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大事,永远也办不了了!”
王小银脚踩着那个混混司机的脸,对着电话对面的杨四冷冷地说了一句后,就直接踩碎了手机。
司机倒在地下,整个眼睛到鼻子都被王小银踩住,只有嘴巴还能透口气,他不住乞求道:“大哥!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都是杨四爷让我做的,他的话,我不敢不听啊!”
王小银充耳不闻,脚下一用力,直接踩断了他的脖子,司机求饶的声音嘎然而止。
他回头看向奔驰车里的乔艳艳,后者仍是两眼发愣,根本没看过他一眼,似乎对于此事无动于衷。
王小银无奈地叹口气,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乔艳艳父女二人陷入了险境,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处理完了司机的尸体,王小银开着奔驰车带着乔艳艳回家。一路上乔艳艳仍是呆若木鸡,不曾有半点反应,就像是吓傻了一般。只是在王小银看不到的背后,她的眼睛冷得没有半点感情色彩。
直到回到乔艳艳家里的时候,看到王小银抱出早已冰凉的乔二爷,乔艳艳才捂着嘴哭了出来。
乔家人早就吓呆了,他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乔二爷出了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乔二爷没有儿子,女儿也只有乔艳艳这么一个,除了几个佣人,还有一个在乔家混饭吃的亲戚,也就没有别人了。
家里的主心骨一倒,个个都乱成一片。乔二爷的亲信手下收到消息,赶过来处理后事,总算是安抚下来。
乔艳艳只是趴在父亲身上流泪,对谁的话都不听,任谁劝也不肯吃东西。王小银看在眼里,隐隐心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这件事的主谋定然与杨四脱不了关系。
“我会给你爸爸报仇的!”
王小银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乔家,开着车先来到出事的酒店,同时打电话调动天诏会的手下四处寻找杨四的行踪。
杨四早在听到王小银挂电话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急匆匆地安排人手逃离了自家大本营,一边通知家人趁早藏起来。
王小银没有祸及他家人的想法,他现在只想找到杨四本人,不杀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杨四在天河市混了多年,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后路?混这条路的,没有一个屁股开净,随时都面临着被敌人乱刀飞尸的下场。
倒是王小银本身对这个地方只是个过客,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如此一来,就像是盲人进了迷宫一样,根本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天河市的帮会成员本身就不是一个整体,虽说平日里称兄道弟,但七大佬经营已久,各自成一派系,那是无法避免的。王小银以会长的身份通知下去,七大派系的成员便应一声,然后像逛大街一样四处晃荡着,命令根本执行得缓慢无比。
王小银一直坐在车里等着消息,车窗外地上一大堆的烟头,他一手撑着下巴,凝神静思。
许久后,他摸了摸烟盒,苦笑了一下。
他把车开到一家杂货店门前,正想下去买盒烟。这时,只见两个长头发打耳洞,穿着无袖衫的青年摇晃着身子走进了杂货店。王小银开门的动作一顿,又关上了车门,坐回去点燃最后一根烟,向那两个青年看过去。
其中有一个胳膊上纹着一只似鸟非鸟,似鸡非鸡的高个青年,他穿着黑色无袖紧身衣,脸庞像传说中的马脸,有点长,鼻子倒是很挺,嘴角总是上扬着,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模样。
他走到杂货店门口,拉开有些破旧的冰箱门拿出两块西瓜,递给另一个一块,咬了一口,边吃边说道:“大热天的,老大让我们出来找人,找个毛啊!这太阳公公他妈的跟看到月亮女神脱光光一样,热得厉害啊!这天气,谁会跑出来晃荡?”
另一个青年接过西瓜默默地吃着,没有附和,虽然他身上的小马褂子已经湿透了,淌开的胸膛上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却不见他有什么表情。
这是一个很冷静的青年。
“你瞧大街上的,哪有什么人走动,就我们这些狗腿子,像个傻B一样到处找人!疯子,你说是不是?”
黑衣青年满嘴的抱怨,他那个叫“疯子”的同伴仍是一声不吭,闷头吃西瓜,一块西瓜两块钱,也没多大,疯子很快就吃完了。倒是黑衣青年边吃边说话,才啃了一半。
店里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大热天的穿着清凉的衣服躺在竹椅上看着电视,有意无意地向二人看一眼。疯子吃完了西瓜,便掏钱付账,然后又大冰箱里拿了两罐青岛啤酒,扔给了外号叫“山鸡”的那人一罐。
山鸡乐呵呵地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老是要疯哥你请客!”他手一抄就接过了啤酒,脸上的笑容有一丝得意,掩藏地很好。
“没事!”
