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妒忌的,琉璃,不过是很平常的娶妻生子而已,你就一灵兽,瞎想什么呢。”她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过来。
对啊,萧末凡他,他就算是要灭了这个世界,和她也没多大关系。
只是他们之间的联系能就这么轻易断了吗?之所以一直执着地想让他看到自己,不正是一直觉得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承受的,值得她用一切来追随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也不会就这样而选择放弃的。
就站在他的背后付出好了。
直到……他达到他目的那一刻。
一阵初冬的凉风缓缓吹来,她抬头,月如玉盘无瑕,一抹冰凉缓缓飘落,像是从云朵中落下来的羽絮,落在她的手心。
下雪了。
另一边,宴会落幕,空余高高在上的皇座仍坐着冷傲而沉默的帝王。
偌大舞台上,鲜红的地毯上早已空无一人,灭去灯火后,昏暗笼罩着那里。
萧末凡坐在皇座上,
他巍然不动,手心里躺着一颗小巧的,用牛皮纸包住的糖果,已经被弄得有些黑乎乎的脏了,但他却像是毫不介意一般,只是默然的看着,连时间仿佛也静默下来。
半晌她终于还是将那一颗糖果拆开了淡粉色的糖丸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能够想到当少女将糖果放进嘴里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灿烂而欣喜的笑容
果然,糖果在唇舌间化开的时候,那股浓郁而甜蜜的香甜弥漫而来。
下一秒,帝王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南风井一直在不远处等候着南风井一直在不远处等候着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皇座上的帝皇动身要离开忍不住,他走了过去低声问“陛下,夜深了……你在想些什么?”
往常的话他是不会主动问这样的问题的这算是一种窥探帝王的行为,只是今日的萧末凡心事重重,实在让人担忧,而他也是以亲卫的身份询问的。
就像以前还在王爷府那个时候那样,他和北辰烨哪怕是下人,却也和萧末凡情似兄弟,互相信任,互相扶持。
只是这几年里萧莫凡经历了太多,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命运将强大的力量降临到他身上的同时它本身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远比付出的要多。
最后迎接他的事实是如此的残酷。
南风井一直心有不甘却不知道做什么能够挽回这样的结果,能够做的就是在一切都彻底结束之前,尽他所能。
本以为萧梦凡并不会回答他的询问,只是在默了一瞬后,他忽而开口,“在想她。”
南风瑾顿住,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去看他,只见萧末凡黑沉着脸,手微微捂住嘴,周身蓦然就散发出了一股冰冷的怒火。
若是仔细一点,还能看到他眼底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态。
他沉声道,“退下。”
“是……”南风瑾连忙从一侧退开,脚步匆匆,直到出了殿堂,才恍然过来。
刚刚主子说的想她……是那丫头没错吧,除了她,还有谁能走得近他的心里?
只不过如此的坦率,真是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开口,平常这样的话,就像是烂在了肚子里,他也不可能会说给任何人听的,更何况像刚才那样,说得那么认真。
惊诧的同时,也有些感到伤感,只可惜就算再如何,一切也回不去的。
萧末凡凝眉,脸色很不好,他没想到那颗糖里竟然有问题,这丫头究竟弄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刚才一瞬间,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回答了南风瑾的问题。
更让他觉得无语的是,接下来估计要停掉那些会面的公务了。
良久,萧末凡又将他的亲卫叫了回来,“瑾,过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南风瑾走到他身材,再看他神色的时候,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的阴沉,但也并不怎么好就是了。
“你去问她,药效什么时候过。”萧末凡吩咐道,“就说是北辰烨吃了那颗糖,找她要解药过来。”
南风瑾闻言,思忖了一瞬后想到了什么,“主人,那颗糖有问题?”
“是。”下意识就回答了准确的话语,萧末凡皱眉,这颗糖果然有什么问题,他不在多说什么,“无妨,你按我说的去做。”
南风瑾领命道,“是!”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只要按着主人说的做就好。
想要找琉璃并不难,在她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在皇城的什么地方,在做什么,顺着宫道走到早就调查过的住处,他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却不是琉璃。
“你,你是?”慕容海棠原以为是琉璃拿了什么东西回来,没有手推门,却不想门外的是一个陌生的英俊男子。
此时正是黑夜,孤男寡女可不是什么好事,慕容海棠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南风瑾只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的目光就落在屋内,“琉璃不在吗?”
慕容海棠摇了摇头,打量着他,“她今天早上出去了就没有回来,你找她……你是她什么人?”
这里可是皇城,侍卫和宫女之间相恋的可不少,更何况这个人还把琉璃的名字叫得那么亲切,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称呼了一般。
南风瑾也不久留,“我是她朋友,既然她不在,那就打扰了。”
离开了院子,南风瑾一筹莫展,琉璃今天去了哪里?怎么现在都没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屋内,慕容海棠取出一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长得像极了琉璃,眉眼都是按着琉璃的模样做的,栩栩如生,她轻轻地摸着那个娃娃,面容冷清。
猛然地,指甲狠狠地掐进了那娃娃的身体里,红色的朱砂粉末像血液一样沾满了它被抓破的“伤口”,慕容海棠笑了一下,随后很快又阴冷下来,眼底闪过寒光。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让他们都看着你,想着你,为什么你要和我抢最想要的东西,你不应该活着,不应该…”
像是怨怒又像是嘲讽的低语缓缓消失在深夜之中,撕碎娃娃的声音也被风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