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慎问：“老秦，她去问你竞标的事情，你有对她透露过什么吗？”
“怎么会？”老秦连忙表清白：“少爷，您还请一定放心，我在公司工作近二十年，不提基本的职业操守，我对公司绝对是忠心耿耿，永远不会干出对公司利益有损的事情。”
姜慎听得心里烦躁不已，挥挥手：“知道了。”
肖原把视频通话关掉，又小声地问：“少爷，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是舒小姐会做的事情。如果她真要帮卫东寻，也不至于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拿不到消息，这完全不合逻辑……”
姜慎不知想到了什么，马上抬头看着他：“你立即去查一下卫东寻回京海后住在哪里。”
肖原连忙应：“是。”
他走出办公室门，顺道把门关上。
姜慎给舒沉婉打电话：“婉婉，你现在，在哪里？”
这时候舒沉婉已经跟着卫东寻来到他居住的小区，她按着手机低声说：“我还在妈妈这里。”
姜慎忍耐地说：“你发个定位给我，我过去找你。”
舒沉婉连忙说：“不用的。”
“在我看来很需要。伯母生病，我理应去探望。”
“真的不用，你现在还不适合见到她。等我慢慢跟妈妈说清楚，我们再找合适的时机去见她吧。”
“好。”姜慎忍耐地说：“我不去见伯母，那你来见我。”
“不行。我妈病得那么严重，我得陪着她啊。”
“舒沉婉！”姜慎一下火起，连名带姓地喊出她的名字：“你要是不想惹火本少爷，现在就给我发定位。或者你自己过来找我！”
舒沉婉有些心虚地问：“姜慎，你这是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姜慎不显情绪地笑：“我为什么生气？婉婉，你来告诉我好不好？”
卫东寻打开楼梯大门，说道：“婉儿，我们快上去吧。”
姜慎立即问：“谁在你旁边？”
舒沉婉知道姜慎这时已经在怀疑她，他肯定已经很生气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撒谎：“是一个医生。我妈妈不肯去医院，我只能找医生来给她看了。”
姜慎冷笑：“你自己不就是医生？怎么还要找医生？”
“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有点忙。”舒沉婉不等姜慎回应，挂了电话。
姜慎瞪大眼睛盯着黑屏的手机，怒得又要扔手机。好在这时肖原敲门进来了：“少爷，已经查到卫东寻的住处。”
他马上站起来：“走。”
肖原跟在姜慎身后，看少爷一身的煞气，估计又要去揍人。他有些忐忑地想，最近少爷越来越爱跟人打架……虽然都是少爷单方面殴打别人，但是这个现象还是不太好呀？毕竟少爷平时喜怒不形于人色，不会轻易让人看穿自己的情绪。现在却为了区区一个舒小姐，整天带人去干架……
爱情实在是太可怕的东西。
少爷走得太快，他一分神就被甩得远远的，赶紧擦着冷汗大步跟上去。
卫东寻看舒沉婉一脸心虚地挂掉电话，似笑非笑地说：“婉儿，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敢跟姜少爷撒谎？就不怕他知道真相后会生气？”
舒沉婉面对他，脸色马上变得漠然：“你也不用再多说废话了，快点把东西给我，我还要赶回去照顾妈妈。”
卫东寻点点头，在前面带着舒沉婉一步步踩上梯阶。
楼梯昏暗，卫东寻说：“这灯时好时坏的，就是大白天的也看不清台阶，你要注意脚下。”
他语调温和关切，仿佛他们仍是多年前那对恩爱的小夫妻。
舒沉婉没吭声。
卫东寻突然叹口气说：“小暖以前住的地方，环境比这里还差。可是她为了给我买一份像样的生日礼物，却跑到夜总会那种地方去坐台。她一个女孩子，天天去陪客人喝酒喝歌，熬了一个星期，准备结工资的前夕，却被方天穆相中了。她抵死不从，彻底惹火了方天穆，扬言要砍掉她一只手……”
舒沉婉完全没有兴趣听他们的往事，但听到后面几句还是忍不住轻蔑地嗤了一声。
“方天穆会看中唐小暖？她抵死不从？方天穆就要砍她的手？卫东寻，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理由。你真让人觉得可笑。”
卫东寻把唐小暖这段往事搬出来，不过是想让舒沉婉知道，曾经真的有个女孩为他奋不顾身，甚至为了他不惜得罪权贵，所以他才会感动，才会想不顾一切代价都想保下她。没想到舒沉婉一句轻飘飘不信，就全盘否认了他的优越感。
仿佛此时的舒沉婉已经站在制高点，远远地俯视他们这些还在地底下匍匐前行的蝼蚁，脸带不屑。
这种感知让他非常恼火，“是。我知道现在方天穆非常喜欢你，还不惜代价想跟姜少抢人。但你也不要因为过分自得而否认其他人的优点。小暖现在也许是性格不好，但她原本也是个单纯可爱的好女孩。那些有钱人，不就是好这口吗？”
舒沉婉很想说，方天穆的洁癖已经严重到连别人碰过的东西都要扔掉，怎么可能会看中区区一朵唐白莲花？
但是她转念一想这关她什么事，就说：“我根本不想听这些事情，我更想知道的是，当年你是怎么发现歌儿的事情的？”
卫东寻却像没听到舒沉婉的话，继续说：“小暖被方天穆的人扣了起来，我拜托夜总会兰姐一定要先想办法保住她，又花了不少钱，才换得小暖一晚上的缓刑。之后我四处打听，知道整个京海能让方天穆让步的人只有姜慎，于是我想尽办法见到姜慎。我在他办公室的桌面上，见到了那张照片，里面的女孩竟与你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于是我在求他的时候故意把你的照片掉出来给他看到，然后透露我会带着我妻子一同前来感谢他……”
“卫东寻，你不必再说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舒沉婉蹙起眉心：“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什么作用也没有，我又不会生气。”
“当时姜慎其实没有第一时间对你产生兴趣。还提议我，既然方天穆是因为得不到美人才发火，不如把你送去给方天穆。我那时还以为姜慎不会出手相救了，没想到当天晚上他就让助理给我电话，让我带你去四季名座。你说，如果我当时真的听了姜慎的话，早早把你送去给方天穆，现在你我之间，也许根本不会以离婚收场？”
舒沉婉漠然地想：方天穆当时只会把我的手也砍掉。
