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银冰剑一分为二,气势仍然不减,剑气弥漫之中,他和司徒净尘的身影已看不真切,湖面冰层一寸一寸地碎裂开来,一直延伸到远处萧依人脚下。
萧依人站在那里,如一座冰雕,神情丝毫不变。
最后一剑!
一道炫目的剑光闪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王小银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冰面,嘴里流出一缕血丝,滴落在冰面上,砸出了一朵绚烂的花,断为两截的冰剑,早已化为了一摊水,又迅速结冰。
司徒净尘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手中折断的七星龙渊,头脑一片空白,这把陪伴了她一生的剑,终于断掉了!她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几乎站立不稳。
胜负未分,但这已不重要了!
司徒净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渐渐走远。
王小银脚下的冰面渐渐承受不住他的体重,一下子碎裂开来,萧依人已出现在他面前,伸手把他拉开,回到安全的地方。
王小银神色黯然,一言不发。
“你这是何苦呢?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萧依人微微蹙眉,有些心疼地责备道。
她知道,其实王小银根本没用全力,因为他既不想让司徒净尘抱剑终老,也不愿她弃剑跟随他,只有平手,才是最好的结果!
王小银苦涩地笑了一下,道:“总是要了结的,这样也挺好!”
萧依人默然无语地扶着他,慢慢向着湖中央走去,现在,她只想陪着他一起走,无论去哪里!
王小银突然站住脚步,长出了一口气,道:“依人,跟我回家吧!”
萧依人转身望着他的眼睛,从中看到了期望,温暖,她知道,王小银所说的家,不在京城,也不是萧家,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的家。
……
辽阔的天空,一望无际的原野,天上绚丽的云彩,构成了一副美丽的景观。
一辆越野车就穿行在这茫茫原野之上。
王小银一边开着车,一边跟着车里的音响放声高歌,鬼叫连连,身边的萧依人穿了一身少数民族独特风格的服装,美丽极了,她也笑着跟着唱着。
自那日一战,王小银在萧依人的古宅里养了两天后,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他迫不及待地备好干粮,买了路上的必需品,开着这辆越野车上路了。
一路上,穿越了繁华的城市,破败萧条的村庄,走过了大山,穿过了河流,遇到了许许多多萧依人从不曾见过的景象,她终于脱离了城市的阴影,彻底飞向大自然的怀抱。
王小银始终没说要去哪里,萧依人很配合的不问。
结果,走了两天后,王小银傻眼了,他们迷路了。
在这个信号出奇差的地方,手机都上不了网,根本查不到地图,辨别方向倒是没问题,可是却找不到出这块地方的路。
他不得不带着萧依人靠一双脚爬到高处,发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房屋,然后又跑过去找人帮忙引路,但是语言又不通,这里没人会说汉语。好一番折腾,终于沟涌好了,开了一段路,车又没油了!
好事多磨,终于还是处理完毕,再次上路。
一直走了三天,终于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脚下,王小银大吼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声音传得远远的,回音阵阵。
萧依人好奇地四下观望着,似乎对王小银从小长大的地方很感兴趣,时不时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比如,这里的树为什么长成这个形状?这里怎么这么暖和?
这一座山很大,也不知道叫什么山,也从没有人给它取过名字,因为这里连人都没有。
爬山对于二人来说不是什么难题,翻过这座山,山里又有山,一直走到熟悉的地方。
王小银一脸兴奋地指着眼前的一方清澈见底的山顶湖泊道:“这个湖叫春池,是我自己取的名字,这个湖一年四季都不结冰,水还很暖和,你可以去试试看,就是现在下去游泳都不觉得冷。”
萧依人点了点头,四下望去,湖光山色,一片青绿,景色怡人,凉风吹过脸庞,让人心旷神怡。
王小银笑道:“我小时候几乎天天都在来这里玩,去湖里抓鱼,这里的鱼很多,有一些,甚至你见都没见过的鱼类,有一次,我还差点抓到一只半人长的金鲤鱼,不过那时候还小,让它给跑掉了,现在也不知道长多大了!”
萧依人似乎想到了少年时代的王小银,光着身子像泥鳅一样扎进湖里的场景,忍不住笑道:“有没有美人鱼?”
