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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姨(2)

大姨想要在混乱之中保护她的一只黑紫羔。大姨太爱她的那只黑紫羔了。那只黑紫羔,它有一对白眼圈,生着大而软的长耳朵,它老是从羊群中跑出来,找大姨的枣骝马牧羊角。几个尕马子匪徒赶走了大姨的羊群,那只黑紫羔也在羊群之中,它咩咩地叫着,十分害怕。它回过头来朝枣骝马看了一眼,又朝大姨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大姨想救回她的黑紫羔,她冲进羊群之中去抱它。一个尕马子匪徒走过来,野蛮地把大姨推倒在地上。沙木大千户家的小姐从来不吃那一套,她挥动手中的红铜环细皮梢马鞭,狠狠地抽了那个匪徒一鞭。匪徒气急败坏,从腰间抽出长刀,朝大姨扑了过去。沙木家的男人们见状,持枪仗刀一拥而上,护住大姨。匪徒的伙伴看见了,也丢下羊群冲了过来,双方扭作一团。

幸亏姨父到了。

姨父率领一小队共产党的骑兵从大通山上下来。姨父是追踪另外一支匪徒的残余路过这里的。姨父远远地听到枪声,大喜过望,以为那些冤家终于被他给追上了,便率领他的兵倾巢而来,扑进大法会,与尕马子匪徒杀作一堆。

枪响的时候,牧民们迅速地躲开,空出地方来,让两支生硬的武装比个高下。

姨父人少,尕马子匪徒人多,他们同样地勇敢无畏,同样地熟稔枪械和马上搏杀的技能,厮拼稍顷,双方的优劣就显示出来了。姨父手下的人不断被击中,不断在倒下,而对方在最初猝不及防的慌乱后很快镇定下来,并且知道了自己的优势,反扑越来越凶猛,越来越自如,渐渐占据了主动。姨父是熟知阵法兵势的指挥官,且有着许多战斗经验,姨父很快就看出了这一点,他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太鲁莽了,好比他想打狼,却打上了个庞大的黑瞎子,猎手一下子变成了猎物,处境很糟糕。姨父是那种傲气十足且求胜心切的指挥官,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不面对严酷的现实,考虑该如何脱身,离开这个该死的是非之地。

姨父一面组织剩下人带着能走的伤员突围,一面派最好的骑手冒死冲出重围急驰求援。姨父命令他手下的一名军官负责带领人撤退,他自己和另外两名士兵断后掩护。姨父那个时候已经负了伤,一粒子弹射进了他的腹部。姨父的运气糟糕透了,他并没有能够坚持多长时间,身边的两名士兵就接踵倒下,他自己的坐骑也被打死了。姨父卧在倒毙的战马身上,他用驳壳枪朝蜂拥而至的匪徒射击,再拾起自己士兵丢下的长枪射击。长枪的后坐力很大,每射出一发子弹,姨父腹部的伤口就会涌出一股血,而战马身上的枪眼则血浆子乱溅,溅得姨父一身一脸,使他像个血人。姨父其实没有更多的时间来继续成为一个血人,他很快打完了三支枪里所有的子弹,当他射出最后一发子弹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被抽空了的恐惧。姨父他有点发愣,他惋惜地丢掉手中的空枪,在脸上抹了一把血水。那个时候,夕阳正朝着草丛中跌落下去,天边有黛色的云层迅速地涌来,柴达尔草原上乱风正疾,飞鸟如吹纸,姨父回过头来朝正在仓皇远去的部下看了一眼,不知意味着什么地摇摇头,咧开嘴傻笑了一下,然后努力撑起身子,从马腹下吃力地抽出雪亮的战刀。

