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哪儿不舒服了吗?”见明妃已经转醒了,商疏浅顿时客气起来,从床榻上缓缓站起身,将三根银针都收了回来,随后便开始关注起病人的情况了。
“是你救了我?”明妃看见是商疏浅替她施针似乎有些意外。她伸出一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声音轻的宛若一阵清扬的风似得,“有点……头晕。”
商疏浅闻言便点了点头,“这是窒息晕倒后的正常现象,只要多加休息很快就会没事的。我一会儿写一记补药的药方,拿给太医院照着方子抓药就可以了。一会儿叫厨房准备一道清淡可口的汤膳,娘娘用过膳之后小睡片刻。”
商疏浅一一叮嘱起贺楼昀,交代的事无巨细。
太医还是摸了脉,毕竟来一趟,不确认一下也不好回去复命。不过情况都如平阳郡主所说的那样,几乎没有出入。
“本宫怎么会突然晕倒?”明妃果然还不明所以,连自己为什么会晕倒都不知道。
商疏浅闻言,连忙摈退了众人,随后又重新拿出了那一串佛珠。不过只是自己拿在手里,并没有交给明妃。
“娘娘这串佛珠是从何处得来的?”
明妃闻言定睛仔细的打量起那串佛珠,随后便皱起眉头,“这是前些日子慧妃赠于本宫的,这串佛珠珠子浑圆,颜色也好看的很,还有一股香味,本宫很是喜欢。怎么,这珠子……有什么不对吗?”
慧妃?
商疏浅面色有些深沉,“娘娘有所不知,这串佛珠……被下了药。”
明妃闻言顿时脸色大变,仿佛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串佛珠浸泡在某种特殊的药物之中才会有这种特殊的香气,这香气就是那药的药香。而那药对人体危害极大,如果长时间佩戴,就会像娘娘今日的情况一样。这佛珠,以后怕是不能再碰了。”
明妃还是沉浸在深深的震惊之中,似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遭人暗算,“居然是慧妃,她居然想害本宫……”
眼下的情况,商疏浅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宫中的勾心斗角,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插得上嘴的。于是商疏浅的目光便向贺楼昀投去,只见贺楼昀正出神,目光颇有些阴沉,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只听见太监吊着嗓子的喊话:“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皇后这个时候来,商疏浅颇有些觉得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多想些什么,便得跟这种人行礼了。
皇帝看见商疏浅,目光中有些复杂的神色,“平阳郡主也在?免礼吧。”
这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语气里半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显然是早就知道商疏浅在这里了。
皇帝关心明妃的情况时,全程都是由贺楼昀回答的。
商疏浅毕竟是个外人,又不是太医,在这种场合下颇有些不自在。看着皇帝和明妃客气来客气去的时候,皇后便一脸温柔的站在一旁,时不时还蹦出几句关怀的话。一副和明妃姐妹情深的模样。
只是商疏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觉得皇后这样的态度简直是虚伪到不行。
这天底下有几个女子能够容忍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人亲近,即便是所谓的母仪天下的皇后,恐怕一样容忍不了。
只不过是苦于没有办法罢了,她即便是心中有怨也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她是皇后,皇后便必须要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古代的正室永远都要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如若不然就是善妒,是犯了七出之罪的。
商疏浅不免觉得也当真是可怜,心中生起了一丝怜悯。也只是一丝罢了,这后宫里的事情谁说的清楚,皇后表面上雍容大度,其实背地里是如何的一副嘴脸,商疏浅自然不会知道。
那串佛珠的事情明妃和盘托出,商疏浅并不知道明妃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只是觉得这样做太过于轻率,很容易便会打草惊蛇。
不过这是人家自己的决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然而皇后偏偏还要问一句,“真是如此?平阳郡主没有错诊吧?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串佛珠是慧妃给明妃的吧,慧妃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商疏浅心中冷笑,感叹皇后不愧是后宫之主,消息还真是灵通。她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呢,然而贺楼昀却很自然的接过皇后的话,“母后,平阳郡主的医术是全京城有目共睹的,即便是太医院都佩服。”
“更何况,刚才太医已经来看过了,想必是不会有错的。不过,佛珠虽然是慧妃娘娘给母妃的,却未必和慧妃娘娘有关。儿臣想此事还要好好调查一番,避免随意祸及无辜。”
皇帝脸色阴沉,也不知道有没有将贺楼昀的话听进去,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声,“去,把慧妃给朕请来。”
不一会儿慧妃便被带到了这处阁楼,她显然是已经听到了风声,这阁中所发生的事情至少是知道了六七成的。
她显然是有些紧张,目光一直小心翼翼的在皇后和皇帝身上徘徊着,“不知陛……陛下唤臣妾来,所为何事?”
然而就在刚才还说着慧妃不会如此大逆不道的皇后。突然话锋一转,“慧妃,明妃与你我都是宫中的姐妹都是宫中的姐妹,你怎么可以如此蛇蝎心肠,居然在送给明妃的佛珠上下了药!你可知罪!”
这一连串的斥责下来,慧妃显然有些错愕。紧接着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然后猛地跪了下来。
膝盖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商疏浅光是听着就觉得膝盖疼……
皇帝面色不改,只是将刚才贺楼昀交给他的那串佛珠丢在慧妃眼前,随后冷冰冰的质问道,“你可认得这串佛珠,朕听说这本是你的所有物,是你赠给明妃的,可有此事?”
慧妃被突然丢来的佛珠吓了一跳,看清楚之后脸色更是惨白了,额角都开始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