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O”说道：“我们俩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把雪莉交给我，我会保护好她。”
轩尼诗嘴唇微抿即松，“XO”看到他的这幅表情，微微一笑，轩尼诗说道：“父亲，我的眼睛并不是因为雪莉。”
“XO”抢白道：“我并没有说你的眼睛变正常是因为她，你急着解释什么？”
轩尼诗这回把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他试着把“太阳凝视法”教给“XO”，二人尝试半天，“XO”始终没能学会。
摆了摆手，“XO”看着他的表情，说道：“我知道你知道她在哪里，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你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执行组织安排的任务，而是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她。”
轩尼诗张开嘴，又嘬起嘴唇，瞪大了眼睛，心里不住非议。“XO”说的格外笃定，他却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的不知道雪莉的位置，我会不过一切地去找她么？
以二人当时的关系，找她是必然，违背组织的安排却不见得做得出来。
轩尼诗仔细思考违背组织的可能性，猛然醒悟到这是“XO”为了故意观察他设下的语言陷阱，挑了挑眉毛，不悦地看着“XO”。
“XO”笑着说道：“你的反应告诉我，你确实知道她在哪里。”摇了摇头，“我的孩子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轩尼诗摸了摸鼻子，决定咬紧牙关，死不认账。
“XO”转过身，伏在栏杆上，微风吹过，他的胡须顺风抚动：“轩尼诗，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场面。”
轩尼诗靠过来，笑着说道：“我可不记得。”
“XO”闭上眼睛，说道：“你当然不记得，那个时候你还看不见东西。”
轩尼诗发出微小的轻笑声。
“XO”说道：“我一直拿你和蓝带当成我自己的孩子。”老人转头盯着轩尼诗，轩尼诗点点头：“我也拿您当成我的父亲。”
“XO”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瞒着你了。其实我成立了一个新的组织，‘佩罗克’（寄生），意为寄生在黑衣组织里的，准备随时取而代之的意思。”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轩尼诗万没想到“XO”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XO”说道：“黑衣组织存在的时间太久太久，它现在虽然仍然很强大，可它也存产生了太多的问题。很多国际势力都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很多间谍也已经潜入了这个组织。”
轩尼诗默不作声，想到水无怜奈，心中暗自点头。
“XO”说道：“看你的表情，你已经遇到这些人了吧。”
轩尼诗眉梢微挑，万没想到“XO”对他的反应如此熟悉，赶紧整理表情，再不敢有任何反应。
“XO”叹口气，说道：“你对我有些疏远了。”
摇了摇头：“好了，因为你的眼睛需要组织的药物维持，所以我一直没有和你摊牌，现在你的眼睛既然已经好了，我要求你加入我的组织，为我效力！”
轩尼诗不知道如何回复，“XO”的话太过突然，突然到已经超过了他所有能想到的心理预期。
“XO”说道：“据我所知，黑衣组织创立者的名字叫做乌丸莲耶，听说苦艾酒是他的侄女。乌丸莲耶创立组织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能够让他永生不死，得以永享财富。可惜药物研制出来，准备给他食用的时候，他决定让苦艾酒替他试药。苦艾酒服了药，变成年轻时的样貌，他却没来得及服下药物，和其他人一样，轻而易举的死了。”
摇了摇左手食指：“这些都是陈年往事，我也是道听途说。”
转过身，老人双手肘搭在栏杆上，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现在聊聊眼前的事。”
“黑衣组织现在的目的是为了让生者长存，死者复生，这第一个被复活的人，自然应该是乌丸莲耶。”轩尼诗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组织曾经有一对非常厉害的科学家夫妇，他们姓宫野，对，他们就是雪莉的父母。”
“也是他们，研制出了那种让苦艾酒返老还童的药，研制出了能够抑制我们眼疾的药。”
“可惜，有一天他们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组织也没有派人去找。”
轩尼诗皱起眉头。
“XO”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怀疑，他们的消失其实是组织的人做掉了他们或者把他们藏了起来。”微微欠身，“我个人更倾向于前一种，毕竟这十多年来组织科技的停滞不前就是最好的证据。至于说杀掉他们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听从组织的安排。”
“所以我成立新组织的计划只能搁置。”
这句话说的毫无铺垫，轩尼诗却听懂了，反问道：“您的意思是，您想让宫野夫妇为您所用？”
“XO”点点头：“组织的目的是好的，生者长存，死者复生，世界再无生离死别，多么美好的愿景。可惜他们注定不会把这种力量播撒出去，只会让这种能造福全人类的力量变成他们的私人武器。”
