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侠手中的冲锋枪不能再用,快手南山就在身前,来不及多想,钢铁侠怒吼一声,冲过去,如法炮制,横抱快手南山腰间。
刚刚就是这样制服的快手南山,可同样的招式再用出来时,敌人已经有了防备。钢铁侠抱住敌人,快手南山踏出马步,伸直上身,他的身高实在太高,臂展太长,双臂明明是从钢铁侠的后背绕过去,却能死死抓住钢铁侠的腰带!
若是按快手南山平时的习惯,下一手必然是背摔敌人,以他的高度和力量,普通人挨上这么一击会立刻丧失行动能力,可轩尼诗就在身侧,且已抬起枪口,快手南山瞥见轩尼诗的动作,双臂发力,把钢铁侠扔了出去,砸向轩尼诗。
用钢铁侠挡住轩尼诗的子弹!
轩尼诗被钢铁侠砸中,枪口一歪,掉到身后,快手南山紧随其后,急切中,轩尼诗抓起身下的白色盒子扔了过去,快手南山挥开盒子,盒子里唯一的一颗白色胶囊掉了出来,被轩尼诗一把攥在手心里。
再交战,情势已一边倒。
快手南山吞下药瓶里的最后一颗药片,子弹穿透身体,留下了惨烈的贯穿伤,可贯穿伤没有持续伤害,距离被枪击中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时间,腿上的、手臂的枪伤慢慢止住了血,加上药物的作用,行动间,快手南山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与此不同,轩尼诗旧伤未愈,再受伤害,只觉得全身所有肌肉都在隐隐作痛。快手南山又上前一步逼退二人,这次他的动作太大,腿上的伤口崩裂,鲜血直流。
快手南山冷哼一声,捂住左腿,瞅了瞅门口的方向,抄起旁边的椅子扔出去,轩尼诗矮身躲过,快手南山直奔大门。
钢铁侠连忙扑上去,手掌堪堪攥住他的右裤腿,快手南山顿了一下,轩尼诗几步追上前。
快手南山怒视身下的钢铁侠,抬脚就踩,钢铁侠就地滚了一圈,试图躲开快手南山的脚,可敌人吃了那种白色的药片,身体反应变快,钢铁侠刚准备翻滚,快手南山已经察觉过来,一脚踏住他的后背。
轩尼诗踩着椅子跳了起来,快手南山狂吼一声,双手准确无比地抓住轩尼诗的脖子,怒吼道:“两只蚂蚱!还敢这么猖狂!!”
快手南山咧开嘴巴:“我就猜到你们肯定要冲过来,哈哈!”
巨人仰天长啸。轩尼诗双手搭住巨人的双手,试图掰开敌人的铁钳一样的禁锢,脸色通红,嘴里不断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快手南山松了松手掌,拉近二人的距离,笑着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求饶么?哈哈,我倒要让你尝尝你刚刚威胁我的话!”
快手南山一字一顿:“让你尝尝,变成太监的滋味!”
轩尼诗面色惨白,快手南山看着他委屈的表情,哈哈大笑,轩尼诗突然抬起双手,快手南山早有准备,重新掐住他的脖子。
可轩尼诗并未试图挣脱快手南山的手,而是突然把左手心里的东西塞到快手南山的嘴里。
快手南山猝然一惊,喉肌下意识蠕动,胶囊一下子滑进肚子里。
快手南山大惊失色:“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你往我嘴里塞了什么!”
再顾不得抓住轩尼诗,快手南山俯身用力去掏喉咙,轩尼诗不清楚这枚所谓的“毒药”能不能被吐出来,他哪里敢赌,连忙冲上去阻止敌人的动作,快手南山怨毒地瞪着轩尼诗,银牙咬碎,两拳打飞了轩尼诗。
他上前一步,突然捂着喉咙滚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起来。
快手南山捂住胸口,发出“嗬嗬”的粗气声,他突然大叫一声,如同鸟将死之凄鸣!
快手南山突然僵了一下,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缩小起来,头发渐渐变长,衣服逐渐宽松。
如同时光回溯,一个成年人竟然当着他的面“返老还童”!
轩尼诗看得呆若木鸡,手脚冰凉。
这样的场景换成任何一个人,若非亲眼看见,怎么可能相信!纵使他多番猜测灰原哀就是雪莉,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纵使柯南当着他的面承认这一切,可午夜梦回,对这种事仍免不了心中存疑!
也许他这么长时间一直未找雪莉深谈,也与心存顾忌有所关系。
直到此时此刻,轩尼诗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仍一连三顾,才敢确认这一事实。直到此时此刻,轩尼诗方才相信,这人世间,竟真有能让人返老还童的力量!
轩尼诗打了一阵寒颤,猛然惊醒,短短几十秒,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再看钢铁侠,与轩尼诗刚刚的表情一般无二,张开大嘴,目瞪口呆!
轩尼诗瞪圆了眼眶,盯着地上越来越小的快手南山,艰难地吞咽下唾沫。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枚胶囊应该就是雪莉曾经对自己说过的组织新药“ATPX-4869”!
他下意识捂住嘴巴,心中忽然生起怜惜之情:“这,雪莉到底在组织里都在研究些什么!为了研究这种药物,她又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皮斯科!”
