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85500000066

第66章 父 子(1)

1969年深秋,身穿一套洗得略微发白的军装的关路阳回到了家里。

关路阳的突然回来,使这个相当长时间里显得过分沉闷的家庭有了一次意外的节日气氛。

乌云有一刻没有认出这个高大英俊、威风凛凛、目光中充满了机敏和自信的青年军官。他简直让她认不出来了。她叫了一声,手中的锅铲失手落到地上,扑过去抱住儿子。而个头足足比乌云高出一个半头的路阳则张开双臂,把乌云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母子俩在十月的阳光下像风叶草那么快乐地转个不停。

乌云高兴极了。她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把陆续接回家来的孩子们哄开,让他们别缠着他们的大哥,让他们风尘仆仆的大哥坐下来喘口气。她手忙脚乱地在洗澡间里放了整整一池子水,从箱子里找出新毛巾,又把关山林的干净军装找出一套来。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的大儿子已经完全能够穿她丈夫的军装了。

路阳非常孝顺地听从着母亲的安排。乌云怎么安排路阳就怎么做。当乌云来来回回从路阳面前走过的时候,路阳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和温顺。晚上吃饭的时候,路阳把第一筷子菜搛进了母亲的碗里,这使乌云差一点儿又流出了眼泪。路阳很亲热地搂住乌云的肩头,给她讲了一个又一个笑话,逗得她把勺子里的汤都泼洒到身上了。乌云说起路阳小时候调皮的事时,路阳则哈哈大笑,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乌云发现路阳太像他的父亲了,他的一投足一颦眉简直就和他的父亲没有什么两样。但路阳比他父亲更加富有头脑和智慧,这一点儿乌云也看出来了。在整整一天时间里乌云几乎不让自己离开儿子一步,她也同样这么要求他。他是她的,她要痛痛快快补偿一次母亲的饥渴。路阳自然心领神会,他果然就寸步不离地追随着母亲,像一只母鹿身后紧紧跟随着的年轻的麋鹿。只是有一点,他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手枪和一只赭红色牛皮公文包,包括他的母亲在内。即使在他进卫生间洗澡和晚上上床睡觉的时候,他也把它们放在他随手可以够到的地方。这一点关山林不经意地观察到了。关山林对此十分满意。儿子无疑是个合格的军人,关山林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关山林对路阳的突然回来表现出一种尽量克制的高兴。他没让自己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什么,只是当路阳规规矩矩站在他面前叫他爸爸的时候,他才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开了片刻,冲儿子点了点头。他这么点着头的时候,表情甚至有些冷漠。在整个白天的时间里,关山林都没有机会和儿子接触。先是乌云,她把她的大儿子像婴儿似的搂在怀里不放手,她就差一点儿没表现出对所有接近她大儿子的人的强烈的嫉妒了。接下来是那些孩子们,他们像一群得了首领的蚂蚁,把他们的大哥团团围住,簇拥着他从这间屋子到另一间屋子,甚至簇拥着他去上厕所。他们要看他胳膊上的肌肉,要看他的枪,要他讲故事,对他带给他们的那些糖果根本不感兴趣,他们还想知道他是不是打过仗,他会开坦克和飞机吗?如果他们发现了空投特务,向他报告,他管不管?要是美帝国主义侵略阿尔巴尼亚,他愿不愿意带他们一块儿去那里作战?