王小银色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笑道:“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
沿着湖边走,来到一处小山谷,里面的景色与外面又截然不同,这里几乎全是一片绿色。
远远的,这能看到一个几个小木屋掩映在其中。
萧依人突然有点紧张,就像是第一次见公婆一般,虽然知道王小银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的师傅,又是怎样一个奇人呢?
王小银牵着她的手,神秘道:“见了我师傅,不要吃惊哦!”
萧依人狐疑地看着他,皱眉道:“莫非你师傅长得很奇怪?或者,干脆就是非人类?白猿?还是狐妖?”
王小银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有些紧张地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别让我师傅听到了,小心她揍你!”
萧依人顿时心一紧,感觉相当可怕的样子。
走进了这个山谷,王小银环顾四周,还是原来熟悉的一切,一点也没变。差不多五年了,终于回来了。
三个木屋都是用奇怪的木材搭建而成,建造得相当精致,屋前有一方小池,像是人为挖掘的。屋侧有一个菜园子,里面郁郁葱葱的。
这里简直就像一个农家院子。
王小银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香味,他一脸兴奋地笑道:“我的肚子早已饥渴难耐啦!”
轻轻推开木屋大门,萧依人吃了一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王小银嘴里可怕的师傅,会是这样一个女人。罗衫白袜麻布衣,打着少许补丁,长发挽髻,垂至腰际,容颜绝世,不惹半点尘埃!
可是,这样一个只在神话里出现的神仙女子,此时却拿着一把菜刀,正在跺着一条奇怪的鱼,那动作,那场景,着实诡异。
萧依人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二人走进来,那神秘师傅也没回头,只是很自然地道:“弄两根葱来!”
王小银放下手里拿的一些行李,二话不说,兴冲冲地跑了出去,轻车熟路地来到菜园子里,摘了两根大葱!
屋里,萧依人愣在那里,觉得这里好诡异,这个师傅,好特别。
“坐一会儿,准备吃饭!”
王小银回来的时候,听到师傅这样对萧依人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在那忙着,他拉了拉萧依人的手,笑道:“咱们出去走走,一会儿再回来!”
“嗯!”
王小银拉着萧依人跑得远远的,然后得意道:“怎么样?没吓到你吧!”
萧依人长出了一口气,由衷道:“你师傅真美!”
王小银笑道:“美啥呀,也就那样吧!我看了十几年,也没觉得啥特好看的,我告诉你,等一会儿你要这样……”
他附着她的耳朵说了一通,萧依人嘴角轻扬,连连点头。
美女师傅终于做好了饭,王小银二人回到木屋的时候,小方桌上已经摆了四样菜了,一大锅水煮鱼,一盘青菜,一大碗汤,还有一盘大蒜炒得不知道什么玩意儿。
“洗手吃饭吧!”美女师傅随意说了一句,好像一点也不惊讶王小银突然回来,也不在意萧依人的到来。
越是这样,萧依人越是有些紧张,她自认为识人无数,却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尤其是这样美丽的女人,却干着家庭主妇的活,性格也一点不似想象中的冰冷,好像还挺热情。
她端着王小银给她的白米饭,心里又在想,这里有种稻谷吗?哪来的大米?
这个问题她还没想明白,王小银往她碗里夹了一块那个她不认识的肉,吓了她一跳,情不自禁道:“这是什么?”
美女师傅蹲坐一个低矮的小板凳上,这样子实在让人不敢直视,她一边吃着饭,一边淡淡道:“小龙!”
萧依人猛然吓了一跳!
王小银也吃了一惊,道:“靠!那玩意儿真让你给宰了?你不是说留着吗?”
萧依人不解地看过来。
王小银解释道:“这山林里有一条大蟒,差不多有大腿粗吧!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过,那会儿不知道害怕,它也没招惹我,才五年不见,一回来就成了盘中餐了,晕哦!”
萧依人看了一眼碗里的那块肉,默默地夹起,放在王小银碗里。
美女师傅毫不在意道:“那家伙吃得太多了,水陆通杀,最近又下了湖,再不宰了它,我就得啃泥巴了!”
王小银疑惑道:“蟒吃得很多吗?它不是吞一个,要消化好久的吗?”
美女师傅淡淡道:“那是以前,后来都长到腰那么粗了,不宰了,跑出去吃人吗?”
王小银倒抽一口凉气,道:“腰粗?你的腰还是我的腰?”
美女师傅放下筷子,比了比自己纤细的腰肢,道:“你的吧!”
萧依人默默地摸了摸额头,实在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