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商疏浅,你跟陛下说话是什么态度?”说话间,忽然见一个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的女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大声呵斥着商疏浅。
商疏浅抬头望去,只见这个美妇人的面容十分的熟悉——正是当朝皇后。
“臣女不过是实事求是的说话。”商疏浅脸色顿时一变,果不其然,这件事情真是皇后在背后从中作梗。当然,皇帝也是顺水推舟。商疏浅一直看得出来皇帝对自己颇有成见,所以这件事情到是难得的和皇后能够达成一致,“共同对外”。
商疏浅了解的知识自古帝皇之家的心性,而皇后不一样,她是皇帝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她了解的,是皇帝这个人。
皇帝素来将自己的权势皇位看的极重,所以不光会忌惮皇后的母族,世国候这样的权臣,他又如何能够不忌惮?外臣和外戚,自然是外臣还要再远一些,对付起来也毫无心里压力。
“实事求是?”皇后得意洋洋的冷笑道,“太医院对于药物的把控最是严谨,特别是安胎药,层层把关才送到慧妃手上,这样都能出问题,一定是你的药材有毒。你故意送有毒的药材进宫,谁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
“陛下,依照臣妾看,其心可诛,世国候家的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世国候难道不知道?应当严惩才是!”
容不下慧妃这个孩子的,多半是后宫的女人,后宫有本事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恐怕又是这个皇后。明明是自己心狠手辣做出这等残害生灵的事情,却如此颠倒黑白,将责任推到她的头上,简直是莫名其妙。
这件事情即便只是说出来,听着都觉得荒唐至极,更别说不存在什么证据这种东西了。
不过是皇帝皇后想要给商家扣上这么一顶帽子——故意供有毒的药材进宫,故意残害皇家子嗣。只要这两个人愿意,还可以扣上更多更大的帽子在他们头上。
商疏浅握紧了袖中的双拳,这个皇帝的确让人心凉。忌惮皇后,所以拉着贺楼昀想要打压之,忌惮商家,就又和皇后一起无中生有恶意陷害。
这样一个皇帝为了自己的权势肆意妄为黑白不分,这样一个父亲将自己的儿子视作棋子,难怪贺楼昀都觉得心寒。
“陛下!世国候府忠心耿耿绝不会做这种事,还请陛下明察!”商恒虽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有关整个世国候府的荣辱,他绝对不可能承认世国候府做过这种卑劣的事情。
商疏浅却陷入了沉默,她已经知道了皇帝和皇后的意图,他们一个是想针对这个世国候府,给其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从而进行打压。另一个不过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因为商疏浅在明妃那件事情上热闹了皇后,才会遭到皇后如此恶意的对待。
这二人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对付她,那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倒不如静观其变,省的白费力气。
“不要再狡辩了,朕心中已经有决断了。世国候府包藏祸心,传朕旨意……”皇帝并不打算再查这件事情,和商疏浅预想中的一样,皇帝就是想要强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世国候府,仅此而已。至于这药究竟有没有问题,皇帝根本就不关心。
“陛下,三皇子求见。”
只是,皇帝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通传的小太监给打断了。皇帝还没说要定什么罪,就被太监打断给噎进了嗓子眼儿里。
“昀儿?”皇帝闻言时皱了皱眉,满牟复杂的情绪。贺楼昀素来和商疏浅走得近,之前明妃的案子还是商疏浅帮着才破的。这回贺楼昀请求面圣,当然不可能是帮着他对付世国候府的。
皇帝自然不胜其烦,他本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和商疏浅走的太近,可偏偏贺楼昀还屡教不改。如今这件事情也要上赶子的来破坏,哪里是将自己这个父皇放在眼里的样子?
皇帝越想越是心烦,偏偏这个儿子不是别人,他还得指望着贺楼昀帮他对付皇后!如若不然,像是贺楼昀这样不服管教的儿子,早就调遣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省的总是坏他的好事。
“不见,朕今日有要事要处理,叫他改日再来!”不能进不能退,皇帝只好躲着不见,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再说,于是便想随口打发了。
可是贺楼昀哪里是这么好打发的?特别是事关商疏浅,他早就听到了风声,大抵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个情况,那就说什么都不可能轻易的离开了。得到如此敷衍的答复之后,贺楼昀便毫无耐心,直接推开了挡在眼前的太监,直接闯入了殿内。
皇帝见贺楼昀如此放肆直接闯了进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放肆,谁让你进来的?给朕出去!”
皇后见贺楼昀如此无礼反而高兴,她正愁着没有理由找贺楼昀的不痛快呢!如今贺楼昀不顾皇帝的旨意硬闯,那就是抗旨不尊,目无尊长,“放肆!贺楼昀,你居然敢直接闯你父皇的御书房,你该当何罪?”
“若是儿臣没有记错的话,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在此处,恐怕是更为不妥吧?”
“你!”皇后没想到贺楼昀不仅没有半分的畏惧之意,反而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起她来。
对于皇后的震怒,贺楼昀视若无睹而是继续道,“外戚干政本就是大忌,您贵为皇后,按理来说您母家便不该在朝政中揽权过重,为的便是避免外戚干政。父皇念您父亲劳苦功高这才没有避讳,已然是格外的恩赐。难不成皇后要将这样的恩赐当做是理所应当,要将这天下,当做是你家的天下吗?”
贺楼昀这话说的极重,外戚干政自古以来都是犯忌讳的。谁不知道皇后母族位高权重,颇有功高盖主的势头?这本就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贺楼昀故意在皇帝面前提起这一茬,就是故意给皇后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