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琉璃忍不住，低声问他。
男人背对着她，“没有。”
“是吗。”琉璃沉下来，取出了腰间的手枪，上膛，“那好，永别了。”
——砰！
远处的枪声传来，响彻云霄。
琉璃惊愕地睁大眼睛，眼眸带着深不见底的茫然，被男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想要护着他的姿态那么地迅速，毫不犹豫，可狙击枪的子弹，终究穿透了她的心脏。
“再见了，琉璃。”
男人哑声道，带着鲜血的热气呼在她耳侧，滚烫得让她有些麻木。
男人倒在她的身上，侧脸明晰，琉璃在合上眼的那一瞬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喂，你们，不要欺负他！”
女孩稚嫩却凶狠的声音，将巷子里几个欲图作恶匪男孩吓退。
“男人婆来了！快跑！”
男孩们如鸟兽作散。
“没事吧？快起来！”女孩将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只不过后来，她杀了父母，后来，她再也没有回去。
偶尔心里想起，也不过是过往琐碎的小事，不值一提。
她没有放在心上，他却记了一辈子。
那个人的脸，刻骨铭心。
……不，萧末凡！
琉璃猛然睁开眼睛，眼角还带着泪痕，眼前雪白的花帐，床边袅袅的云香，一切都安详得仿佛很不真实，琉璃失神地摸了摸眼角，好像做了个梦。
为什么自己哭了？
缓缓回过神来之后，脸上和身上被牵动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不过也比较轻微，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虚浮无力，又格外的酸痛，像睡了很久的样子。
看了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在，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苏烟岚折磨他的时候，张狂笑着的模样，她下意识了恐慌着后退，却撞上了床板。
疼得嘶了一声，琉璃差点没挤出眼泪来，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苏嫣然的鞭子，每一次下来都是皮开肉绽的疼，那种感觉，她到现在都刻骨铭心地记得很清楚。
实在是太折磨了！
好在她现在是捡回了一条命……对了，她昏过去之前还记得看到了白白墨闯了进来，是白墨救了他们吧，那…柳沐然现在怎么了？
她心里记挂着柳沐然，哪怕身体还没有缓过来，也忍不住想要下床去找她。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手上捧着什么热腾腾的东西。
琉璃愣愣的看着白墨，放下去的腿都没有来得及收回，就被看到了，他脸色蓦地一沉，快步走了过来，将她塞回了被子里。
动作看似粗鲁，却小心翼翼。
“谁说你可以下床的？”他在脑海中传过来，虽然他的声音没有感情，但是回荡在脑海中，有一种暖暖的安心感。
琉璃笑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了，再不起来走走都要成僵尸了！”
“不过半个月罢了，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随意下床走动。”他低声道，顺手还检查了她的额头温度。
一个月那么久。
“我觉得我的身体除了筋骨一点酸痛，也没有那么的疼的？”琉璃看着身上依旧缠着的纱布，竟是连结痂的痒痒感觉都没有。
白墨默了一瞬，“那是因为你用的是好药，内里的话还需要好好调养。”
琉璃眨了眨眼，“真是谢谢你呀白墨，你救了我和沐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估计她早就没了吧？
“不必。”
“那柳沐然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吧？”琉璃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她心里受了刺激，还要昏睡一段时间才能醒来。”白墨道。
也就是说柳沐然现在都还在昏迷的状态中，这怎么能行？半个月的话，她都已经瘦的快要脱样了，这要是继续睡下去，可不得要出人命呀。
她只要闻见自己身上一股药味，就知道这半个月里自己也是靠着这些药吊着命维持身体的健康了，越想越觉得担心，琉璃还是想要去看一看。
白墨于是说了，让她把药喝了，再陪她一起出去，紧接着白墨还推来了一辆轮椅。琉璃瞧着那轮椅，随即觉得有点熟悉。
倒不是说自己曾经用过而是说见过什么人用过，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来，干脆闭着眼睛，心一横把汤药给趁热喝了，坐上了轮椅去找柳沐然。
外面正在下雪，冷得琉璃一个哆嗦，身上就有披风落了下来，琉璃捂着柔软的披风，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呀。
不过，怎么觉得白墨这个动作很熟悉。
抬头看着他依旧戴着斗篷，虽然能看到脸，但是总觉得他似乎要隐藏什么，上次在矿洞里也没有看得太清楚了。
路上，琉璃忍不住问白墨关于苏烟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和柳沐然？
白墨缓缓解释道——
苏烟岚当年并没有被大火烧死，而是庆幸逃了出来，但是也将死不活了，她被一个人贩子抓到了车上，半路又被人救了下来，但是那些人看到她那副模样，都以为她活不了了。
但是当时苏家的女儿病逝，苏家人伤心至极，送葬的时候遇到了苏烟岚，看到她脖子上唯一没有被烧伤的一颗红痣，这颗痣和他们苏家的女儿一模一样。
已经爱女儿到了扭曲地步的苏家救下了苏烟岚，将她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还请来苗疆的老巫师，用移植人皮的禁忌巫术让她拥有了苏家小姐以前的模样。
从此，她就成为了苏烟岚。
但是她的心底已经扭曲得无药可救了。为了报复柳沐然，她装作是关心柳沐然的妹妹，用蛊虫控制了风萧，再引来柳沐然和琉璃，为的就是折磨柳沐然和她重要的人。
救了她们后，也去找了苗疆的医师来给风萧解开了蛊毒。
至于苏烟岚，被关在了地牢里。
不过琉璃没有问，白墨也就不说。
去到柳沐然的住处时候，从窗户就能柳沐然正安然地在床上，旁边是守着的风萧。
这个氛围……琉璃再傻也能想出来了，忍不住小脸微微一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