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粗的敌人不要咬,将其生吞,裹上唾液,使其滑进食道,坠入腹部,再辅之以胃酸;抖动着身躯,使食物得到充分的击打,再与极具腐蚀性的酸液和在一处;潜入水底处的石洞,找到个干爽的地方处着的时候,也应该消化得差不多,彼时再打出一个长长的饱嗝,对于怪鱼来说,这将又是一顿丰盛而惬意的下午茶点。
幽深的水中徜徉着一团硕长的黑影,起初慢悠悠地随着暗流而游动。不久,平静的水面先是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随后一朵朵水花接二连三地涌出水面,泛起的水花中时而看见手腕粗的铁链在挥动,时而看见那条怪鱼扭动着奇怪的姿势,像是难以忍受什么东西一般,纠结无比。
翻滚许久后,那怪鱼再次潜入水底,水面霎时风平浪静。
“哇哇哇!”
那怪鱼再次大喊着,发出类似人话样儿的音节,似泣似啼,在幽深的地宫里不断回响,它同时也抖索着身子,以身体为鞭,有仇似的不停地抽打着周围的障碍物,比如墙壁,比如石柱,就像要把什么东西给打成碎片,它所处的建筑部分很快就被抽得支离破碎,无论是墙壁还是石柱都一一被抽打下来,砸到它的身上。
那怪鱼毫无痛觉般地依旧翻腾着,一处抽打完,又抽打一处,直到打不到实物,又潜入水底,寻找新的地方去缓解。
自被一团腥臭无比的唾液包裹之后,沧海就整个人都昏过去了。
潜意识地感受到下坠的过程,就像再次重温了一遍之前坠崖的经历般,让他有种做梦的感觉。
这究竟是噩梦呢还是噩梦呢?沉下去会不会又碰到什么恶心的怪物?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猜着,胸口处却也开始隐隐发烫。
但相比较于噩梦而言,执念恐怕更易激发人的求生欲,比如说……
“哈!我的毒还没解完!”沧海犹如被针刺般地惊醒,看着四面八方的红色壁腔,他想起了以前猪肉荣老板砧上的内脏,朝横面剖开,冒着热气的新鲜内脏。
毒解不完会死,被吞进肚子里被消化也是死,区别只是早死晚死而已,但是以解毒为目标,为此练了这么多年盗版秘笈心法,沧海是很难看清其中的区别的。
解毒好不容易才有进展,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死在一头如此丑陋、不讲卫生、不懂礼貌的怪物胃中呢?
他不服气!
沧海一旦不服气,就容易犯倔,一倔起来他就喜欢以理服人。对一头怪物,尤其是身在它腹中的怪物,怎么说理呢?
他试探性地大吼一声,嗯?没动静?
正当他想尝试别的招数时,一阵剧烈的震动由下至上地冲击上来,涌得他气血上头,差点倒吐一口老血。
不过也得益于这趟震动,反倒把他卡到某两处不知名内脏之间,不用担心接触到胃部那些腐蚀强烈的酸液。
看了这个办法奏效了,沧海贼笑一声,开始了首次的个人演唱秀,管你唱什么,反正吼到这只怪物把他吐出来就成了。
于是乎……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都不骑……”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沧海边唱,也边奇怪着,这些歌旋律奇怪,歌词部分更是莫名其妙地,怎么自己突然间唱起来了呢?随即他摇摇头,不管了,先把怪鱼给唱服了再说。
正待他重新开嗓时,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左右两侧传来,与此同时,他看到下面一股黄绿色的液体冒着泡地涌上来。
“给我憋回去!”
生平第一次,沧海感受到生命的危机,一股没来由的情绪笼罩着他,那是一股愤怒,一股威严受到挑衅的愤怒,他攀脏而立,俯视着底部涌动的酸液,体内的内力运行到极致,他吼了一声。
如雷电划开黑夜,如共工撞倒不周山,如盘古开天辟地,可堪撕裂眼前一片混沌的声音。
“哗啦”的一声,沧海随着那股胃酸喷涌而出,所幸速度够快,不然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腐蚀个干净,就只能真空上阵了。
啪嗒一声,沧海结结实实地脸着地。他有点晕,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手脚都有些软。
“哇哇哇!”如婴儿夜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沧海立刻寒毛直竖,整个人嗖的一声跳出几米开外,同时转身摆出防备的姿势,当然,他也在观察四周有没有可用的武器,不过可惜的是,这里有桌有床,不远处还有个亮光的小房间,但唯独没有趁手的武器,连把菜刀都没有。
这里怎么看怎么都像有人住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方确建在地底下,说不古怪都没人信。
不过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探查未知建筑,而是对付眼前的怪物。
借着石室的光线,他才把眼前的怪物看清:
似鱼非鱼,长得头圆腰粗,身有四肢着地,不过上面都栓着铁链,虽然那链条也已然断开;这怪物浑身透着一层油脂,两只眼睛都长在鼻子附近,若不是那眼睛发红,还以为这家伙生了四个鼻孔。
虽然长相滑稽,但沧海现在可笑不出来,他依然摆出防备的姿势。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散发的王霸之气给震撼到,这怪鱼瞅了他一眼后,就缓缓扭过身子,五趾的粗肢一点点挪过去,然后走出了石洞,只留下沧海一个人。
??
折腾了这么久,不要告诉我只是想让我乘个便车来这儿吧?
沧海一头雾水地看着那怪鱼远去后,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了。
他看向那间发亮的小隔间,思索片刻,便径直走去。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准这隔间就是隐藏福利呢?
沧海大大咧咧地跨步而入,嗯……很好,并没有机关。
可除了没机关外,里头也没东西啊!
看着光溜溜的墙壁,沧海真想给自己来个大耳刮子:
叫你手贱!叫你手贱!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隔间里,余音袅袅。
沧海托着红肿起来的脸庞,突然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