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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工藤新一

这是一个充满了时间悖论的故事,虽然经不起科学狂人的研究,不过内容还算比较精彩。

轩尼诗收起吐槽,在他看来,这更像是过去的山田寺的营销手段:用巨龙赐福的土地吸引香客前来,等到传说中赐福的土地被香客们发现问题之后再用一个满是时间悖论的故事解答香客们的疑问。

如此一来,宣传有了,效果和收益也有了。

就像是过去商家都会在活动现场的说明版下面标注一行小字“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一样,山田寺传说的最终解释权同样归山田寺所有,这个故事中涉及神灵的出现,“神灵”这个词自然可以解释所有不合理的地方。

女人是感性的,三个女人围绕着这个故事兴奋地探讨起来,三个男人却无话可说,只能闷坐,轩尼诗给毛利小五郎倒上一杯酒,两个人酒杯轻碰,对酌一杯。

寺里的僧人们端上一盘盘斋菜,在日本,有些地方的寺庙允许食用肉类,山田寺属于严格遵守佛教戒律的寺庙,所有饭菜统统没有肉类,也没有使用肉类油品。照顾到来宾的感受,他们今天额外允许香客们饮酒,不过饮酒的场所仅限舞台前面,寺里不允许任何酒品跨过舞台。

舞台前面的桌子上渐渐坐满了人,他们的气氛非常热烈,几桌不认识的人也能遥敬酒杯,互道你好。

几杯酒下肚,毛利小五郎渐渐放开形象,解开西服上数的两个扣子,曲起左腿,左臂搭在左膝上,后背歪斜,右手随手拎着酒杯,大声与轩尼诗谈笑。

妃英理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哼,声音异常微弱,连轩尼诗这样听力过人的人也只能勉勉强强听见。

没想到毛利小五郎却听见了妃英理的声音,他立刻轻咳出声,放下左腿,把酒杯也放到桌面上。小五郎试图正襟危坐,可饮了酒的人不容易一动不动,想了想,毛利小五郎干脆把腿盘了起来。

毛利小五郎非常重视妃英理的意见,轩尼诗抿嘴偷笑:“看不出来这对夫妻的感情还真是好。”

7点30分,山田寺的表演开始了,今天的演出内容正是金敏英刚刚讲述的僧人与神龙的传说,剧团里多数是女性,许多角色都需要女扮男装。

大幕前男演员蒙住脸扮作准备行凶的僧人站在舞台中央,搓着手,灯光只打在他的身上,营造出一个人低语的样子。

蒙面僧人喃喃自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蒙面人忽然哈哈大笑,状若疯癫。

开场留下悬念,随后大幕缓缓拉开,演出正式开始。

金敏英笑着介绍道:“刚才的演员是剧组最出名的男演员,扮演过去僧人的演员是高岛月明,巨龙的扮演者是平山芽衣,当地县长的扮演者是森村莹,她们三个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

传说中原本没有县长,为了排满2个小时的演出时间,剧团对传说做了较大幅度的修改。

毛利兰感慨道:“真是太好了,一个学校的同学居然能一起工作。”

金敏英笑着摇摇头,妃英理给毛利兰夹了一块卷着腌萝卜的寿司解释道:“那可不一定啊,小兰。她们即是同学,也是竞争者。”

毛利小五郎同样点点头,颇有感慨:“相比输给不认识的人,输给认识的人更让人心生妒忌。”

金敏英笑着挽起下垂的头发帘,把它梳到耳朵后面,轻声说道:“是啊,她们的关系原来是很不错的,不过上到大三之后,她们也要为以后的人生寻找出路。像她们这样美丽青春的女孩子最容易产生妒忌心里,最近有一个剧组正在招募演员,她们三个打破脑袋使劲各种办法想进组拍戏。现在嘛,我看她们三个即使说不上是仇人,可也绝对不会再是朋友了。唉……”

毛利兰低头轻语:“怎么这样啊。”

轩尼诗冷声说道:“这就是现实。”

……

人群中传来一阵吵闹声,轩尼诗觉着这声音有些熟悉,探出脖子,舞台前面,阿笠博士正手毛脚乱地收拾桌面。

一个胖一点的小孩子瓮声瓮气地说道:“对不起啦,博士,我不是故意的。”

瘦一点的小男孩大声数落道:“元太,你看你,都把可乐弄撒了,桌子让你弄得这么黏!呀,步美,你的袖子!”

小女孩步美尖叫一声:“哎呀!好讨厌,人家新买的衣服!”阿笠博士连忙抽出纸巾递给步美:“光彦,帮步美擦擦袖子。”

这四个人乱成一团,阿笠博士身旁,灰原哀坐在座位里静静看着眼前的演出,恬静淡然,那双眼睛里满是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

轩尼诗还待观察,江户川柯南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小,小兰姐姐,我能不能去趟厕所。”

轩尼诗立刻站起来:“刚好我也想去,我陪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寺庙的客房,走到一条没有游客的长廊时,轩尼诗突然出声试探:“你到底是谁?”

