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华传奇》2011年第11期
栏目:拍案惊奇
清晨六点,忙碌了一晚的省城电视台新任主持人方圆才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阁楼居所。
这间阁楼是她和男朋友共同居住的“家”,充斥着淡淡垃圾味的楼道里静悄悄的,方圆掏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一股浓浓的酒气扑进了鼻腔,方圆一眼瞥见沙发上一个熟悉的桃红色皮包,这是好朋友黄青丽的,怎么她的皮包会在这里呢?
卧室门打开了,眼前的一幕却叫她几乎停止了呼吸——只见床上一条大被裹着两个人:男朋友李阳和好友黄青丽。
天!方圆几乎要昏了过去,她惊叫一声,瘫软在门边,这声惊叫惊醒了睡梦中的男女。
李阳首先睁开眼睛,看了看方圆,又转身看看身边的黄青丽,一脸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青丽,你快起来,方圆,你听我说……”
他还能再说什么呢?一向自尊自傲的方圆做梦也想不到这样最难堪、最痛苦的场面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定了定神,爬了起来,在瞬间做了一个决定。她头晕脑胀、一摇三晃地向屋外跑去。
这一天,方圆像孤魂野鬼似的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她关了手机,不想和外界有任何联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哪里,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到了下午,又饥又困、像个酒鬼的她晃到了车站,随便吃了个面包,倒头就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睡着了,此时的她不再是一个万家瞩目的节目主持人,只是一个爱人背叛、朋友弃义的怨妇。
等方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此时的她很想喝两杯,麻醉一下自己的神经,于是,她像个堕落女人一样溜进了一间酒吧,这是一间红灯区里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男男女女们都在慢慢地撕下伪装,露出最丑陋的一面。
方圆点了两瓶度数最高的俄罗斯红酒,买了一包男士香烟,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烟圈一圈一圈地吐着,猛一看她,充满了颓废和神秘的味道。
一个有着这样味道的单身女人,自然会吸引来这里寻欢作乐的风流浪子们,她没有感觉到,酒吧里有两个男人正在注视着自己。
“嗨,一个人吗?我们碰一杯。”一个西装男人拿起一瓶红酒走到她桌前。方圆爽快地跟他交杯换盏,丝毫没有觉察到对方狼一样的目光,还有另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审视的目光。
夜半三更,方圆已经喝得摇摇晃晃、天旋地转了,那个西装男人大方地帮她付了酒钱,扶着她走到街上准备打的去他的目的地。
一辆的士停到了他俩的跟前,男人拉开车门,正准备推着方圆往里进,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伸了过来,拦在了两人的面前,“这是我的侄女,她要跟我回家。”
西装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她是你侄女?她还是我妹妹呢,走开,少占着道。”
“程咬金”却非常有力气,一把将西装男人推到了地上,一副准备打架的模样。西装男人知道对付不过他,只好悻悻地拍拍屁股上的灰:“好,老子今天这个便宜让给你了,再见。”说罢逃跑了。
此时方圆已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试图追那个男人回来:“你别走啊。”“程咬金”恶狠狠推了她一把,方圆就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那人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地上艰难地爬着,也不扶她。
方圆于是就舒服地躺到地上,睡意袭来。“程咬金”粗暴地拽起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方圆疼得叫唤了起来,就这样,方圆被男人拎小鸡似的塞进了他的车里……
天亮了。
方圆睁开眼睛,“这是哪里呀?”好宽的床、好软的被子、好豪华的房间,方圆回忆起昨天在酒吧的片段,跳了起来,拉开被子看看身上,天,居然原来自己的衣服全没了,穿的是不知道是谁的睡衣。
坏了,方圆跳起来跑到了屋外,客厅沙发上烟雾袅袅,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陪自己喝酒的男人吗?似乎不是。
“你和我?我……”方圆惊恐地疑问。
中年男人满脸不屑:“你是说我昨晚上你了没有,是不是?”
方圆点点头。
中年男人露出古怪的冷笑:“你还不够档次,对你没兴趣,你的衣服是我家女工换的。”
方圆松了口气,似乎明白了点,昨晚自己喝醉,是这个好心的男人收留了自己,于是对他突然有了感激之情:“那真得谢谢你,请问您贵姓?”
中年男人鼻子哼了哼,“不必谢,那种下九流的欢场不是你这样的女人去的,小心,你会后悔一辈子、一辈子!”他说最后一个“一辈子”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方圆低下了头:“对不起,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中年男人的脸色变得缓和了些:“李阳是谁,你老公还是男朋友?怎么你被甩了吗?”
“你怎么知道李阳?”
中年男人冷笑:“你昨晚在酒吧一直在说李阳的故事,我想,能如此为一个男人痛苦的女人,一定不是坏女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从色狼手里救下你,不然,我才懒得管这闲事。”
方圆听得打了个冷战,原来由于自己的放纵,差点做了错事,她正准备再说些感谢和悔过的话,一个四十多岁、农妇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杨老板,要吃早饭了,这位小姐一起吃吧……”
“她不吃,她得回家了。”杨老板把烟蒂按进烟灰缸,硬邦邦地起身转向厨房,下了逐客令。
好一个热心的男人,好一个古怪的老板,方圆站在那里尴尬至极,女佣人对她做了个抱歉的眼神,示意她“快走吧”。
方圆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救了,又莫名其妙地被赶了出来。她换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前准备离开的时候,转身看了看这个房子:好豪华的房间啊,复式结构,足有三百多平米,装饰家居无不豪华至极,这样的豪宅只怕自己奋斗一辈子也难有其一半,这就是穷人和富人的差别,想起自己的“寒舍”,她羡慕得不得了。
走到街上,她才想起打开自己的手机,一打开手机,一连串的“嘀嘀”声,短信已经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