异族人在草原上永远都是一个禁忌,也许他们有着足够的智慧,并且有过征服,但那些智慧和征服从来都是不被草原人承认的。祖祖辈辈生活在草原上的是蒙、哈、藏、回,他们没有一天停止过彼此间浓得化解不开的恩怨和对抗,但他们共同属于马背上的民族,即使被长刀劈中,胸腔中溅出的血也充满了草原馥郁的气息。在默兰木祈愿大法会上的这场血腥厮杀的整个过程中,除了捉对儿的双方,没有人介入。人们扶老携幼,驾着牛车,匆匆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逃往远方,没有远走的,也都躲在黑泥抹成的临时马厩里,躲在倒塌的幕帐下,握紧自己的刀和枪,冷眼观望。对于草原人来说,无论自以为是的军队还是天老大我老二的土匪,他们全都不喜欢。

没有谁知道大姨她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怎么会跳上她的枣骝马,挥舞着镶银的细皮马鞭朝枪声激烈处奔去,大姨她怎么会这样做呢?我相信作为马背民族的一员,大姨的骨血里是有着正义、善良、无畏和报恩精神的,但是在战场上,在杀戮着的阵营中,通常这是无法分得清楚的,它们是被混淆了,扭曲了,遮蔽了。我知道我的姨父,他是一名勇敢忠诚的士兵,他人高马大,晓勇善搏,临危不惧,是条好汉;他疾恶如仇,惩霸护弱,在身陷绝境的时候留下自己,让手下的人逃走;他身负重伤,浑身浸透鲜血,仍然面不改色,在打光了枪膛里最后一粒子弹,丢掉空枪,擎出战刀来的时候,他手中的战刀也丝毫地不摇不晃。但即使这样,我仍然宁愿相信大姨的所作所为,全是因为那只顽皮的白眼圈黑紫羔,是因为这只老是爱找人抵羊角的羊羔,因为对它的爱,对它不公命运的不平使大姨跃上她的枣骝马,是要找回她的小伙伴来,她伏身马上,白袍如云,黑发飘逸,在被子弹打得纷纷折断的草中闪电般飞驰,直到她出现在姨父的身边。

枪声稀落的时候,风把硝烟乱缎子似的撩开,露出一片狼藉的战场来。一群尕马子匪徒嗷嗷叫着朝姨父奔去,要捉一个活口。大姨的枣骝马要比他们快得多。她越过了他们。她没有勒住马,任枣骝马风驰电掣地向前奔跑。她从马背的一边探下身去,抓住了姨父。她把姨父从正在开始膨胀的死马上拽了起来,在草地上拖出了几十步远。大姨她是想要把姨父拖上马背的,但显然这不容易,姨父身高八尺,体重八十公斤,受了伤的姨父比平时更加的重,而且他手里还荒唐地举着一把战刀,这使他的样子既可笑又笨拙。姨父被拖在马腹旁,他徒劳无益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他想从大姨的手中挣脱出来,想要回到原来的地方,迎接那些打算活捉他的尕马子匪徒,用他锋利的战刀砍他们的脖子。姨父这么挣扎着使他腹部的伤口大股大股朝外涌血。他大声地叫起来。他的叫声是愤怒而且屈辱的,他叫道:“放开我!妈的放开我!”他一边这么叫着,一边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紧紧地揽住了大姨的腰。

尕马子匪徒发现有人在他们前面劫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且劫道的是一位白衣白袍黑发飘逸的美丽少女。尕马子匪徒先是有些发呆,他们在发呆之后就开始生气了,他们生气的方式是朝着那匹飞奔的枣骝马开枪射击,并且牵过自己的马,跃上马背,朝枣骝马追去。也许他们并不太情愿射中一位美丽的白袍少女,但是如果那位少女正在做一件让他们生气的事,那情况就不同了。