江户川柯南转身疑惑地说道:“奈?你说什么呢,河内哥哥?”

轩尼诗站在原地,演出渐到高潮,在一阵灯光转换中,僧人回到了过去。

僧人的动作恰如其分,表演很有张力。

轩尼诗冷声说道:“你不认得我了么?那天的海港!”

江户川柯南推了下眼睛,撕开幼小外表的伪装,同样冷声说道:“我当然认得你,不过我还没有找到为你做不在场证明的女人,轩尼诗。”

轩尼诗瞳孔紧缩,看起来那天晚上柯南确实听到了他的代号。他的眼神渐渐冰冷。

僧人下决心要杀掉过去的自己,可临到死亡,他不免心感痛苦,僧人双膝跪地,双手驻地,仰面向天,几名剧务打开水龙头,模仿雨水从天而降,淋在僧人的身上。

轩尼诗上前一步:“你绝不能是一个小孩子,你到底是谁?”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刚刚听到的山田寺的传说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他终于抓住了那个始终没能抓住的线索,轩尼诗冷哼一声,吐出柯南的真名:“工藤新一。我早该想到你的!”

柯南没有接话,轩尼诗说出他的推理:“你非常熟悉毛利侦探一家的情况,和阿笠博士关系匪浅,经常不经意叫出小兰的名字,头脑聪明到能发现专业人员都发现不了的问题。更重要的是……”

柯南主动开口:“更重要的是,我服下了ATPX4869。”

轩尼诗退开半步,他怎么也没想到江户川柯南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稍顿片刻柯南说道:“而且我还知道雪莉服下了和我一样的药物,变成了小孩子的样子。没错,雪莉就是灰原哀,灰原哀就是雪莉!”

僧人张开大嘴全不顾雨水,左手用力捶打地面,每一击都配有铜锣的脆响,他越锤越快,铜锣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快。一直以来的猜想变作现实,轩尼诗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僧人在雨中缓缓站起身,直面舞台上的龙头,大声说道:“救你者是我,杀你者亦是我!人生事,何其巧,何其妙!”

他在舞台上轻轻踱了几步,突然狠狠顿足,面色坚毅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巨龙高声道:“是了,我为杀你先杀我,一命应可抵一命!”

铜锣声密集成一片,江户川柯南的心同样跳得飞快,选在今天揭开真相实在是迫不得已,轩尼诗见过灰原哀,更熟悉雪莉,只要他有心去查,查出雪莉和灰原哀就是一个人的事实在用不了多久。与其被动接受,柯南认为不如主动出击,试探轩尼诗的反应。

灰原哀并不清楚柯南认识轩尼诗的事,她在讲述黑衣组织故事的时候没有任何遮掩的直接提到过轩尼诗的名字,也简单提到过两个人的事,这也让柯南对轩尼诗上了心。

恰如山田寺的传说,人生事何其巧,如果没有雪莉让轩尼诗去查探工藤新一失踪的情况,轩尼诗也不会接触到江户川柯南等人,如果不是灰原哀隐晦提及过二人在黑衣组织里的故事,江户川柯南今天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同轩尼诗摊牌。

两个人原地对峙,心中思潮澎湃。

他们犹如两个赌徒,谁也不敢先下注,可谁也不愿离开赌桌。

舞台上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和一声震耳欲聋的鼓鸣,僧人把匕首刺入高岛月明扮演的过去僧人的体内。

两个演员同时缓缓滑到地面,灯光闪烁,高岛月明在灯光外悄悄退场,只留下男演员一人在台上。

僧人咬紧牙关翻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左手缓缓伸向天空,用力伸直,握紧,而后嘴角含笑,左手倏然落下。

轩尼诗问道:“告诉我这些,你想做什么?”

柯南嘘了口气,轩尼诗没有选择动手,他赌赢了!

柯南说道:“我需要你保护灰原。”

轩尼诗眉头紧皱,他想大吼一句“你在开什么玩笑”,可话到嘴边还是不得不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他和雪莉已经很久没有见面,轩尼诗曾一度以为他已经把雪莉忘了,可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清楚地知道,雪莉在他的心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并不是初恋的那种难以忘记,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在那个一团漆黑的组织里,雪莉成为了轩尼诗心灵上光明的源头,这是一种依赖,一种希冀,又或者是爱情在作祟?

轩尼诗不确定,他叹了口气,也只能叹口气,面对柯南明确的“威胁”,轩尼诗实在没有勇气去反驳,哪怕用语言,只要有可能伤害到雪莉,他都不会答应。

轩尼诗冷哼一声,自嘲地笑了起来。

水无怜奈用宫野明美要挟他,江户川柯南用宫野志保要挟他,要挟他不能说出他们的秘密,要挟他在关键时刻放他们一马,甚至以后还会进一步要挟他背叛组织,出卖组织。可此时此刻他只能接受,他的心容不得他不接受,轩尼诗说道:“你赢了,工藤新一。”

一个人转身离开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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