关山林被冷落在一边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儿子的观察。关山林始终在观察着儿子,他发现儿子成熟了,他的肌肉富有弹性和韧力,筋骨结实,眉宇间正气勃勃;他站立或坐着的时候都自然保持着一种军人的标准,说话声音不高却底蕴十足,反应灵敏快捷,在一只手把小妹湘月举到空中逗她咯咯大笑的时候,另一只手仍能急速抓住躲在一边的湘阳朝他投来的飞镖。他具有同情心,在和每一个弟妹拥抱的时候没有忘记躲在墙角的大弟会阳。他把剥了糖纸的糖块放进会阳嘴里让会阳吃,这个动作让关山林怦然心动。但是,最让关山林满意的还不是这些,是路阳对他的态度。吃晚饭的时候,路阳给乌云搛了菜,但他没有给关山林搛。他知道他的父亲不需要这种太富温情的动作。晚上他们父子俩坐在关山林的房间里谈话,关山林夹在书里的红蓝铅笔掉到地上了,关山林勾着身子在地上找。他够了一下那支笔,笔离他稍远了点儿,他伸长了手臂,把笔抓在手中,直起腰来。在这个过程中,路阳一直坐在那里没动,没有去帮助他的父亲,他似乎对他的父亲拾笔这个细节毫不在意,因为他的父亲还没有老到需要人帮助。实际上,父子俩是在拾笔这个动作中完成了一次心灵的沟通,由此关山林心里多了一分对儿子的感激。

关路阳在1969年秋天刚刚由排级提升为连职,并调至总参所属的一个机关工作。关山林对儿子优秀的军人素质丝毫不予怀疑,他知道儿子是最好的军人,但对儿子在短短时间里的迅速提升仍然感到一种吃惊。关山林在儿子面前没有表露出这种吃惊,他甚至没有去打听儿子新调任的那个部门的情况,儿子做的是什么工作。凭直感他知道,儿子供职的部门具有一定的保密性。儿子佩带的是一支警卫型的59式连发手枪,即便是在与自己谈话时也须臾不离身;他闭口不谈自己的工作,他只告诉父亲,他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了,这一切都说明,儿子是成熟了,成熟的儿子是在受着重用。

秋天的晚上,父子俩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散步。他们差不多一般高,身材同样魁梧,步伐同样有力。金龙菊和残桂在夜晚传送着暗暗的芳香,大团大团的美人蕉静静地匍匐在院子的角落里,像内热外冷的火把,轻轻吹一口气就能将这些火把吹燃。几星流萤从父子脸前飞过的时候,他们都久久地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关路阳在黑暗中打量父亲。他发现父亲老了。这是不可思议的。在关路阳的记忆里,父亲从来不属于衰老这个词。他曾经是多么的有力量,多么的充满活力呀!当他站立起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天空一下子变得低矮了;当他大步向前跨动的时候,你会觉得整个地球都在震颤;当他哈哈大笑的时候,你会觉得全世界都受到了感染,这才是父亲,这才是他的父亲!关路阳崇拜他的父亲,就像崇拜太阳一样崇拜他。他迷恋他日日新鲜的光明和热能,迷恋那种永不停息的升腾。关路阳在心里甚至还埋藏着一个愿望,这个愿望是在他少年时期就滋生了的。关路阳希望有朝一日能和父亲比试一下掰手腕。他们各据一方,彼此伸出手来,从容握住;他们脸色平静地盯着对方的眸子,无须口令,他们开始用力,用力,再用力;他们的指关节咔嚓作响,他们全身的骨头咔嚓作响,支撑着他们那两只胳膊的石桌轰然塌坍,化作尘末,但他们的手没有松开,他们的手不会松开,它们仍然牢不可分地焊接在一起,较劲,整个地球都在他们的较劲中咔嚓作响!这是少年关路阳的一个梦。他知道那个时候他还小,还年少,没有资格向父亲伸出手去。现在他行了。现在他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了。他有了这个资格。他可以向父亲伸出他的手去了。可是,父亲却老了。对于离家三年的关路阳来说,这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那么不可思议,那么不近情理,但它却是事实。父亲鬓角上的白发使关路阳受到了深深的刺激和伤害,有一刹那关路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想接受那些该死的白发,他只想没有任何障碍地向父亲伸出手去,但是父亲老了。

朱妈养的那只名叫上尉的猫在黑暗中从他们的脚边窜过的时候,父亲犹豫了一下。勤务员李部在他们身后招呼首长接电话的时候,父亲又犹豫了一下。关路阳痛苦地想,父亲这是怎么了?他真的老了吗?