与此同时,沙木腾格力家的枪声也响了。兵匪之间的杀戮是一回事,谁要朝沙木家的人开枪则是另外一回事,何况遭到射杀的是乌托查日德部落最美丽的百灵鸟呢。沙木家的汉子们伏在马背上,用长膛毛瑟枪朝尕马子的人还击,他们嗷嗷地尖声叫着,把用獭皮、麝香、鹿茸和药材换来的珍贵的铜壳子弹毫不吝啬地推进枪膛,想也不想地打出去。那些没有火器的孩子们,则用牛皮带做成的抛石器兴奋而又准确无误地抛出黑黑的石头,拦截尕马子的人,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大姨有点惊慌。大姨差一点被姨父从马背上拽了下去。大姨的惊慌不是因为不断有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而是她被一个汉子毫不客气地揽住了腰。大姨的小蛮腰即便浑然有力,即便美妙动人,也是不可以被人随便揽扶的,尤其这个人是汉人。若是放在平时,大姨会毫不犹豫地给那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再把他丢下马去,让他跌个嘴啃泥,让他知道随便揽住沙木大千户家小姐的腰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可是现在不行,现在大姨是自投罗网的,她是自己要站出来解救这个遭到攻击并且受到了伤害的人的,她不可能把他重新扔回到战场上去,哪怕他是一个汉人。大姨在飞奔中从马镫子里褪出一只脚,飞脚踢掉姨父手中那柄可笑的战刀,让他变得不那么碍事一些。她滑落到另一边,把姨父的手从她的腰间拆开,让他抓住马鞍。她腾出手来,一只手拽紧飞扬的马鬃,另一只手拽住姨父的腰带,身子往下一落,双腿用力蹬地,在飞奔的马背上一挟一送,把姨父送上了马背。

大姨本来是可以借势跃回马背的,这在草原上的每一个优秀的骑手都算不上高难动作,但是大姨没有做到。姨父因为失血过多,因为失去了手中的战刀,再一经颠簸,被大姨撂上马背之后就晕了过去。姨父足有一头牛那么重,他的失去了知觉的身体一点也没有给大姨留下空间,而且因为颠簸,他还在不断地从马背上滑落,他挡住了大姨,使大姨无法重新跨上马背。马在狂躁地飞奔,大姨只有一瞬间的机会,她失去了那个机会,只能死拽着马鬃悬吊在马腹的一侧。姨父在继续下坠,他差不多把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大姨身上,让人心里犯累,何况还有黏糊糊的血。大姨在那个时候真想抽姨父一记耳光,但即使这个她也做不到,她不是不想抽他,她只是不能松开她的手,她松开了她的手也许真的可以抽他的耳光,可同时他也会因为失去了阻拦而从马背上掉下去。她可以不抽他的耳光,可以忍受委屈却不想他从马背上掉下去,大姨在这样的状态中绝望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眼睁睁地听凭自己悬垂的双腿一点点滑落下去,听凭枣骝马高高扬起来的蹄子重重地蹬踏在她的腿上……

大姨并不是只爱我一个人的。大姨爱所有的人。她爱姨父,爱表哥表姐,爱她自己的同事、姨父的同事以及表哥表姐的老师和同学,爱身边所有的人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大姨用自己整个的心在拥抱这个世界,她和这个世界接触的方式不是用眼睛,不是用耳朵,不是用嘴,不是用纤纤十指,而是用心,用她纯洁的不加遮饰的胸膛。大姨对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有着这么多的宽容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她真诚地帮助所有的人,甚至帮助那些仇视和损害着她的人,她好像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不知道仇恨和抱怨的人。在大姨的生命中,她一直是被要求着,被人们反反复复地支配着,包括我们这些她生命中的亲人,而她却快乐地爱着我们,死心蹋地地爱着我们,无怨无悔地爱着我们,好像她真的是她家乡草原上那开不败的日全花,永远被马儿践踏着又永远渴望着马儿疾速地奔过似的。