“而我，以及我的同伴，我们愿意把这种力量分给全人类！让所有人都不再受死亡的困扰。想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宫野夫妇，需要他们的科技！”
最后的话变得咬牙切齿，看样子宫野夫妇当年的突然消失，确实让老人措手不及。
轩尼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真如养父所说，没有人再有生离死别，也许文学创作会大受影响，但对全人类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轩尼诗也终于明白养父为什么执着于雪莉的原因，恐怕在宫野夫妇消失之后，雪莉就成了唯一拥有这种力量的人。
“XO”说道：“宫野夫妇消失之后，组织开始培养其他科学家，试图继承他们的衣钵，可惜多年来没有一名科学家能够弄明白他们在电脑里到底留的是什么。直到继承他们天赋的雪莉渐渐长大，并且逐渐掌握了宫野夫妇的科学技术。”
“于是，雪莉就成了组织里最最重要的科学家。”
“XO”笑了笑：“组织里的人并没有预见到雪莉的重要性，尤其是琴酒，那个家伙竟然把那种能够让人返老还童的试验药ATPX-4869当成毒药使用。”
“竟然会因为宫野明美（广田雅美）的一些间谍行动，就决定处决宫野明美，让雪莉彻底和组织决裂。”
轩尼诗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宫野明美被组织针对的原因原来是因为间谍行动？”暗自点头，“难怪用宫野明美的电话打给赤井秀一，不仅电话能够接通，他还能够不顾危险，立刻出现。”
“XO”续道：“不过也不能全怪琴酒，那种科技毕竟太过神奇，琴酒最初行动的时候，我也以为宫野夫妇的科技将永远无人继承，ATPX-4869真的就是毒药。可当我听说雪莉从组织严密看守的房间消失时，我立刻明白过来，我知道她能从那种房间离开的唯一解释，只有她已经做出了那种药！！！”
停顿片刻。
“于是我让尊尼获加想办法搞垮皮斯科，好让我能够入主组织在东京的分部。”
轩尼诗诧异道：“这都是您的计划？”他想到了威雀的死，心生愤怒，却又想到金敏英并不知道威雀和自己的关系，威雀是皮斯科的左膀右臂，作为敌对阵营的人，除掉对方的干将也在情理之中。可这种“情理之中”的情绪，却让他觉得格外烦躁。
“XO”点点头：“对，一切都是为了得到雪莉。”老人上前一步，攥住轩尼诗的双臂，“我可以确定雪莉就在东京，可她到底在哪？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孩子，带我找到雪莉，我会保护她，她的科技成果会让全人类受益！”
轩尼诗的双臂被他攥得生疼，挥手挡开胳膊，问道：“您现在是X还是O？”
“XO”抹着鼻子笑了笑：“你看出来了？”说完话，摊了摊手。
轩尼诗点点头：“父亲他在说话之前有一个搓手指的小动作，这是他为了让我们能区别你们而特别养成的习惯。”
“XO”抬起右手搓了搓手指，说道：“是像这个样子么？”
轩尼诗没有说话。
“XO”说道：“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听我说，轩尼诗，我现在是X，还是O，又有什么关系？毕竟我就是他，他也就是我。”
轩尼诗问道：“他有多久没有出现了？”
“XO”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半年多了吧。”咧开嘴角，“这要谢谢尊尼获加，那个女人对心理很有研究，她无意中帮助我找到了彻底压制了X的方法。”
张开双臂：“轩尼诗，不要再多想了，X是你的养父，我也是你的养父，你们是他从先看着长大，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无论我们哪个意志在主导，这具身体终归是不变的。”
轩尼诗摇摇头：“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为了打击父亲的意志，差一点杀了我和蓝带。”
“XO”沉声道：“可也是那一次，X差一点彻底消灭了我，这也让我知道你们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么的重要。所以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对你们出过手。”
“你还记得12岁的生日礼物么？那就是我买给你的。”
那是轩尼诗的第一把开刃匕首。
当时什么也看不见的他拿着那把匕首，差一点插进蓝带的胸膛。
轩尼诗不断摇头，连连后退：“你不是我的父亲，我知道雪莉的位置，可我永远也不会把她的位置告诉你！”
他故意暴露这条消息，是为了让“XO”的视线能够锁定在他的身上！
说完话，轩尼诗返身冲向楼梯口，两名没有代号的成员死死堵住门口，轩尼诗动作一滞。
“XO”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轩尼诗，以我现在的身份，我只要说句话，你就会被组织定义为叛徒，琴酒就在东京，你应该知道他对叛徒绝不会手软！”
声音越来越大，人也越靠越近：“把雪莉交给我，‘佩罗斯’里，我会给你留一个很高的位置！”
轩尼诗低垂脑袋，似是认命：“你把父亲怎么样了？他还在你的身体里么？”
“XO”耸耸肩膀：“谁知道呢？”
轩尼诗点点头：“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XO”刚要质疑，轩尼诗从后腰掏出刚买来的防狼喷雾，对着两名守卫的脸喷了过去。
喷雾刺鼻呛眼，守卫立刻躬身捂着眼睛。
轩尼诗挤开二人，顺着楼梯一口气跑到医院外。
“XO”的电话响起，接通电话，路易十三问道：“‘XO’先生，需要狙击么？”
“XO”冰冷地说道：“不要，我还需要他帮我们找到雪莉！”捋了捋胡须，“XO”自言自语：“不让我杀掉他，X，你原来还没有消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