呼吸越来越急促,轩尼诗盯着地上的人,心中怒气翻涌:“在韩国,丢掉了组织的新药,在日本,竟然把这种药交给黑帮保管,这可是雪莉的成果,这可是雪莉的心血!死老头,你到底在做什么!”没来由地,犹如被触动逆鳞的龙,又或者被踩住了尾巴的猫,轩尼诗不再冷静,心情烦躁。
钢铁侠也醒过神来,看看轩尼诗,撇了撇嘴,说起话来变得吞吞吐吐:“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轩尼诗烦躁地摇了摇头。
钢铁侠掐了自己一下,掐得太用力,痛得他把嘴裂的老大。确认眼前所见属实,钢铁侠缓缓拱起后背,杀手的气势重新回到他的身上,钢铁侠死死盯着轩尼诗的眼睛,冷声说道:“我说,你不会想杀我灭口吧。”
轩尼诗抬起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
钢铁侠绷紧了肌肉,眼睛四处查案,嘴上说道:“我们可是同甘共苦的战友!”
轩尼诗点了点头,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幕太过震撼,轩尼诗受到刺激,情绪激荡。此刻听到钢铁侠的声音,终于冷静下来,身形不变,不再纠结皮斯科随意散药的事,沉声说道:“我不杀你。”摘下耳返,等钢铁侠同样摘下耳返之后,轩尼诗继续说道,“相反我想给你一笔钱,当做封口费。”
“今天的事太过震撼,即便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钢铁侠点了点头。
轩尼诗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们组织的药?”
钢铁侠猛然抬头,一脸震惊。
轩尼诗抬起手枪指着钢铁侠,冷声说道:“你说的是‘不要杀了你’,你认识我么?我为什么要杀你?你知道这是什么药?知道我是这个组织的成员?”
轩尼诗的语气非常平静,内容却让钢铁侠不寒而栗:“你到底是什么人?”
被人用枪举着,钢铁侠高举双手:“别,队长,别开枪。”
“好吧,看起来我不得不实话实说了。”钢铁侠慢慢走到客厅中间,四周没有枪械,他的行动似乎是在表明他绝无反抗的意思。
钢铁侠说道:“我其实是一名退伍军人,后来做了私家侦探,钢板是真的,我的左肋骨在一次任务中粉碎性骨折,接不好了,如果不手术,破碎的肋骨很可能直接要了我的命,所以部队的医生在里面塞了一块钛金板。至于胸口‘正’字,其实是我自己找人文上去的。”
“我所在的部队是特种部队,隶属于日本公安部门(类似国安局),执行过多次反间谍和潜入任务,我也杀过人,不过那都是任务期间,不得不那么做。”
“其实……”钢铁侠突然向旁边窜了出去,轩尼诗急忙调转枪口,钢铁侠翻身躲到沙发后面,沙发上躺着那名昏迷的赤身女人。
钢铁侠在沙发后面摸到一面盾牌,顶着盾牌从沙发左侧冲了出来,轩尼诗连忙开枪,子弹打在盾牌上,四面弹射,其中一发子弹刚好打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快手南山身上,快手南山通哼一声,悠悠转醒。
轩尼诗咬了咬牙,两次试图开枪击毙快手南山,又两次停手,有了这一犹豫的功夫,钢铁侠抄起那把被掰过的冲锋枪。没来得及思考,轩尼诗已经把手枪口调转过来,几乎是同时,二人一起扣动扳机!
钢铁侠射出的子弹带着一个弧线恰好打中了快手南山的后背。轩尼诗的子弹笔直地射入钢铁侠的额头,他的眉心瞬间多出了一枚红色的窟窿。
子弹的冲击力搅碎钢铁侠的脑仁,人后脑,骨缝闭合的地方,被子弹炸成了开花的模样。
脑浆溅满整块落地窗,黏糊糊一片,钢铁侠死的不能再死了!
轩尼诗看了一眼快手南山,变成小孩的快手南山身体没了起伏,竟也死了。
……
轩尼诗走过去仔细检查钢铁侠的尸体,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物品,轩尼诗咬了咬牙,掏出崭新的军刀划开钢铁侠的左肋,血肉外翻,左肋下露出一块白色的钛金板。
看起来,至少在钛金板上,钢铁侠没有说谎。
这块钢板上写着一行文字:“圣路加国际医院,2010年3月3日,冬日村野主刀。”
这条信息并不能说明什么,轩尼诗没能从钢铁侠的尸体上找到更多信息,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对于钢铁侠的身份,他有几个猜测:“最大胆的猜测,钢铁侠其实也是组织的成员,而且是身份很高,高到能够知道这种药物的程度,当然这个猜测也最不靠谱。毕竟那么高身份的人,只要表明身份,完全没必要和轩尼诗生死相搏。”
“最合理的猜测,钢铁侠其实是另外两个黑帮组织的成员。众所周知,东京三大黑帮,成员都会在身上文上一些很有‘辨识度’的文身,钢铁侠左胸口的特殊痕迹看上去就像是洗掉了文身之后,又刺上去的。之所以还要增添‘正’字,很可能是为了掩盖曾经的文身痕迹。”这个猜测还有一个证据,轩尼诗粗略数了一下“正”字,居然足足有160画,即便每个“正”字算一个人,钢铁侠也整整杀了32个人!
他的真实身份现在并不重要,无论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钢铁侠刚刚都有意击毙轩尼诗,有了这一前提,轩尼诗对于杀死钢铁侠完全没有任何顾忌。
现在,真正让轩尼诗头痛的,反而是一地的尸体要如何处理,以及从2分钟前一直开始闪烁的,客厅的电话。
轩尼诗攥紧拳头:“必须要尽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