大姨的爱是延伸到整个生命的范围内的,她甚至把别人家挖掉的石榴树和更换品种丢掉的香蒲草全部捡回来栽种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如果院子里栽不下,她就把那些被人遗弃的植物栽种到一些荒芜着的地方去,然后每天去给它们浇水,直到它们成活。在我们家的院子里,到处都长满了树木、花草和藤本植物,这使我们的院子四季常青,像一座森林,而我们这些孩子,我们就像一些快乐和生着气的小野兽,在森林中奔跑隐匿,间或发出一些自由自在的号叫。我们的森林里甚至还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那不是生长在峡谷地带的那种河流,而是几根被人砍断丢掉的楠竹,它们不再有生命,大姨却心疼它们,把它们捡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剖开,用绳子一节一节地扎起来,引来井水。我们玩累了的时候就跑到那条河流边,像真正的小野兽一样地爬在那里饮水嬉戏。我们还把风吹落的树叶花瓣拾来放进河流里,让它们载着红须蚂蚁和七星瓢虫顺水漂流。我们欢笑着,大叫着,溅了一身一脸清澈冰凉的河水。那个时候,大姨坐在一旁的阳光下做着针线话,她抿着嘴微笑着看着我们,她肯定是把我们和那些蚂蚁瓢虫一起看成那个五色缤纷的森林里一群可爱的小动物了。实际上,在那个森林里,不光只有我们和漂流着的蚂蚁瓢虫,还有一些别的小动物,比如一只瞎了一只眼睛的猫,一条长得走了形状的狗,一只被人打伤了翅膀的鸽子,甚至还有一头瘸了一条腿的小猪。它们本来不是我们这个森林里的主人,它们是一些弃儿,一些没有亲人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是大姨收留了它们,它们刚刚来到我们这座森林的时候是那么的肮脏,皮包骨头,惊恐不安并且充满着敌意。比如那头瘸了一条腿的小猪,你简直可以把它当成一条瘦骨嶙峋的小狗崽子,但是它们现在全都快乐着,神采奕奕,在森林里自由自在地走来走去,或者飞翔。

有一段时间我很嫉妒,我嫉妒瞎了一只眼睛的猫,长得走了形状的狗,被人打伤了翅膀的鸽子和瘸了一条腿的小猪,嫉妒这些森林的闯入者,它们全都那么丑,来历不明,而且曾经肮脏怪癖过,现在它们倒安逸得像个主人,和我一起挤在清撤的河流边嬉水,并且嘲笑我笨拙地趴在地上喝水的样子。大姨看出了我的不良企图,大姨警告我别去碰那些小东西。大姨说:“你不可以把草丛里的小虫子赶走,不可以把花枝上的花朵掐下来,不可以把树林里的小鸟关进鸟笼里,不可以把夜晚的月光遮挡住,你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生命,你只是一个生命,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有这个权利”。

大姨还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够懂事呢?”

有一天,大姨把我叫到她的屋里,关上门,很严肃地问我:“告诉我,昨天你往你姨父的裤子口袋里放了什么?”

我满不在乎地说:“一只气球。”

大姨继续问:“气球里面装着什么?”

我想了想说:“红墨水。”

大姨说:“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你姨父今天去开会,把他那条新裤子给弄脏了。”

我嘎嘎大笑,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我想象着姨父,他永远是那么严肃,不苟言笑,他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我的“定时炸弹”啪的一声爆炸,他就成了一只红屁股的猴子,我一想到一本正经的姨父在他部下面前的尴尬样子就忍俊不禁,我简直快乐极了。

大姨生气地对我说:“你不该这样,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让你的姨父丢脸了,男人是不该丢脸的。”

我大声说:“我恨他!”

大姨惊诧地问:“为什么?”

我说:“他揍你!”

大姨愣了一下,然后她笑了。大姨说:“你真傻,那就是男人,男人都这样。”

“我也是男人,我就没有揍过女人。”我说,“你会因为这个事揍我吗?”

大姨说:“不会,我不会,因为我爱你。”

我说:“姨父呢?他也爱你吗?”

大姨说:“你姨父他对我很好。”

我说:“可是他揍你。”

大姨把我拉过去,把我乱糟糟的倔犟的头发轻轻地抚平,然后把我的头埋进她的怀里,轻轻地说:“你真傻,你是一个傻孩子。”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傻孩子,也许我真的不聪明,就和那些瞎了一只眼睛的猫,长得走了形状的狗,被人打伤了翅膀的鸽子和瘸了一条腿的小猪一样的不讨人喜欢,但是我知道大姨她这么说,并不是真的在责备我,她只是在说她自己内心深处的一种感受,就像我们常常看到一个动物它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眺望,或者一株植物它在无风的时候轻轻地摇曳,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孤单。

大姨在军队的医院里住过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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