金龙菊和残桂的暗香在整个夜晚都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关山林回屋里接过电话之后,父子俩又继续他们的散步,这回他们走得很远,一直走到围墙边。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这座城市的高处。山城重庆的夜景暧昧而不真实。1969年秋天重庆的大多数地区仍处在灯火管制阶段,整个下半城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死寂。偶尔有亮着夜间行驶灯的车辆惊慌失措地从他们脚下驶过,灯光被山风吹得忽明忽灭。远处有零星的枪声,这也让人感到不真实。嘉陵江灰灰白白地卧在那里,没有船的灯火,无法弄清它仍旧在流淌着还是已经死去了。父子俩站在那里,有一刻他们都看到了一颗流星,它从东边的最黑寂中出现,摇摇晃晃飞到他们头顶上,似乎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急速划过夜空朝西边坠落下去。关山林开口打破沉寂。关山林问,北边一直在吃紧?关路阳说,嗯。他没有问父亲是打哪儿探听到这个消息的。父亲是一个军人,即便已经失去了军职,他还是军人,一个好军人,哪怕只靠鼻子也能闻出硝烟味来。关山林问,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力?关路阳说,在北线和西线,他们一共有一百二十四个步兵师,全是一流装备。关山林说,我们呢?关路阳说,一线上有三十六个野战师,还有一些边防部队,你知道,我们的装备很糟糕。关山林沉默了一会儿。关路阳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他不该提到装备,父亲干了十一年军事工业,他和他们曾经是伙伴又是对手,你提彼此装备的优劣无疑是在责备他。关路阳在黑暗中看了一眼父亲,他发现父亲这个时候正把目光对着北边,他看不见他的眼神,但他觉得他那个样子有一种饿豹似的渴望和向往。关山林站在那里默默无声地看了一会儿,转过身来,他问儿子,你说,要打起来,我们能赢吗?关路阳迟疑了一下,说,我们不会输。关路阳极谨慎地选择了一个字眼,作为军人他无权盲目乐观,作为儿子他又不能伤害父亲,这个字眼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关山林却根本没有留心儿子这个微妙的心理活动,他叹了一口气,轻轻说了一句,这一仗,我是没有希望了。说完这句话,他把身子再度转过去,面向北方,在黑夜中肃然遥望。关路阳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感情,他觉得鼻子涩涩地发酸,他站在那里,无言以对。好久好久之后,他才轻轻地说,爸爸,我们回去吧,天冷了。

关路阳在家里只待了十天,十天之后他就返回部队去了。临走的时候关路阳挨个儿地和弟弟妹妹们告别,他和他们告别的方式是拍他们的脸蛋儿,这使乌云想起小时候大哥巴托尔对她也是这样。关路阳像待家人那样谢了朱妈,他说朱妈烧的红烧肘子非常好吃,因为这道菜他简直就不想走了。他像对待另一个亲兄弟一样在李部的肩头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说他会给李部寄回一大包山东莒县的大蒜,因为那种大蒜的膜衣是最上乘的笛膜。他朝乌云走去,他把母亲拥住,轻轻地一使劲,就把她抱了起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母子俩就以这种方式站在那里。他在她的耳边小声地对她说,妈妈,你要保重。然后他把她放下来,松开了手臂。乌云掩饰着为儿子整理风纪扣,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几乎古今中外所有军人的母亲或者妻子都做过这个动作。他当然用不着她来整理什么。他服装严整,一丝不苟,但是他不动,就那么笔直地站立着,任母亲把他轻轻地摸索了一遍。

现在,关路阳和家里差不多所有人的告别都完成了。他转过身去,面对关山林。关山林站在台阶上,下颌微扬,目光平静。关路阳朝父亲走过去。他在离父亲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看着父亲。那天有风,院子里,所有的植物的枝叶都在摇曳着,显得匆匆忙忙的,恍惚之间有如千军万马在穿梭奔跑着,这就让那两个彼此相望着的兵,有了一种雕塑的感觉,有了一种永恒观照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关路阳像一个士兵似的开口对父亲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可以出发吗?关山林则像一个调动着千军万马的指挥官,用力点了点头,严肃地说,好好干。关路阳还有一句话想要说。他差一点儿就大声说出来了。他想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我能够和你掰掰手腕吗?那句话就在他的嘴边上了。但是他没有说,他把它咽了回去。关路阳挺了挺胸,啪的一个立正,朝关山林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然后他放下手臂,转身,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离开了台阶,大步走出了院子。

