肯定。
楚珺之前瞧见了小红背上薄衣遮掩的伤疤，虽只是短短一瞬间，也足够能辨清，她身后的那个伤疤与如今收容所的那群灾民身上用烙铁留下的痕迹，是一模一样的。
小红表面各种把那群灾民称呼为东西，但她自己本身也是。
以为摆脱了那个身份，可惜，这一生她都会活在这印记之下。
“楚大夫，我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你且听清楚了，我与那群东西，不是一样的。”小红说罢，甩袖就走。
楚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是嗤笑了一声。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即使小红心情很是不适，但第二日的时候，她还是来了。
文治行笑眯眯地看着她，难得没有出言刺她。
“小红姑娘，药已经配的差不多了，这两日我便给你服用，为了减少流产的痛苦，还是先针灸两日。”楚珺拿着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渍。
小红微微点头，左看右看，没有要离去的迹象，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楚大夫刚来的时候，是随着一个男子一同来的，好像叫什么江浩白，他人呢？”
楚珺摇了摇头，“不知，我虽与他一路来的，可来之前，我是不认得他的。”
陆怀瑄如今已经离开了地下城，就在这两日，而且，还将资料一起带走了。
本来，陆怀瑄是要让楚珺走的，得有个人留下来，再探一探文治行的底细。
可楚珺不愿离开，因为陆怀瑄并不怎么懂药——
她最是担心这一点。
“哦？”小红反问了一声。
文治行适时地搭腔道：“我瞧着也没什么用，便让人带他去旁的地方做事了，炼炼铁极好。”
若是楚珺之前没有细细问过陆怀瑄，心中可能会将文治行当成是自己人，或是陆怀瑄安插在此处之人，可是，陆怀瑄说并不认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