疯子转身去接老板娘找回的零钱,回过头来看着山鸡扔掉西瓜皮,在山鸡看不到的背后,疯子的脸上满是厌恶。
王小银正觉得无趣,准备下车买烟。
这时又见山鸡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塔山,抽出一根递给疯子。山鸡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人,低声道:“疯哥,你说,上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满大街的要我们去找四爷?四爷莫不是跑路了吧?”
疯子接过那根红塔山,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他知道山鸡另一个口袋里还有一包芙蓉王,可是,别人永远都抽不到。疯子点着烟边喝酒边抽烟,道:“这种事,我哪知道!老大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其他的,先别管,要管,也轮不到我们管!”
山鸡撇撇嘴,似乎对于疯子的想法有些不屑,他们这几十号兄弟中,就以疯子最为冷静沉着,遇事不乱。不过有时候,就给人不思上进的感觉,疯子从来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也不轻易得罪什么人,在几十号兄弟中人缘是最好的,为人又大方。是以,都喜欢和他呆一块。山鸡也不例外。
疯子话不多,能安静的时候,他从不愿意开口。山鸡又是管不住嘴的人,没有人搭话,就只能自己找话。
二人在店门口吞云吐雾,没注意到旁边有一辆奥迪车停在树阴下,就算注意了,也以为是有钱人在车里睡个午觉什么的,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山鸡神秘兮兮道:“听说,那个人又回来了!”
疯子没多想,也不爱搭理这种自私小气的家伙,随口道:“哪个人?”
“就是那个人啊!我们帮会的一号人物,会长!”山鸡嘴角扬了扬,提起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似是有些羡慕。
王小银的耳力极好,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反正闲着等电话,也不急着去做什么。
只听疯子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山鸡一提起天诏会的会长,便神采飞扬起来,似乎他就是跟在会长身边见证天诏会的一切。从无到有,从一个小地方帮会,到整个南方的大帮派。他越说越觉得兴奋,嘴里全是会长如何如何的,疯子却根本连听都懒得听,在一边抽烟喝酒,恍若未闻。
山鸡最后总结了一句,“这次来我们天河,估计是上面出了什么事,我听说乔二爷的千金,跟了我们会长。这乔二爷是水涨船高啊!妈的,老子怎么就没有个妹妹姐姐啥的,说不定也有机会跟会长做亲戚呢!”
疯子瞥了他一眼,一脸鄙夷,他扔掉烟头,吐了口唾沫,瞧着山鸡仍然眉飞色舞,似是想着把姐姐妹妹扒光了给会长送去,借此一飞冲天出人头地什么的。他拍了拍山鸡的肩膀,淡淡道:“走吧,干活去!”
山鸡一听又要冒着烈日去找人,顿时不乐意了,不耐烦道:“干毛的活啊!疯哥,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是自己找罪受,做人,得靠脑子,聪明点,知道不?”
疯子回过头,想说什么,却忍住了没说。若不是看在这么久兄弟的份上,他早就动山鸡了。
山鸡自以为自己的话让疯子有些意动,事实上是他自己不想干活,找借口而已。他甩了甩头发,接着鼓动疯子,道:“先不说别的,你说我们满世界找四爷,那么多兄弟,缺我们两个?咱这么勤快,有谁看见?再说了,别说四爷藏得深,我们根本找不到,就是找到了,那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疯子皱了皱眉头,往身后那个老板娘看了过去,老板娘穿着黑色短裙,露出白得晃眼的大腿,见疯子冷冷地目光看过来,老板娘条件反射似的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看电视。
山鸡没完没了地道:“你说,就咱们俩这个,能斗得过杨四爷?他手下可是一帮精英,个个都是一打三的好手,来一个就够咱们吃一壶的了。”
疯子似是没听到山鸡在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老板娘,皱眉不语,神色间似乎有些疑惑。
王小银叹了口气,指望那帮小弟,果然是不行的。他下车去买烟,这个时候,山鸡唠唠叨叨的话才打住,两眼放光似的看过来。
王小银买了盒精装黄鹤楼,拆了包散给那二人各一支。疯子道了声谢,冲着他点了点头。
山鸡接过烟,在鼻子下使劲嗅了嗅,脸上笑容浮现一丝诡异,他悄悄转过头看了眼停在路边的奥迪车,车牌子很普通,看不出什么来头。
没有来头的肥肉送上门来了。
山鸡把嘴里才抽一半的红塔山丢掉,重新点燃王小银给他的黄鹤楼,邪邪一笑,道:“兄弟,咱哥俩手头有点紧,借点钱花花呗!”
王小银怔了一下,随即一挑眉,脸上浮现一丝微笑,道:“跟我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