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要再折磨谁了,谁也不用再离开谁了,就算是他满身伤痕,就算他背负着再如何沉重的代价,因为不想拖累她,因为不想再让她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从前他逃避着,冷漠以对。
可她却如同一抹春日的暖光,哪怕逆着风雨,哪怕满身霜雪也要破云而出,跨越着万水千山走到他的面前,笑颜如花明媚。
照亮了他心底的所有冰冷和黑暗。
她是光,也是柔软的花。
他总是怕自己会将她冻伤,所以步步退寸寸离,就变得如此疏离,有时候再怎么心痛地伤害着她,也如此痛苦。
本想着她大概跌倒碰撞了,就不再会靠近他。
她却始终坚定着,追随着他的脚步往前,毫不畏惧,她仿佛从来不害怕什么,却又期待着和他的相遇。
琉璃攥紧他的衣服,眼角边早已粉霞轻泛,“不要……推开我了,好吗?”
她说得小声极了,生怕这样的话会让他抗拒,却又希望他能听到,听到她的心。
这个样子就像是小心翼翼被泡在酒酿里的白玉丸子,软绵绵热乎乎地,被温水捂出了红扑扑的颜色,可爱得要命,想让人一辈子捧在手心里疼,不会想要放手。
萧末凡看着她,心软得都要化了。
他轻笑一声,冰凉的指间在她洁白的耳垂轻柔地捏了捏,“不是醉了?”
“……醉了的。”琉璃羞赧地将脑袋埋进他怀里,不敢睁眼,她只觉得自己被酒热得浑身发烫,迷迷糊糊喃道,“只有醉了…才,才敢和你说这些话。”
平日里你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她怎么靠近?
就算靠近了,也怕他会拒绝。
她怕他会永远和她隔着一道天堑。
可是现在如此靠近,她就算再如何醉意朦胧,也忍不住想要保持这一份清醒,她想要记住,她想要贪恋他现在的温柔,她想待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不再是幻想,也不再是梦里。
就在她眼前,那么真实。
“陛下,我……”一个将士又被派过来请萧末凡去庆贺喝酒,刚掀开营帐就看到他们帝国尊敬的不近女色的陛下居然抱着个姑娘!
“抱,抱歉!”
然后那个将士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萧末凡无奈,轻拍了拍琉璃的背,“你先松手,我……”
还未说完,就听到她起伏的呼吸声缓缓传来,他低下头,“小白?”
“唔……”琉璃皱了细眉,换了个位置靠在他肩窝,整个人跟树懒似的挂在他身上,醉梦里还呓语着什么话儿。
是真的醉过去了。
某帝王也只能叹了一声,果然从一开始就一直拿她没有办法。
除了宠着,还能做什么?
将软乎乎的小丫头带进被窝里,第一次如此靠近又理所当然地抱着温暖的她,他目光灼灼地落在她安然纯真的睡颜中,眸底沉沉的墨色淡化后,是如夜的璀璨。
“晚安,小白。”
我的猫小白。
他握着她温暖的小手,随她一同入睡。
是夜,静而漫长。
……
鸟雀鸣叫得欢喜,在耳边萦绕成了愉悦清脆的小曲儿。
琉璃朦胧中,觉得自己窝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额头枕在厚实安心的柔软上,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她初在萧王爷府过夜的时候那样,第二日醒来,也是如此的惬意。
只是那个时候的萧末凡,还会在床榻上温柔地看着她醒来,抚摸她头顶的绒毛。
琉璃忽而伤感地翻了身,下一秒就被一双冰凉凉的大手捞了回去,脸上扑进一个温热的怀里,让她瞬间清醒地呆愣住。
看着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瞪大了眼睛,萧末凡那些起床气也迅速消散而去,手上更是搂紧了面前娇小的人儿。
“萧,萧……”
她正在和萧末凡躺在一起,还睡了一整夜?是,是她还在做梦没有醒吗!
紧接着让琉璃更加惊呆了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眼前和她只有不过一指距离的俊美男人忽而凑近来,好看的薄唇在她额头上落下凉而轻的一个吻,可却烫得她有些无措。
她看到了男人眼睛蕴满了温柔和笑意,仿佛梦中天山冰雪融化而成的温泉。
萧末凡看出了她的惊惑,轻笑着又吻了一次她的额头,“怎么,酒醒了,昨晚的事情就不认了?”
琉璃心里像是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糖碎子,在他的吻中都化成了蜜,脸红扑扑得像小桃花一样,缩了缩害羞的小脑袋,“……昨,昨晚?”
他的目光如炬,要把她的一切看穿。
她如获至宝,又不敢看他。
像是重新得到了她最重要的东西,多碰一下都不敢,生怕他又会消失不见。
可仅仅是现在这般的光景,她又觉得高兴得要哭了。
所以眼眶控制不住地一湿,压抑了许久的情感蜂涌而出,委屈又可怜巴巴地。
“怎么哭了?”萧末凡温柔地抱着她,低声地安慰道,“好了,我在这里,我就在你身边,不会再离开了。”
琉璃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真的?”
真的不会,再分离了吗?
萧末凡又问,“我若是骗你,你会如何?”
琉璃咬咬唇,抱紧了他,还带了些哭腔耍赖似地道,“那我就追着你一辈子,让,让你一直看到我,一直愧疚!直到你烦了…我也不会放弃!”
“那我也一辈子不会放弃。”萧末凡抹去她眼角的泪光,轻声耳语,“永不放弃你。”
“那,那说好了。”琉璃微红着眼眶,伸出手。
“说好了。”萧末凡与她十指连心,脸上的清浅笑容不尽柔情,又带了几分他眼角固有的慵懒和邪气,哑声惑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做我的小皇后?”
琉璃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可是天海帝国的皇帝,不是王爷了。
可,可是嫁给他?她从来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这,这算是被求婚了吗?
“你,你都有妃子了……”
“小猫吃醋了?”萧末凡笑容更深,揉着她肉肉的脸哄着,“那就废掉她,她只是我好友的妹妹,托付于我,我故意对她好,也只是想要让你知难而退罢,但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