没有人送行,全家人都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关路阳高大的身躯消失在大门外。他始终没有回头,而他们也始终没有动一下。这是一种默契,一种职业军人家庭的默契,一种近似于残酷的默契。乌云太熟悉这种默契了,如果不算上她和关山林新婚分别的话,她还记得在大凌河边的那个黎明,她还记得在沈阳他伤愈归队时的那个雪地,她还记得在武汉他大发脾气的那个早晨。军人以一种固执的偏见对待分别,他们反感送行这种方式,他们甚至反感家庭这种方式。无论出发或是战斗,无论生或是死,他们期待的都是一种从容不迫,一种征伐天涯若闲庭信步的自信,而所有的叮咛和泪水只能使他们的腿上缠裹上铅衣。乌云有一段时间怀疑那是不是军人特有的忌讳,但后来她不再怀疑了,她接受了这种方式,当她接受了这种方式以后,她就体验到另一种感受,那是自信、坚定和充满信心。作为一个常为出征人壮行的家人,她在每一次都能百倍笃信他的凯旋,就像他只是去后院的小河边提一桶水,或是去村前集镇的铁匠铺里取一柄加钢的锄头,用不着惊乍,他前脚出去,后脚就会回来的。

现在,乌云就是以这样的心境,目送着她的大儿子走出了她的视线。

老大关路阳走后不到两个月,冬季征兵开始了,十五岁的老三关京阳被54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看中,作为文艺兵被招进了部队。

同类推荐
  • 绝望岛历险记
  • 老海拉尔的“日本大夫”

    老海拉尔的“日本大夫”

    海拉尔的一切都时时刻刻在她的心上。该问候的她问了一遍又一遍,该帮助的她不遗余力,不停地往中国寄钱寄东西。一年年过去,她真的很老了,身体向前躬成一棵干枯的树,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使人们想起冬天来临之前的晚秋。魏大武女士给我找出了她精心保存的一封信,那是中村在生命的尽头对中国最后的表达:徐琳,我想你,徐冰琳,我想你,我想你们,我想你。整整的两页信纸,就是同样的一句话。当徐琳老人给我讲起这封信的时候,她忍不住掉泪了,她说,世上最苦不过人想人,我的老师辛苦了一辈子,临了临了,心里还装着那么多的思念,她是多么孤单啊……
  • 隐形的闯入者(上)

    隐形的闯入者(上)

    如果有一天,科技让你以前只能在小说里读到的“幽灵”或“隐身人”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到处游荡,你完全没有了隐私空间,你会忌惮吗?如果有一天,科技让你的猝死或某种疾病不是上天给的,而是某种不可见的人造波所至,你能明鉴吗?如果有一天,科技让你的大脑自我意志也能被操控,说着你意想不到的话语,做着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会疯狂吗?如果有一天,当所有人的自我意志都可以被操控的时候,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你敢想象吗?难道不是一个失控和畸形的疯狂世界吗?
  • 快递包裹

    快递包裹

    取代丹·布朗《达·芬奇密码》荣登畅销榜首位的德国推理天王菲茨克最新力作,在德国出版17周狂销50万册、各类畅销书排行榜NO.1的悬疑风暴高能来袭!自从在酒店房间里被强奸后,埃玛就不再踏出家门半步。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成为那个被媒体称为“理发师”的变态连环杀手的第三个受害者,为什么自己和其他受害的女人一样被剃光了头,但却没被杀?埃玛每时每刻都活在恐惧中。她儿时的妄想症开始发作,她开始怀疑周围的一切。每个男人都可能是杀手,因为她从未看到过杀手的脸。只有在自己的家里——一栋坐落于柏林西郊的小房子里——她才有些许安全感。直到有一天,邮差站在门前,请求她替一位邻居接收一件快递包裹,埃玛再次陷入了崩溃。
  • 局中局(罪推理事务所)

