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本来看到陆跃走向了场边,以为他是去使用那些健身工具,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多加关注,只是在自顾自的练习自己的剑术。
不过练武场就这么大,两人离得再远也不过就是数十米的距离,因此当陆跃站到场中的时候,不免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艾伦向陆跃这边扫了一眼,看到他手中竟然拿着一把骑士长剑,并且身体还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势,这个姿势虽然他从未讲过,但凭他的眼力,也能从其中感受到一股攻守兼备的意味。
艾伦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虽然知道陆跃是他父亲的客人,但威斯特昨天走的很急,并没有和他多说,所以他并不知道陆跃的详细信息,不过在刚刚初次见面的时候,见他一身粗布麻衣,行为举止中也没有那种接受过贵族礼仪教导的痕迹,因此已经断定对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并没有什么背景。
虽然从小养成的教养并没有让他表现出什么轻视,但在心底,他其实并没有将陆跃放在心上。
然而现在看到对方的动作,不由得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莫非他还会一点剑术么?”
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艾伦就感到眼前闪过一抹剑刃的反光,定睛望去,就看到那边陆跃已经动了。
剑若惊鸿,身如游龙。
艾伦看到对方剑才刚起,就宛如疾风迅雷一般,一招一式,华美之中却偏偏又透着一股凌厉杀气,与自己以往所见全然不同,不由大吃一惊。
既是吃惊于对方的剑术,也是对陆跃这个人感到意外。
不过眼见对方施展的是自己从所未见的剑术,艾伦不及多想,开始仔细观看起来。
片刻之后,随着陆跃剑法施展沉浸其中,艾伦看到对方剑术变幻越来越快,到了最后,竟然感觉只剩下了一片剑光,似乎已经不见了其中的人影,不由有些目眩神驰,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好!”
陆跃正沉浸在剑法之中,被这一声大叫惊醒,瞬间停下了动作,向艾伦那边看去。
艾伦刚才的那一声大叫只是下意识反应,出口之后就反应了过来,见对方停下了动作,不由暗叫一声可惜,不过看对方看了过来,还是露出了一抹抱歉的笑意,向这边走了过来。
陆跃看到艾伦向这边走了过来,心中微动。
他刚才演练剑法,本就是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只不过没想到自己多日未练剑法,这一上手,竟然渐渐陷入了物我两忘之境,差点忘了这个目的。
好在这种状态之下,自己的剑法流转比往日更为顺畅,虽然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但依然成功引起了对方的兴趣,没有出什么差错。
略微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陆跃脸上挂上一抹笑容,看着艾伦走来。
艾伦来到近前,微微鞠躬,抱歉道:“刚才观看您的剑法,有些兴奋,如果惊扰了您,还请见谅。”
看过了陆跃刚才的表现,他现在的态度与刚才相比,虽然说不上是前倨后恭,但明显已经有所不同,少了一些随意,多了一丝郑重。
陆跃摆了摆手,微笑道:“没什么,刚才你不是也没怪我么?”
艾伦一笑,赞叹道:“您刚才的剑术实在精妙,我虽然从未见过,但也能看出其中的厉害。”
陆跃笑了笑。
艾伦紧接着问道:“不知您是否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剑术?我实在是好奇。”
陆跃听到此话,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皱眉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艾伦同样一愣:“您不清楚?”
陆跃摇了摇头,叹道:“我不知什么原因导致了失忆,所以虽然会这套剑术,但却并不知道它的来历。唉!可能是忘了吧。”
艾伦惊讶道:“您失忆了?”
陆跃苦笑一声,将自己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艾伦听罢,恍然道:“原来如此。”
陆跃叹道:“若不是我前段时间隐约记起了一些东西,那现在这套剑术,我恐怕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艾伦看陆跃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不由安慰道:“放心,您既然已经开始想起一些东西,那想必离彻底恢复记忆,也没多久了。”
“希望如此吧。”
陆跃摇了摇头,敛去脸上的愁容,笑道:“能恢复记忆自然最好,不过如果恢复不了,那其实也没什么,反正都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也习惯了。”
“您真豁达。”
艾伦看陆跃回复了状态,笑着赞了一句,随后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陆跃先生,我有一个请求,还望您答应。”
“什么?”
“我刚才看了您的剑术,有些手痒,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切磋一下?”
陆跃看了一眼他有些期待的目光,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当然可以。”
艾伦大喜:“多谢。”
随后两人退开几步,各自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陆跃持剑而立,说道:“来吧。”
艾伦之前已经看过陆跃的剑术,不敢大意,听到陆跃的话,也不推辞,直接前冲几步,长剑一挥,直劈而来。
陆跃剑随手动,向上挡去。
“叮——”
两剑相交,空中顿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兵器交击声,而且与此同时,似乎还有一丝火花隐现。
陆跃只感觉上方传来一股浑厚的大力,右手瞬间一沉,直接向自己头顶落来,眉头一皱,连忙后退几步,卸去了这股力道。
后退之时,他感受了一下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不由暗暗心惊对方的力量之大。
艾伦看准机会,顺势变招,一剑刺来。
虽然只过了一招,但陆跃已经知道,单凭寻常剑法,自己根本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于是目光一闪,直接用出了独孤九剑。
只见他长剑一撩,对于艾伦刺来的长剑并不阻挡,而是直奔对方的手腕而去。
艾伦刚才胜了一招,正要乘胜追击,然而长剑刺击才到半途,就看到陆跃的长剑从下往上划来,如果自己继续往前,就会将手腕直接送到对方长剑上,不由吃了一惊,急忙收手,同时变刺为扫,想要荡开对方的长剑。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自己抽手的那一刻,对方竟然也同时变招,由撩变刺,直往自己胸口而来。
他刚刚才想要扫开对方长剑,力气已出,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强行一提,将长剑挡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过他这一临时变招,力量错乱之下,不仅让自己难受的要死,手上也根本没有几分力气。
艾伦心中一惊,暗道不妙,急忙后退,想要卸掉即将到来的冲击。
陆跃轻笑一声,手腕一抖,剑刃划过一个微小的半弧,直接从艾伦的胸口划到了他的脖颈。
艾伦大惊,就想要抵挡躲避,然而他现在刚刚手上提剑,脚下后退,正处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办法?
陆跃长剑在艾伦肩膀微微一拍,随即收剑后退,微笑着看向他。
艾伦停下动作,呆愣当场,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之色,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声道:“我输了。”
陆跃笑而不语,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独孤九剑的精要就是“有攻无守,料敌机先”,艾伦的力量虽然远大于他,但陆跃剑剑攻敌必救,根本不会给他攻击的机会,自然也不用和他硬碰硬。
这一战的本质,其实是陆跃以绝妙的技巧碾压了艾伦。
独孤九剑身为剑道绝学,甚至能堪称天下第一剑法,其精妙之处,足以引起质变,让陆跃弥补身体素质上的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