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的威严不容侵犯,他如今虽是侯爷,到底还需忌讳一二。
站在一旁的商疏浅眉心一拧,眸底的寒意一点点蔓延出来。
果然,就算明知其中有猫腻存在,商恒不可能为她讨公道。
淑妃在一边听了却是连忙点头,抹了抹眼泪,咬着牙故作大方道,“太后,臣妾之前一直听皇上提起侯爷,总说他是最公正无私的,想来的确是误会一场。”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虽说心疼自家孙子,可按照淑妃和商恒的说法,到底是二皇子理亏,此事便也只打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便算了。
然而一边的皇后却忽的笑了笑,问道,“本宫倒是有几分好奇,不知二皇子将侯爷错认成谁了,竟惹得侯爷出手伤人?”说罢,皇后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淑妃,嘴角隐隐挂着一抹笑容。
淑妃一愣,暗地里不禁咬紧了后压槽,暗恨皇后多事,连忙道,“许是当成了哪个宫女,是不是,侯爷?”
淑妃的眉眼间暗含着几分暗示之意,商恒自是懂得,商疏浅却无声冷笑,上前一步,仿佛也有几分疑惑的说道,“回皇后,臣女听闻,二皇子似乎将父亲认成了臣女。”
清脆的话语回响在殿内,商疏浅不卑不亢,接着说道,“而且臣女先前还收到一封信,约臣女亥时前往荷花池处一见。”说着,商疏浅便将信拿了出来,旁边立即有人呈了上去,在太后、皇后和淑妃的手里转了一圈。
“那为何最后却是侯爷去的?”见太后不说话,皇后出声问道。
不去管身边商恒递来的警告的眼神,商疏浅自顾自答道,“皇宫内院规矩甚严,臣女晓得私会甚是不妥,且不知来人是谁,便求了父亲前去一看。若是无事,自是皆大欢喜。若是……有事,父亲也可捉拿这扰乱后宫清净之人。”
瞥了一眼身边脸色越发黑沉的商恒,商疏浅眸底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虽说当日她并未告诉商恒事情,可如今当着太后和皇后的面,商恒也不可能拆穿自己,否则这欺瞒之罪影响的可就不只是她商疏浅一人了。
只有当她商疏浅的利益和商府的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商恒才会不抛弃她。
缓缓抬眸扫了眼此次神助攻的皇后,商疏浅的眸子定格在太后的身上,告罪道,“请太后恕罪,臣女也不知此人会是二皇子,否则万不会如此莽撞。”
说是认罪,可此事若当真属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二皇子的错。只是皇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商疏浅心底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就是身份差距带来的悲哀。
太后却是看了眼垂眸抹着眼泪的淑妃,似乎是被这七弯八绕的事情烦着了,忽的摆了摆手,道,“哀家老了,听着这么多话头就疼起来了,皇后啊,这边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理了,哀家去看看悉儿。”
“是,臣妾知道了。”皇后盈盈答道,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立即遣人过来,扶着太后出去了。
一边的淑妃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底是不敢拦着太后,只得坐了下来。只是没了太后在此处镇着,面容上多了几分难掩的怒意,看向商疏浅道,“平阳郡主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悉儿绝不是这般胡闹之人。”
商疏浅淡淡一笑,不轻不重道,“写信之人究竟是谁,但看字迹便可知晓。想必淑妃娘娘也不想二皇子平白被陷害吧?”商疏浅也没有一口咬定便是贺楼悉策划的此事,却表明了查清此事的决心。
而且,太后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分明就是在说,不管你们怎么闹,别再烦着她的乖孙子就是了。否则,太后何苦现在去看贺楼悉?可不就是做给商疏浅和商恒,甚至是皇后看的。
淑妃也很是无奈,不清楚自家儿子究竟被谁算计了,却知道此时不宜深究,她的儿子是什么德行,她还是很清楚的。于是淑妃抚了抚发鬓,道,“那封信上的字迹绝非悉儿的,这一点本宫可以保证。”
淑妃的意思很明显,可有人却不想这件事情这么轻易的揭过。
“淑妃的话,我们自是信的,只是本宫相信,二皇子和平阳郡主都不愿平白被人戏弄,如此还是请人拿来二皇子平日的字迹过来比对一二。”皇后淡淡说着,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要将这件事情一查到底了。
淑妃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笑了笑,道,“皇后不必费心了,臣妾可以担保,这并非悉儿所写。”
“本宫自是相信你,可凡事都得让人信服。”皇后微微一笑,不痛不痒道,却是已经有宫人听命去拿了。
皇后和淑妃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着,商疏浅只在底下静静站着,一派安然的模样,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挑起的是什么事端。
“你到底要做什么?”眼见无人注意,商恒沉着脸,低声问道,“这种事情闹大了,于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听为父的,此事就此揭过。”
看着自家父亲如此急于了结此事的态度,商疏浅微微一笑,道,“父亲,女儿也不想的,可如今却不是女儿能决定的了。”说着商疏浅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见她眼角带笑,心中越发确定起来。
宫中从来都不缺落井下石的人,真当她当军医那些日子里,没时间看宫斗的书么?
商恒闻言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这皇后一派和淑妃本就有明争暗斗,此时自是抓着把柄就要好好用上了。难怪,竟是皇后告知的太后此事。
不一会儿,宫人便捧着二皇子的字集过来了,对比之下确实是并非他所写。皇后却也不急,只问道,“平阳郡主,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回皇后,是臣女身边的奴婢春桃给的。”商疏浅淡淡说道,眉心却微不可察的拧了起来,“只不过出事之后,臣女便将她遣回侯府了。”
皇后微微颔首,暗暗有几分欣赏之意,却道,“来人,去世国侯府带春桃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