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见她咬牙切齿,心中惴惴不安,但为了小命儿着想,钱财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又恋恋不舍的从腰间取出一枚印签。
刚要摆到桌上,就听商疏浅开口说话,将手顿了顿,把印章摁回腰间,笑意吟吟的看着商疏浅,只是那笑,越发的僵直。
商疏浅看着奇怪,但是,却不知缘由,“先谢过季公子,不过……”
果然还是钱不够吗?季祈瞬间邋遢下肩,如赴死般决然的扯出印签。
“这钱却是有些多。季公子放心,我只借三千五百两,至于其它的,我不会动。”商疏浅虽然需要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不是她自己赚的钱,她的心中难以接受。
季祈见她这般说,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他的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颤巍巍的手伸出夹了一片肉。
“对了,刚刚季公子想干什么?若是有什么毛病的话,还是尽早看看,不要羞涩,要知道,小病积成大病之后,要想治疗的话,恐怕没那么容易。季公子若有什么难言之隐,作为一个大夫,我是绝对不会把你的病情透露出去的。所以,季公子若有什么病,还是尽早。”
商疏浅的话说得委婉,主要是季祈刚才那一脸的悲愤欲绝,让人看的好像犯病了一般,不过她这么说,虽然管了别人的闲事,可的的确确是为了他好啊。
看在他好歹慷慨解囊的份上,她不介意替他看看。
“咳咳,咳咳……”季祈满脸呛得通红,半天卡在嗓子眼的肉下不去,心中着急,可越是着急情况越发糟糕。想着难不成给商疏浅说,他本来以为会大出血拿出老本,突然商疏浅给了她一个美丽的惊喜?所以他有些激动?
看在商疏浅眼中却是越发觉得季祈有难言之隐了,单单她委婉指出反应都这么大,要是确诊了,那季祈……
不过现在,再不帮季祈顺气的话,恐怕他就要被呛死了,那么她罪过可就大了。
商疏浅赶紧起身,给季祈拍着背顺气。
两人折腾了半响,总算是顺了过来。
此时,季祈面带霞红,而商疏浅一手放在他后背之上,脸上表情难以意会,正想说什么,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纷纷回头,只瞅着贺楼昀象一尊门神一般站在门口,脸黑如锅底。
季祈心中的想法是,完了,瞧这样子他又死定了。
商疏浅却是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想着,贺楼昀被软禁着,这般随意出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季祈急急欲解释,“三哥……”
商疏浅担心想询问,“楼迟……”
两人又互瞪了一眼……
看两个人如此默契,贺楼昀心中怒火中烧,顾及着商疏浅终究没有发火,咬牙切齿,“不许说话。”
接着大步跨了进来,分开两人,然后,占有欲十足的抱起商疏浅,跨坐在他身上,目带杀气的看着季祈。
季祈一脸死菜颜色,瞧贺楼昀这目光,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他他他怕是又洗不清了。
人家白着呢!哪儿需要洗有木有!
而商疏浅是微窘,他们这般亲密在人前还是第一次有木有,她有些羞涩,想站起身,奈何贺楼昀抱得有些紧,而且,好像这杀神有些不悦,她她她……继续坐着好了。
而此刻,贺楼昀正处于爆发之前,冷冷的给了季祈一个眼刀,“你先说。”
总算是给了他解释的机会,季祈摸摸额头上的冷汗,话语急促,“三哥,事情是这样的,三嫂找我借钱想买铺子,可是,我却突然被肉呛住了,三嫂为了帮我顺气,就走了过来。然后,然后就如同你刚才看的那般。三哥就算你不相信别人,也要相信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忠心耿耿啊。”
说着,仿佛带着委屈的哭腔,因着着急,连三嫂都叫了,可见季祈是多么想解释清楚。
贺楼昀心中怒火平息些许,他不相信别人,也该相信他家浅浅。至于季祈,这小子上一次就想趁他不在调戏浅浅,谁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贼心不死欲擒故纵!
瞪了他一眼,看着商疏浅却是温柔似水,“是这样吗?”
季祈握拳,这差别待遇太大,为什么对他就如同审罪恶滔天的死刑犯,对商疏浅却如同座上宾,他真的是严重不平衡。
而贺楼昀则是想,他一进来就看见两人以一种奇怪的状态靠在一起,站在外面却像是商疏浅拥搂着季祈。
第一时间并没有怀疑商疏浅出轨,反而是觉着季祈这商人,花花肠子太多,他家浅浅不一定对付得过,眼下指不定被蛊惑,又见两人一通转头,连说话都同步,心中愈沉。
眼下,他瞧着商疏浅。
商疏浅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
“不过什么?”贺楼昀赶紧道,但凡只要商疏浅说出季祈对她做了什么,他就会立刻把他大卸八块,抛尸井底。
季祈的心也提了起来,生怕商疏浅说出什么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话。
商疏浅凑到贺楼昀耳边,微弱的呼吸喷薄在他耳畔,倒是有些难耐。
“季祈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他自一进来开始就有些不正常。”商疏浅道,声音极小,毕竟,男人都是要自尊心的,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讨论季祈的病情,他会不会一气之下不借钱给她了。
贺楼昀愣了半晌没有回神,心头犹如有只小鹿在乱撞似得。怔怔的看着靠的极近的商疏浅,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迟?”商疏浅半晌得不到回应,忍不住戳了戳贺楼昀的肩头。
贺楼昀这才反应过来商疏浅方才说了些什么,闻言放眼去打量起季祈,只见他面色难看,身发虚汗,心里犯起嘀咕来。季祈这个样子瞧着,似乎的确不大好。再加上商疏浅的医术他总归信得过,季祈无论如何也是他的好友,对于好友的身体状况自然忍不住关心起来。
见商疏浅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不让季祈听见,贺楼昀心中诸多猜测,大概也明白商疏浅的举动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