    局中局(罪推理事务所)

    一场腥风血雨的猎杀行动展开,案情隐藏着的阴谋与杀局,警察与黑道势力角逐,胜利却伴随着危险步步紧逼,但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危险四伏的局中局,悬念丛生的谜中谜,紧张刺激的生死之战,让你的肾上腺素一路飙升!
热门推荐
  • 十五谈情

    十五谈情

    时空当铺典当时光她是十五夜下的步鹤也是典当情缘赎回罪孽的罗枳他是才贵世家的赵宁底也是转世来回的朱无恙由灵魂开头在浓严规矩的时代虽历尽艰辛,此当深情不负你
  • 甜宠—花开的幸福

    甜宠—花开的幸福

    我的女人要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我还得自己在自己头上种草?
  • 盛世茶缘

    盛世茶缘

    她是茶仙之后,原该享尽美誉,却从小被当成丫鬟之女,她究竟是付小六还是陆筱浮。第一次她踏入长安城,迎来的不是盛世繁华,而是坎坷、波澜与梦魇,她精疲力尽。然后,她遇见了他们,一个是天下第一茶楼的楼主,另一个则是天下第一的茶道蠢才。她选择了前者,最终……他不仅将她送仅了天下最大的艳香之院,还成了她的杀父仇人。她无颜去生,也无颜寻死。心死之余,她再一次见到了夜茗晨……台词节选:我是野丫头不错,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从内到外都散发着野的气味,但请你记住,野丫头……并不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野性。一开始,她以为那第二朵带刺的玫瑰是任青荼,其实,她从来没想过,另一朵带刺的玫瑰就是夜茗晨啊!之所以,夜茗晨从来没有刺痛过她,是因为他将刺全部刺在了自己身上……
  • The Village Rector

    The Village Rector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N道贩子康采恩

    N道贩子康采恩

    汉唐有我的商店,宋明有我的商船,春秋与三国更是有我的军队!你问我一个商人要军队做什么?岂不知:下贾贾粮、中贾贾丝、上贾贾国。且看康采恩如何打造一个时空贸易帝国?!
  • 医妃倾城,绝世大小姐

    医妃倾城,绝世大小姐

    “王爷,您的小舅子把您最喜欢的那棵紫炎树给迁移走了。”属下一一个闪身来到男人面前,恭敬的禀告。某男人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无所谓,让他拿。”“王爷,您的小舅子把王府里禁地的宝藏给挖走了。”属下二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某位爷薄唇抿了抿,依然无所谓的道,“没事儿,让他拿。”“王爷,您的小舅子把王妃给掳走了。”属下一这回很不淡定。“没事儿,让他……”话还没说完,这才反应过来,靠在椅子上的身子猛得坐起,冷厉地问出声,“你说什么?”“回王爷,王妃……她…”属下一的话还没说完,便觉得眼前一晃,再次看去,果然,面前已经没有人了。只听远处传来某位爷怒气的声音,“小舅子,你拆人姻缘,天理不容!”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七海霸主

    七海霸主

    顶级玩家穿越游戏异界,头脑之中记载着无穷尽的游戏经验,拳头中蕴含着龙之后裔的狂暴力量!两世为人,誓要圆上前世未完成的夙愿,成为那称霸七海的豪强霸主!失落的遗迹,国王的宝藏,美人鱼的香吻,力量的传承……海上有你想要的一切,就看你有没有实力去索取!雇佣最强的隐藏船员,制造最强的帆船大炮,组建最强的海上舰队!大海之上,谁与争锋?……PS:作者已有二百万字完本作品《海盗系统》一枚,是写此类题材的老手,放心收藏阅读。新书《最强狂暴作弊系统》欢迎阅读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太上黄庭中景经

    太上黄庭中景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